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到她的樣子愣了一下,隨即驚詫道:“是你?晴晴……怎麼是你?你不是已經……”
“皇上還不知道嗎?我去年溺水之後並未死去,而是被水流衝了很遠,然後被當地百姓救起……只可惜,那裡距離京城路途遙遠,我一個女孩子家不好長途跋涉,幸而不久前偶遇五皇子,才得以歸來!”夏晴簡單敘述了下,爲了不讓皇上發現她言辭中的漏洞,急忙問道,“父親和王爺都向皇上遞了摺子解釋了這件事,皇上沒看到嗎?”
其實,不用問夏晴也知道,這些天,處理朝政的根本不是皇上。也不知道是誰在代爲處理朝政,還知道隱忍,對她和南宮辰都進行了賞賜,還給南宮辰封了個王爺做。
皇上一聽,再次失控起來,“摺子?朕已經很久沒有批過摺子了!這個賤人,和朱家聯合,把朕給軟禁了!他們不讓朕上朝,不讓朕批奏摺,還對外說是朕病危……真是該死!朕要將這個賤人碎屍萬段,將朱家滿門抄斬!”
此時的柳媚軟綿綿倒在地上,望着近乎瘋狂的皇帝,臉上不再有嘲諷之色,而是被濃濃的恐懼所取代。她中了夏晴的軟骨散,此刻除了嘴巴和眼睛還能動彈,哪裡都動不了。正是這種無力的感覺,讓她非常害怕皇帝手中亂舞的劍。
“柳媚還不能死!”夏晴說道,“皇上,朱家如果那麼好滅,您早就滅了,怎麼會容許他們蹦躂到今天?柳媚既然是朱家派來的人,肯定知道很多內幕,我們要先從她嘴裡問出來!”
南宮辰也勸道:“這個賤人敢加害父皇,殺了她都是便宜她了,父皇放心,兒臣定讓她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好!好!”皇上接連說了兩個“好”字後,手中劍猛然落地,他如喪失全部力氣般昏倒過去。
“父皇!”南宮辰扶住皇上,焦急道。
夏晴上前給皇上把脈,發現皇上因爲長期服用那種藥物,長期縱慾,身體已經被掏空了,而且他長期受柳媚攝魂術的影響,精神已經受到影響,恐怕很難再恢復正常了……
“皇上只是累倒了,你扶他去休息吧!”夏晴說道。
南宮辰將皇帝扶走,夏晴搬來一個小木凳,坐到柳媚身邊,手中把玩着晶亮的匕首,“說吧,柳媚,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每說錯一句,我便在你臉上劃一刀!”
柳媚知道夏晴不是嚇唬她,而是真會這樣做,她腦子裡閃過無數念頭,最後說道:“好吧,我說,我都告訴你!我其實是西涼人……”
她話還沒說完,臉上便是一道血光閃過,柳媚狠狠瞪向夏晴,“你!”
夏晴繼續轉匕首,悠悠道:“我說了,不要說謊!你明明是漠國胡族人!柳媚,不要以爲我真的對你一無所知!”
柳媚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的身份被戳穿了。她此刻才覺得眼前之人的確不簡單,她不清楚夏晴還知道多少,取捨一番後,柳媚喪氣道:“你厲害!是,我是胡族人,從小無父無母,被義父收養。義父教我訓蛇,待我十二時,他便將我進獻給皇上,皇上又將我賞賜給戰王。”
柳媚在說到“戰王”兩個字時,眼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些許光彩。她繼續說道:“都說戰王殘暴嗜殺,其實並不是那樣,戰王他不僅沒有侵犯我,還努力培養我提拔我,讓我成爲他的親信,成爲戰王府的掌權者之一,曾經那些輕視我的人再見到我的時候都膽戰心驚,因爲我是戰王的得力手下,我可以左右他們的生死,我掌握幾乎所有胡族權貴的秘密,我可以隨意威脅他們,讓他們聽令於我……在我得勢後,我第一個處理的人便是義父,他雖然養大我,但對我從來沒有好臉色,經常打罵不說,他專門收養我們這些孤女的目的就是爲了將我們獻給胡族權貴,博取利益……總之,跟着戰王的那三年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可是,這樣快樂的日子卻在一年前結束了!”
“戰王他派我來榮安勾引慶國皇帝,我本是不願的,可他說,只要事成,便會娶我,讓我做戰王妃,未來的漠國皇后!我愛他,所以願意爲他做任何事情,所以,我來了!”
夏晴聽得很無語,這柳媚是不是傻?冥寒分明是在利用她,她居然還心甘情願爲他犧牲,還妄想着回去做戰王妃?她也不想想,冥寒怎麼可能讓一個別國寵妃做自己的王妃?不過,夏晴也不準備打碎她的幻想,陷入情愛中的女人都是癡傻的,夏晴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
夏晴問道:“朱家呢?朱家又扮演什麼角色?”
“朱家和戰王是合作關係,我負責迷惑皇上,並漸漸摧毀他的身體,讓他最終縱慾而死,戰王則不斷在邊境挑釁,吸引慶國朝堂的注意力,並在關鍵時刻發起戰爭,將忠於皇帝的大將和兵馬都吸引過去,朱家可以趁機讓廢太子繼位,奪得掌控權!”柳媚沒有隱瞞,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一番打算。
“那戰王呢?戰王如此不遺餘力的幫忙,可以得到什麼?”夏晴問。
“朱家承諾,事成之後,兩國會簽訂停戰協議,慶國會將瑞陽以及瑞陽以北的所有領土割讓給漠國!”柳媚回道。
南宮辰早已從內室出來,聽聞此言,怒氣難忍,“賣國求榮,朱家人,還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柳媚見狀,插話道:“慶國疆土雖然不算是四國中最大的,但佔有的土地卻是最富饒的,割讓一小片土地出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如果你們想鬥倒朱家,反敗爲勝,我可以幫你們!”
南宮辰聽聞此言,正要發怒,夏晴偷偷朝他使了個眼色,制止他說話,然後她問道:“哦,怎麼個幫法?”
柳媚一聽此言,就知道有戲,她不禁爲自己的聰明沾沾自喜,“戰王只是想得到一點土地而已,至於跟誰合作並不重要,我可以幫你們奪得皇位,對付朱家,只要你們答應,事成之後,割讓土地就行!反正我也看朱家人不順眼!”
柳媚最後一句話倒是真的,朱皇后總是對她頤指氣使,她早看不慣那個老女人了,可是她在榮安沒有任何根基,只能依靠朱家,所以得受着那老女人的氣。
夏晴故意流露出明顯的喜色,問道:“你說真的?你真的肯幫我們?”
柳媚看到夏晴的表情,心中很是得意,她回道:“不是幫你們,是合作,各取所需!”
夏晴表現出一副很爲難的樣子,望向南宮辰,故意道:“五皇子,你說呢?”
南宮辰冷哼一聲,“我說,殺了她,然後把她扒光,裝在籠子裡,送給漠國戰王觀賞!”
他陰測測的聲音,讓柳媚聽得不寒而慄,她急忙道:“不可以,你不可以這麼做!”
“爲什麼不可以?哼,我偏要這麼做!”南宮辰陰狠道。
“因爲我可以幫你!”柳媚急忙說道,“我可以幫你坐上皇位,幫你鏟滅朱家!五皇子,我知道你恨我謀害皇上,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即使我不這麼做,朱家也會找其他人這麼做,罪魁禍首是朱家,我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你若真想爲皇上報仇,就應該先滅掉朱家!”
南宮辰低頭沉思了一番,說道:“聽着好像有點道理!”
夏晴見戲演的差不多了,開口道:“你說的倒是極好,可萬一你故意欺騙我們,轉眼就把我們賣給朱家了,那可咋辦?”
“不會的!”柳媚急忙保證道,“我早看不慣朱家人啦!我不會出賣你們的!”
“可我還是不放心……”夏晴取出一粒藥丸,遞給柳媚,“蝕骨毀顏丹,服下後,骨骼血肉如毒蟲噬咬般漸漸爛掉,皮膚表面會起無數膿包,並且發出惡臭,變得無比噁心!你若真想合作,就吃下它!”
柳媚搖頭,“不,我不要吃!”
“你不用擔心,我會給你解藥壓制藥性,保證七天內不會發作!”夏晴說道,“七天後,合作結束,我給你全部解藥,然後護送你回到戰王身邊!”
柳媚還是不想吃,南宮辰卻一劍指向她的心口,“這麼麻煩做什麼,我看還是趁早殺了,朱家雖然厲害,我們也不怕!”
“好吧,既然她不願意合作,留着也沒用了!”夏晴擺擺手。
“不要,我吃!”柳媚立刻喊道,她不能死!她還要回去做戰王妃,她爲戰王付出這麼多,她不能就這麼死了!
柳媚吃下毒藥,體內各處頓時傳來毒蟲啃咬一般的疼痛,還伴着奇癢,柳媚急忙道:“快,給我解藥!”
夏晴往她嘴裡塞了一粒藥丸,柳媚才恢復如常。
“好好配合,否則,七天後,別想得到解藥!”夏晴再次警告道。
夏晴吩咐了一下柳媚這些天需要做的事情,然後對袁飛說,“袁飛,你是不是對我忠心耿耿?”
“那是自然!”袁飛立刻拍胸脯保證。
“是不是對我唯命是從?”
袁飛直覺有些不妙,但面對夏晴質問的神色,他只好回道:“是!”
“很好!”夏晴右手一指柳媚道,“這個女人就交給你了!”
袁飛一愣,不明白什麼意思。
夏晴又用手隨意一指地上某個昏迷的小太監,解釋道:“你換上這個太監的衣服,這些天就暫且留在皇宮,保護皇上和媚妃吧!”
袁飛眼睛瞪大,他沒聽錯吧,王妃讓他假扮太監?這怎麼可以……而且,王爺吩咐過,讓他寸步不離保護王妃的!
南宮辰走過來,拍拍袁飛的肩膀,“好好幹!父皇若是出事,你就做一輩子太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