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面色微變,她現在可是閒王側妃,如何能跟漠國戰王單獨相處?這冥寒擺明了讓她難堪。
夏晴回道:“戰王過獎了,醫術方面,我只是略懂皮毛罷了,戰王若是想請教,可前往御醫院,那裡有很多醫術高明的前輩!”
“夏側妃太謙虛了!”冥寒說道。
皇上也覺得此事很不妥,於是開口道:“戰王既然想請教醫術,朕這便帶你去參觀下御醫院!”
皇上開口,冥寒自然不好再強逼。
夏晴跟隨皇后離去,卻總感覺芒刺在背,她在鱷魚島上擺了冥寒一道,依冥寒的性情,此次必然不會放過她。夏晴眉頭輕擰,她在這榮安城內,真是仇敵衆多,危機四伏呀!
爲了防止再次撞見冥寒,夏晴接下來幾日都待在深宮中,如非皇后要求,從不出門。可躲是躲不過的,皇上要在宮中爲冥寒擺宴接風,夏晴必須出席。
冥寒容貌雖然也算得上俊美非凡,但因爲嗜殺成性,名聲不太好,女子們很多對他心懷恐懼,所以他的人氣比不上寧梓凡和南宮瑾。
不過冥寒在宴席上的表現很好,嘴角始終掛着笑,雖然有點殘酷,有點邪魅,但他談吐非凡,氣質出衆,言行舉止也合乎禮數,並不像傳言中那麼可怕,所以衆花癡女們對他的看法改變了許多。
“這就是漠國戰王?傳說他殘酷冷血,嗜殺成性,喜怒無常,是名副其實的大惡魔!”一女子小聲道。
“是呀,據說死在他刀下的人數都數不清!”
“可是現在看着挺好的呀,並不像傳說中那麼可怕。”
“我也覺得,估計是戰王在戰場上太勇猛了,所以傳言誇大了吧!你看他笑得多好看!”
“是哦,那頭紅髮好可愛!”
夏晴一口雞湯差點噴出來,可愛,居然有人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大惡魔,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宴席中,冥寒多次有意無意的看向夏晴,夏晴感覺到了,卻一次也沒看他。她只想吃喝完畢,儘快閃人。
南宮明玉用了冥寒給的藥膏,臉上的包竟然奇蹟般的完全消退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她非常開心,本來還因爲冥寒看到她滿臉起包的樣子而羞憤,但現在她心情極好,對冥寒大爲感激,覺得冥寒是真心對自己好,纔給自己那麼好的膏藥。所以今晚,南宮明玉不顧身份,一直圍着冥寒轉,如同當初纏着寧梓凡那般。衆人對她這般行徑很是鄙視,卻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寧欣禁足期限還未到,但因爲此次宴會比較重要,皇上親自派人去閒王府將她接來,算是間接解除了她的禁足令。
寧欣一如既往笑容甜美,開朗大方,彷彿禁足的事情對她沒有絲毫影響,即便面對秦家人略帶仇恨的目光,她也安之若素,彷彿沒看到一般。
夏晴對宴席上各種情況漠不關心,埋頭吃着飯菜。
朱如玉不知何時坐到夏晴身邊,用無比輕柔的聲音說道:“席間人都在把酒言歡,攀談結交,只有你一個人大吃大喝,真是灑脫!”
夏晴用絲帕擦了擦嘴,笑道:“你想要這份灑脫,也很簡單呀,埋頭吃喝就好了!”
朱如玉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我沒有你這樣的勇氣!我若是像你一般,這宴會上怕是就要炸開鍋了!”
“的確,你可是京城第一美人,超級大淑女,怎麼能像我這個臭名遠揚的人一樣呢?”夏晴調笑道。
“你說笑了!”朱如玉輕聲道,“名聲只是表面,我很羨慕你的真性情,敢作敢爲,不拘小節!”
“你再誇我,我可就飄飄然啦!”夏晴打趣道。她不知道朱如玉爲何要來和自己搭訕,雖然朱如玉彷彿是在說真心話,但夏晴還是提防着,一個爲了家族出賣愛情的人,絕對不純良。
朱如玉笑容忽然消失,她輕嘆一聲,問道:“晴晴,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這樣,有些不合禮數吧?”夏晴回道。
“私下無人的時候,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朱如玉臉上露出誠懇之色,“我沒什麼朋友,卻很欣賞你,所以很想和你做朋友。我們都已嫁入皇家,有太多身不由己,我是真心想和你做好姐妹,日後互相照顧扶持,晴晴可願接受?”
夏晴覺得莫名其妙,活了兩輩子,從來沒有人用這種近乎請求的方式來和她交朋友,感覺有些古怪,夏晴回道:“承蒙如玉欣賞,我對你也很有好感,我們現在也算是一家人,日後定然會更親密!”
朱如玉展顏一笑,舉起酒杯,“如此,我們便乾杯,慶祝彼此多了一個好姐妹!”
兩人酒杯碰在一起,酒水搖曳生輝,映出兩人絕美的容顏。
又聊了一會兒,朱如玉忽然說:“晴晴,你是不是有個叫小然的女護衛?”
“嗯,是有個,怎麼了?”夏晴心裡咯噔一聲,想着朱如玉不會是認出古皓然了吧,這眼神也太犀利了,古皓然化妝成那樣,她居然能認出來?
朱如玉遲疑了一下,說道:“實不相瞞,小然與我一個故人很像,那個故人是我曾經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後來發生意外,他不幸離開人世,我看到小然,總是想起他,如果可以,晴晴能不能把小然給我?你可以開個價!雖然是朋友,但我也不會白要你的東西。”
夏晴聞言有些不快,她沉聲道:“小然不是東西,更不能買賣!”
說完夏晴臉色變了變……小然不是東西,這話怎麼聽着不對勁。
朱如玉急忙道:“我並不是侮辱小然,只是誠心想要她這個人,晴晴不要生氣。”
夏晴回道:“如玉,你將小然帶在身邊,每次看到她,可能就會想起那已逝的故人,心中難免悲傷,這又是何苦呢?”
朱如玉面上露出一絲悽苦之色,“我也知道這樣做會讓自己陷入悲傷之中,可那人對我太過重要,我看到小然,感覺就像看到他一樣,我想對小然好一些,也算是彌補自己心中的缺憾。當初他發生意外之時,我不在他身旁,沒能及時救他,爲此我一直很自責,還望晴晴成全!”
夏晴並不相信朱如玉的話,她覺得朱如玉肯定是有所懷疑,所以纔想把小然要過去,好仔細觀察,查清小然的身份。夏晴回道:“如玉,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小然與我情同姐妹,我並不能決定他的去路,我可以回去問問他,如果他願意,我便讓他跟你,當然如果他不願,還請你不要再提這件事!”
朱如玉沉默片刻,展顏一笑,“晴晴對朋友真好,我真後悔沒有早日與你結交。其實很小的時候,我們在一起玩過,不過後來因爲四哥的事,不得已疏遠了,真是遺憾!”
夏晴回之一笑,“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來,再乾一杯!”
朱如玉舉杯飲酒時,夏晴忽然瞥見她手腕處有一片淤青,她狐疑道:“如玉,你手腕處好像有傷?給我看看可好?”
朱如玉面露慌張之色,急忙扯下衣袖,將手腕遮住,笑道:“沒什麼,早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多謝晴晴關心!”
“我這裡有上好的金瘡藥,擦一下,淤青就會消除,我幫你擦下吧!”夏晴熱心道。
“不必了,我已經擦過了!”朱如玉朝旁邊避退了些許,似乎生怕夏晴看她的手腕。
夏晴心中更加狐疑,不過卻並未再提此事。正在此時,南宮旭忽然來到兩人跟前,對朱如玉道:“愛妃,你身體柔弱,不要飲酒!”
朱如玉臉上浮現一層嬌羞的紅暈,輕聲道:“小飲一杯而已,不礙事的!”
“聽話!”南宮旭彎腰,將她手中的酒杯奪過來,對她說道:“你三哥剛纔還問起你呢,你不去和他們聊聊?”
“這就去!”朱如玉說完起身,朝朱家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待她走後,南宮旭落落大方的坐到夏晴身側,舉杯對她道:“我現在應該叫你什麼?皇嫂?”
“四弟不必客氣!”夏晴舉杯與他碰了一下。容顏熟悉,卻再也不是那個人。
“多日不見,皇嫂更加美豔動人了。”南宮旭湊近夏晴,幽幽說道。
夏晴眉頭一皺,聲音略沉道:“四皇子,你喝醉了!請注意言辭!”
南宮旭嗤笑一聲,毫無顧忌的說:“你曾經一見到我就像被勾魂一樣盯着我猛看,那目光彷彿要把我吃掉一般,我都沒怪你失禮,我現在不過是讚美你一句,反倒被你怪起來了!”
夏晴沉默,搞不懂南宮旭是不是真的喝多了,居然明着說起她曾經的失態之舉。夏晴冷聲道:“四皇子肯定是記錯了,我從未有過失態之舉!”
“從未有過?你騙誰?”南宮旭壓低聲音道,“夏晴,你不要否認,你那時的目光分明是迷戀,是依賴……”
“你到底想說什麼?”夏晴有些怒了。
南宮旭壓低聲音,“我想說,你如果想當皇后,不一定非得把希望全部寄託在三哥身上!他當了二十年的廢人,你還真期望他能一鳴驚人?即便是有你父親支持,他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我知道你對我有意,其實我也很欣賞現在的你,有朝一日,你必定成爲我的女人!”
夏晴真想將杯中的酒狠狠潑他一臉,不過還是忍住了,她語氣更加冰冷,“四皇子,你可真夠自戀的!我都不知道我居然會對你有意?還有,你在這裡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就不怕被人聽到,性命不保嗎?”
南宮旭四下看了看,笑得更加放肆,“我們倆現在可是在說悄悄話,自然沒人聽得到。我很好奇,廢人三哥能讓你做真正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