“怎麼了?”徐冰露問道。
“他來了。”高維嶽道。
“誰來了?悲白髮嗎?”
“是的。”
徐冰露也不由地張大了嘴巴,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手中的長劍都不知何時掉到地上,發出噹啷一聲脆響。
只因悲白髮的來頭實在是太嚇人了。
天榜強者,幽羅魔殿的殿主,當年曾與天極劍聖爭鋒的人物,絕對是江湖上的一大巨頭。
跺一跺腳,江湖都要震三震。
這樣的大人物,親自跑出來爲難高維嶽這麼一個小輩,未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正常人是不會這麼幹的。
當然,悲白髮以殺子之仇的名義,便是師出有名了,任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
殺了人家兒子,換作是你,也一樣要急眼啊。
更何況,悲白髮知道高維嶽是劍聖傳人,就更加要親自前來了,因爲他本來就與天極劍聖有仇。
當年他曾經敗在天極劍聖手中,連神兵千秋雪都被奪走,新仇加舊恨,豈非分外眼紅?
“這個悲白髮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網絡小說裡面不是這麼寫的啊。”高維嶽小聲嘀咕。
一般的故事情節,不應該是先派些小嘍囉出來送人頭,給主解刷刷經驗,打怪爆裝備嗎?
這位悲白髮倒好,沒有一丁點作爲反派大BOSS的覺悟,直接就跑出來懟他了,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高維嶽無奈,這一次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打贏悲白髮的,差距太大,就算他實力再暴漲幾十倍都不行。
以悲白髮的實力,一隻手就能把他吊起來打,根本不是一個層次上的敵人。
完全沒有任何機會,小宇宙爆發不行,陰謀詭計也不行。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的手段都將沒有用處。
“那焦黑炭真的是他兒子嗎?爲何長相差距如此巨大,該不會是他老婆給他戴綠帽子了吧?”高維嶽問道。
一個臉黑如炭,一個白髮如雪,看起來就不像是一個物種。
如果焦黑炭不是他兒子,或許事情還能有轉機。出去跟他講講道理,用嘴炮能戰勝對手?
鳴人,賜給我力量吧,把你的嘴炮神功傳給我!
“事實上,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但是悲白髮依然對焦黑炭很好,似乎並不介意這一點。”徐冰露道。
“好吧,這下就沒辦法了,不可能用這個來說服他。”高維嶽感覺頭疼。
收拾東西,趕緊跑路。
不跑難道還在這裡等死啊?
也就高維嶽有神識,及時地發現悲白髮的到來,才能掙得一絲逃脫的機會。
換作一般人,等到悲白髮打上門來才發現,早就死翹翹了。
半個時辰之後,一輛馬車駛出輪臺城,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裡面坐着的,正是高維嶽、徐冰露和古萬鑿三人。
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悲白髮也走出城門,沿着相同的方向去了......
六扇門裡面,蘇照水癱坐在椅子上,形成葛優躺的姿勢,臉上帶着生無可戀的表情。
心有餘悸地看着悲白髮離去的身影,他額頭冷汗直冒,怎麼把這尊大神給惹來了?
“我只是說高維嶽出城去了,又沒說他去哪裡,應該不可能被悲白髮追上的吧?”他小聲嘀咕。
馬車的速度快,悲白髮步行的速度慢,距離肯定會越拉越遠纔對。
想到此處,他便放心了。
路上,古萬鑿問道:“高兄弟,你不是說三天之後纔出發的嗎?現在纔過去一天呢!”
“我突然間改變主意了,不行嗎?”
“好吧,也無所謂了。就是劍宗的那兩位,正打算找機會挑戰你呢,誰知道你突然就跑了。”
“他們還不死心啊,還想着挑戰我?”
“真正的劍客有着一顆無所畏懼的心,即使知道打不贏你,也一樣不會放棄。”
“照這樣說來,我倒是沒有劍客的氣質了,遇到悲白髮便只會倉皇逃竄。”高維嶽小聲嘀咕。
“悲白髮?啥意思?”古萬鑿聽到了這個詞,有些不解。
他還被矇在鼓裡。
“他來了,說不定此是正跟在我們後面呢。”
古萬鑿嚇得回頭看了一眼,才醒悟自己正坐在馬車上,拍拍胸口,道:“高兄你別嚇唬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沒嚇你啊,也沒開玩笑,悲白髮應該就在後面遠遠地跟着呢。”
“你是認真的?”
“當然。”高維嶽非常嚴肅地點頭。
事實上,他的神識暫時還沒有發現悲白髮跟在後面,證明對方此時應該距離非常遙遠。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悲白髮一定會追上來的。
追殺可能會來得有點遲,但是絕不會缺席。
天榜人物,不管怎麼高估他們的手段,都不爲過。
古萬鑿沉默半晌,道:“悲白髮是來找你的?爲了魔劍千秋雪?”
六扇門收集天下情報,古萬鑿作爲一等捕快,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天極劍聖和魔殿殿主之間的恩怨?
“是來找我的,不過卻並非爲了千秋雪,主要原因應該是我殺了他兒子焦黑炭吧。”
“你殺了焦黑炭?我擦,這下可真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了!”古萬鑿臉色都嚇綠了。
新仇加舊恨,怪不得悲白髮要親自殺過來了。到時該不會把他也隨手幹掉吧?
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心中尋思要不要離這劍聖傳人遠一點?
“對了,你剛纔說魔劍千秋雪?這外號是怎麼回事?”高維嶽道。
“千秋雪的名號,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我纔剛出來江湖混沒多久。”
“千秋雪便是魔劍!魔劍千秋雪,魔刀屠鬼神,還有神劍昊天,聖劍天極!這幾把武器都是江湖上的頂尖神兵。”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當然,還有你腰間的那把七星龍淵,也是頂尖神兵!”
神兵也有強有弱,這世間神兵的數量大約有幾十把,但是頂尖的永遠就只有那幾把而已。
“我的七星龍淵,跟魔劍千秋雪,還有聖劍,哪一把更厲害?”高維嶽問道。
“難說!不止是看兵器,還要看用兵器的人。比如聖劍和魔劍難分高下,但是天極劍聖比悲白髮強,所以擊敗了他。”
“那位一千多年前的至尊劍皇,他有留下什麼神兵嗎?”高維嶽道。
“有的,但好像已經在漫長的歲月中損壞了。”
“不是吧,這麼厲害的人物,他的佩劍竟然也會損壞?”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劍客只是用劍的人,並不是鑄劍之人!”
“好吧,貌似修仙的纔會自己煉法寶。”高維嶽不禁失笑。
“當然了,至尊劍皇的兵器肯定也是不差的,至少與他性命相交,劍道相合,就算是普通兵器也能養成神兵了。”
............
幾人一路交談,馬車趕了數百里路。時將傍晚,夕陽西下,夜幕漸漸籠罩大地。
咚——咚——咚——
前方傳來了一陣陣鐘聲,帶着一股安定人心的禪意。
“前面似乎有個古佛寺,我們進去歇息一晚上吧?”古萬鑿道。
“荒山野寺,必有古怪。”徐冰露道。
“那就繼續前行,看看能不能找到歇腳之地?”
“不用了,便在這古佛寺歇息一晚上吧。”高維嶽道。
他用神識掃描了一遍,沒發現這座古佛寺有什麼異常之處,這是一座非常正經的佛寺。
又把神識往身後的無盡大地延伸,也沒有發現悲白髮的蹤跡,想必應該距離非常遙遠,這讓他心中鬆了一口氣,暫時不用擔心會被悲白髮追上來。
馬車停在佛寺之前,古萬鑿上前敲響了寺門。
沒過多長時間,便見大門打開,從裡面鑽出一個油光滑亮的腦袋來。
“敢問幾位施主,有何貴幹?”小和尚問道。
“天色已晚,我們能否在此歇息一宿?”古萬鑿道。
“這個......今晚恐怕不太方便。”小和尚露出爲難的神色。
“哦?有何不方便之處?”
小和尚猶豫了一下,道:“各位施主請稍等,我去稟報方丈。”
“真是古怪。”古萬鑿道。
過了片刻,一位老和尚從寺中走出,對着衆人施了一禮,道:“老衲圓心,見過幾位施主!”
“見過圓心大師!”
“幾位想要入住本寺,若放在平時,自無不可。只是今晚本寺將有大事發生,恐怕會連累幾位,還請三思。”
“莫非是有仇敵上門嗎?”
“算是如此。”
“我們三個勉強有點微末的本事,或許可以幫上忙。”古萬鑿笑道。
高維嶽:“......”
六扇門的捕快,性格都是這麼耿直的嗎?
遇到事情想要幫忙,也不看看是多大的麻煩。
在他的神識下,可以看到這位圓心老和尚的實力不弱,一身功力比之蘇照水還要深厚許多。
不止是這位老和尚,在佛寺裡面,至少還有好幾名僧人,實力達到了一流的程度,這座佛寺的整體水平不低啊。
古萬鑿看不出這老和尚的實力,還以爲只是普通的小麻煩,本着能幫就幫的想法,一口氣就答應下來,反倒是讓高維嶽說不出話。
不過,老和尚好歹是個高僧,不忍將他們捲進漩渦裡面來,便道:“幾位施主的好意,老衲心領了。這一次的麻煩,恐怕不是你們所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