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往不咎?”高維嶽不禁一怔,原來你不是來殺我的啊?早說嘛!
事先沒問清楚,嚇得我急急忙忙就逃跑,敢情是白忙活一場了。
“殺子之仇都能夠就此揭過,這老東西該不會是想誆我吧?”他心中又有點懷疑。
高維嶽道:“不知要我答應什麼事?前輩先說來聽聽!”
悲白髮道:“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前輩莫非是開玩笑吧?你堂堂一個天榜強者,幽羅魔殿殿主,還需要我這一介小輩幫忙?”
“我當然是不能出手的,所以纔來找你!”
“具體是什麼事情?”
“我要先考驗一下你的劍術,若是能夠達到我的要求,便將此事告知,並且以往的恩怨就此揭過,殺子之仇也不會再計較。”
“若是我通不過你的考驗呢?”
“那你就對我沒有任何用處了,我會爲焦黑炭報仇,割下你的腦袋給他祭酒!”
“我如何相信你說的話?”高維嶽道。
“我從不違背諾言!信與不信,你自己看着辦吧。”悲白髮淡淡道。
衆人在旁邊聽到他們的對話,露出驚訝的神色,看這模樣,高維嶽還真能夠跟悲白髮隔空傳音啊?
“這小子是怎麼辦到的?他也會千里傳音不成?”蒙亦奇心中暗暗納悶。
他們與悲白髮之間的距離,當然不可能是千里,但幾裡的距離還是有的。
也就像悲白髮這樣的天榜強者,才能隔着這麼遠傳音,連魔僧元蜈都做不到。
“這位天榜大佬的信譽怎麼樣?”高維嶽問道。
“沒聽說過悲白髮違背承諾,似乎是挺講信譽的。”蒙亦奇道。
“堂堂魔殿殿主,自有他的驕傲!基本上不可能食言!”古萬鑿道。
高維嶽心中有些猶豫,若是能夠化解一位天榜大佬的恩怨,他不介意冒些風險。
既然悲白髮挺講信譽,似乎可以嘗試一下。
堂堂天榜大佬,應該不可能用這種方法來欺騙他這個小輩吧?
高維嶽對衆人道:“暫時可以不用逃跑了,或許事情會有轉機。大家去見一見這位天榜強者,如何?”
圓心和尚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老和尚我這是不用去見西天如來了?古佛寺也有機會可以保全下來了?金菩提樹也不用浴火涅槃了?
“高公子你有把握能夠通過悲白髮的劍術考驗嗎?”古萬鑿道。
“八成吧。”
“高少俠的劍術舉世無雙,若是連他也通不過悲白髮考驗,那明顯就是太爲難人了。”
片刻之後,古佛寺前的空地上,高維嶽與悲白髮相見。
旁邊則是站着魔僧元蜈,一臉凶神惡煞地看着古佛寺裡的衆人,不過悲白髮都還沒有動手,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悲白髮道:“你這小子倒也滑溜,跑得還挺快,想跟你說句話都不容易。”
高維嶽道:“我以爲前輩是來殺我報仇的,不趕緊溜走,難道還留在原地等死嗎?”
“你這人倒是實在,沒有打臉充胖子。若是換作別的劍客來,明知道打不贏,還硬要說些場面話,浪費口舌。”
“前輩打算考校我的劍術,但是你的修爲遠超於我,未免有失公平,該如何處理?”高維嶽道。
“我自有分寸,你只管出手,若是能令我滿意的話,那便算是通過了。”
高維嶽深吸了一口氣,道:“前輩請吧!”
“你先出手吧,若是等我出手,可能你就再也沒機會了。”悲白髮負手而立。
作爲天榜大佬,他有說這話的傲氣,覺得再正常不過了。
高維嶽拔出七星龍淵,並沒有使用真元,而是憑藉着自己本身的修爲,即二流初期的水平,展開了進攻。
在悲白髮面前,用不用真元,並沒有什麼區別。
高維嶽也沒有使用多麼高深的劍術,而是用最基礎的劍法,劈、刺、點、撩、抹......
但偏偏就是這些基礎的招式,被他用出了不一般的感覺,每一招每一劍之間,都彷彿經過了精密的計算。
悲白髮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在高維嶽的劍法面前,他堂堂天榜大佬竟然會感覺到一絲的難受?
“這小子的劍法有古怪!”他漸漸嚴肅下來。
本以爲隨便就可以應付,即不料高維嶽的劍法竟然會這麼奇特,讓他不得不認真對待。
他看得出來,高維嶽的劍法未必有多麼高明,但精準地令人難以置信,而且還總是能夠找到他的破綻,着實是古怪之極。
悲白髮的劍術肯定是十分高明的,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爐火純青的地步。認真起來之後,很快便又扳回了局面,雙方打得有來有往,倒也算是精彩紛呈。
高維嶽同樣感覺非常震驚,自他出道以來,還從未遇到過這麼厲害的劍客。
以前的那些高手,在高維嶽的神識之下,基本上都是被他所壓制。
但是現在,他竟然壓制不住悲白髮!
悲白髮的劍術彷彿沒有破綻!近乎完美無缺,渾然天成!
這就是登峰造極、爐火純青的劍術嗎?
這就是大宗師的實力嗎?
果然不能小看世間任何人,別以爲有了神識,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高維嶽是利用神識取巧,才能做到常人所不能。而悲白髮那靠的就是真本事了,將劍術修到這種程度,已經差不多達到世間極致了吧?
這還是悲白髮壓制住自身的修爲,僅以基礎劍術相拼。
衆人在旁邊觀看,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明明只是基礎的劍術,竟然給他們以一種看不懂的感覺。
“這難道就是真正的劍客嗎?”
“最基礎的劍法能夠練成這般的境界,我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高維嶽也實在是厲害,能夠跟悲白髮打得難解難分!”
衆人紛紛驚歎,不管看不看得懂,只管讚美就是了。
悲白髮則是有些顏面無光,被一介小輩以基礎劍術壓制下去,讓他這個天榜大佬的面子往哪擱?
要不要暗中使點力氣,反敗爲勝,把面子給掙回來?
就在這時,高維嶽接連退出三步,拱手道:“前輩劍術精妙,晚輩甘拜下風!”
悲白髮面無表情,淡淡道:“你的劍法還算不錯,勉強能夠比得上我十分之一,算是通過我的考驗了!”
“不知前輩要我做什麼事情?現在可否告知?”
“這裡人多嘴雜,準備一個靜室,我與你細談。”
高維嶽看了魔僧元蜈一眼,道:“這魔僧狼子野心,想對我的朋友下手,若是我不在的話,他可能就要顯露猙獰,還請前輩將其驅逐。”
“可以!”悲白髮點頭。
魔僧臉色一變,大喝一聲:“悲白髮,你是我找過來的幫手,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呢?”
“聒噪!”悲白髮一步跨出,便來到魔僧眼前,一巴掌拍出。
“真以爲我怕了你!好歹我也是宗師!”魔僧臉色猙獰,同樣也是一掌轟出。
嘭!
結局毫無懸念,魔僧整個人倒飛出去,轟塌了一座牆壁,噴出一口老血。
“一招都頂不住!這就是天榜強者的實力嗎?”他臉色大駭。
“逃!”
轉眼間,黑佛寺的人便已是走得一乾二淨。
悲白髮倒也沒有追殺,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離去。他可沒有義務幫忙殺死魔僧,只要將其驅逐就行了。
圓心和尚道:“兩位施主請隨我來,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靜室。”
沒過多久,他們來到一處禪房之中,各自落座。
“你不是劍聖傳人吧?”悲白髮第一句話,便是石破天驚,震得高維嶽頭皮發麻。
“前輩如何得知的?”高維嶽也不隱瞞。
“說來也巧,真正的劍聖傳人,我剛好就曾見過。”悲白髮道。
“原來如此,其實我假扮劍聖傳人,是有原因的,一切都只是誤會......”
“我沒有心情聽你的解釋,這事情與我無關。”悲白髮擺了擺手,“你的劍術非常高明,接下來我想讓你幫我做的事情,便與劍術有關。”
“哦?前輩但說無妨!”
“你也應該知道,我跟天極劍聖之間的恩怨。魔劍千秋雪落入到他的手中,我自然是不肯甘心的。”
“晚輩略有耳聞。”
“但世人所不知道的是,我在一年之前,再次找到天極劍聖,又跟他比鬥了一次。”
“結果如何?”
“我又失去了一把神兵......”
好吧,你這簡直就是送財童子,連輸兩把神兵,也是沒誰了。
世間神兵數量就這麼幾十把,每一把都是無價之寶,你比最大的賭徒還要敗家啊。
悲白髮道:“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見到了真正的劍聖傳人。當時我生出一個想法,憑我的實力是不可能勝得過天極劍聖的,何不從傳人身上入手?”
“所以你便找上了我,讓我去跟天極劍聖比拼劍術?”高維嶽震驚地說道。
“你想多了!就你那點劍術,雖然有點古怪,但怎麼可能打得贏天極劍聖?”悲白髮嗤笑一聲,“我跟天極劍聖約定,讓各自的傳人再進行一次比試。”
“讓我跟真正的劍聖傳人比劍?”
“沒錯!若是你贏了,便可以將兩把神兵贏回來,若是輸了嘛......”悲白髮並沒有說出輸了的結局。
高維嶽也沒有細問,輸了便一切皆休,問不問結果都一樣。
“這場比試什麼時候進行?”高維嶽道。
“暫時不是現在。等劍聖傳人重出江湖之日,便是比劍之時!”悲白髮道。
“劍聖傳人出現在江湖上,那我這冒牌貨豈不是要曝光了?”高維嶽心中嘀咕。
“你的劍術很不錯,勉強及得上我十分之一,我很欣賞你,打算收你爲徒,如何?”悲白髮笑眯眯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