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雖只有一個人,卻彷彿帶着千軍萬馬般,有一種力壓羣雄的氣勢,讓人心生畏懼。
孫耀輝確定只有南宮瑾一個人後,努力安下心來,臉上露出憤怒之色:“皇上剛剛登基,便丟下朝政不顧,消失的無影無蹤,是不是太過荒唐?”
“朕貴爲大慶之主,行蹤難道還需要時刻向孫將軍稟報不成?”南宮瑾淡淡的諷刺。
“棄國不顧,何以堪當國主?”孫耀輝厲聲道,“且定國侯私藏西涼皇子多年,其罪深重,當誅九族,皇后亦不可免,皇上若深明大義,便應立刻讓賢,由新皇處置夏家!”
“讓賢?”南宮瑾淡淡一笑,“孫將軍原來是看上這皇位啦?”
“老臣自不會逾越,皇位仍由南宮氏繼承!”孫耀輝回道。
“讓賢可以!”南宮瑾忽然開口道。
殿上衆人皆是一驚,他們這本就是逼皇帝退位,沒想到南宮瑾這麼好說話,竟然肯讓賢。
夏瑞風沒有說話,眼底閃過一抹深思。
南宮瑾繼續說道:“不過,朕要先確定下一任皇帝的確比朕有能力才行!這樣吧,朕便在皇宮習武場上設下擂臺,與人單打獨鬥,若有能在擂臺上將朕打倒的人,朕便立刻退位,再不參與任何皇權之爭,你們想立誰爲帝,儘可隨意!”
孫耀輝沒想到南宮瑾會提出這個建議,他當即反駁道:“皇位之爭,豈可兒戲?”
南宮瑾無所謂的聳聳肩,“朕意已決,爾等要麼遵循,要麼現在便派人將朕緝拿,不過前者是朕主動退位,後者,便是爾等謀反篡位!”
孫耀輝迅速在心中衡量利弊,他一向注重名聲,自然不願意背上謀反篡位的罪名,南宮瑾之前殘疾多年,後來雖然好了,也在戰場上闖下赫赫威名,但戰場上的傳言畢竟有所誇張,想他真實武力應該不會高到哪裡去。
知道南宮瑾就是擎天的人畢竟是少數,如今衆人也只是知道,擎天投靠了南宮瑾而已。所以,孫耀輝並不瞭解南宮瑾的真實力量,相反,他心中對這個年紀輕輕殘廢多年行事不定的新皇極其不滿,並且很輕視。
而且,即便南宮瑾真的武功高強,如今,整個皇宮都在他孫耀輝控制中,他完全可以做很多手腳,爭取在擂臺之上將南宮瑾殺死。反正,以擂臺比武決定皇位一事乃南宮瑾自己提出來的,他若死在擂臺上,也怨不得任何人,還會被所有人認爲是自作自受,荒唐至極。
孫耀輝怎麼想,都覺得此事有利無弊,於是點頭道:“既然皇上執意如此,我等朝臣只好遵從!皇上剛剛歸來,想必極其勞累,如此,比武之事便定在明日如何?”
“隨意!”南宮瑾揮手道,“朕要休息了,你們今日先退下吧!”
“皇上,定國侯的事情尚未處置!”孫耀輝提醒道。
南宮瑾神情有些不耐煩,他轉身朝寢宮的方向走去,“先將定國侯等人押入天牢,其餘事情等比武之後再定奪!定國侯府先不要動!”
“遵旨!”孫耀輝並未步步緊逼,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夏瑞風,畢竟夏瑞風爲將多年,死忠衆多,只要能將他控制住,孫耀輝便覺得安心許多。
南宮瑾沒有看夏瑞風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夏瑞風心中雖然疑惑,但他此刻對南宮瑾已經極爲信任,他相信,南宮瑾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如此,自己便安心在天牢等候即可。
“伯父!”夏名揚一臉憂愁,怔怔看着夏瑞風,語氣有些顫抖。他不知道,孃親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他以後還有沒有資格叫夏瑞風伯父。他的眼中滿含憂傷和愧疚,都是他,害了夏家。
夏瑞風看向他,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說道:“名揚,切勿聽信奸佞小人之言,你永遠都是我夏家的子孫!”
南宮瑾回到寢宮後,一道黑影現出身形。
南宮瑾定眼看向她,一身黑衣,身材凹凸有致,五官清麗,容顏絕美,和夏晴一模一樣。
只是儘管容貌一模一樣,但南宮瑾卻知道,這人不是夏晴。
神采不一樣,氣息不一樣,感覺不一樣。
她便是這段時間在皇宮內假扮皇后的華琴,用高超的易容術暫時弄成了夏晴的樣子,代替夏晴住在宮中。
華琴沒有說話,只是定定望着南宮瑾。南宮瑾不是喜歡夏晴嗎,不是喜歡這張臉嗎,現在她也一樣是這副容貌。
南宮瑾移開目光,淡淡說道:“她回來了,你該消失了!”
華琴的心猛的一痛,她以爲夏晴落到冥寒手上,即便不死也會被折磨得不成樣子,沒想到她還會有回來的一天。華琴只覺得臉皮一陣陣的揪疼,她顫聲問道:“她……怎麼樣了?”
她自然不是關心夏晴的安危,只是想知道夏晴現在的狀況,是不是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她很好!冥寒並未碰她分毫!”南宮瑾說起夏晴,嘴角微微彎起,不自覺的蕩起一絲笑意,雖然很淡,不過華琴卻看得清清楚楚,她只覺得貼在臉上的假面皮揪得生疼,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在心口燃燒。
“不可能!”華琴本能的搖頭。
南宮瑾冷眼看向她。
“冥寒怎麼可能不碰她?主人,你不要被她騙了,冥寒對她垂涎已久,怎麼可能沒碰過她?”
華琴話未說話,便感覺一陣冷風掃來,隨即“啪”的一聲,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她的身子也在這股冷風的狂掃下朝後跌倒。
南宮瑾這一巴掌絲毫沒有留情,華琴的假臉皮直接被打得破裂開來,裡面的真臉皮上顯現出清晰的手指印,她的嘴角也溢出血絲。
華琴眼中閃過不可思議之色,“主人的功力……又,又突破了?”
華琴並未顧忌自身的疼痛,因爲她更加震驚於南宮瑾的功力。南宮瑾之前已經修煉到玄陰神功最高級別,按理說,除非陰陽合一,否則他不可能再繼續突破,可他現在的功力比之從前漲了許多,分明是有所突破,這是怎麼回事。
“你猜得沒錯,我的確突破了!而且,我體內的寒毒已經徹底清除,陰陽神功也已大成!”南宮瑾平靜的說。
“怎麼會這樣?你……你……夏晴她……”華琴只能想到一個可能,就是夏晴已經被南宮瑾吸功。
“她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南宮瑾冷眼看向華琴,“迴天照,告訴你的主子,若是日後她還敢對夏晴不利,她便是我南宮瑾的仇人!”
華琴只覺得心底一陣一陣的冰涼,“爲什麼?主上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難道她在你心中的位置還比不上一個外人?”
“晴兒她,是我此生摯愛!我想,我自己分得清楚誰纔是外人!”南宮瑾冷冷的說,“你走吧,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華琴悽然一笑,“你真的一點都不念及這些年的情分嗎?我究竟哪一點比不上她?”
南宮瑾眉頭微蹙:“袁鵬,清人!”
袁鵬自從南宮瑾登基後便進入宮中做暗衛,專門負責皇宮這塊,南宮瑾和夏晴一旦回宮,將全權由他護衛。
南宮瑾話音剛落,袁鵬便現出身形,二話不說,便將華琴提起,要將她帶出去。
華琴心有不甘,掙開袁鵬,滿眼哀怨的看向南宮瑾,“你真的對我一點點情分都沒有嗎?我這麼多年來一心爲你,從未做過一丁點傷害你的事情,我願意把一切,包括生命都給你,爲什麼,你連多看我一眼都不肯?”
“你傷害她,便是對我最大的傷害!”南宮瑾冷漠的轉身。
袁鵬再次上前,要鉗制住華琴,華琴冷冷瞪了他一眼,語氣沉寂道:“不必了,我自己走!”
華琴最後看了一眼南宮瑾的背影,眼神中各種複雜的情緒糾纏在一起,最後全部變成不甘和恨意。她飛身而出,消失在宮中。
待她離開後,南宮瑾冷聲道:“你去跟着她,若有異動,格殺勿論!”
“是!”袁鵬正待離去,南宮瑾忽然叫住了他,“等等!”
南宮瑾走近袁鵬,低頭輕聲對他說了幾句話。
袁鵬聽後,點點頭,再次閃身離開。
南宮瑾環顧一眼熟悉的寢宮,嘴角蕩起一絲笑意。
這次之後,他終於能和夏晴好好在一起啦,任誰也別想拆散。
這一次,他是一路施展了輕功,用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夏晴和絕塵等人則帶着一批之前隱藏在北疆的精銳騎兵在後面秘密抄近道趕路,明日便可到達。
榮安城裡,這些不安分的因素,他將一舉清除。
第二日一早,皇宮內的習武場邊已經聚集了一批大臣和侍衛,他們全是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
他們沒想到許久不出現的皇上剛剛回來,竟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以打擂來決定皇位的繼承。如此行徑,讓很多正值的大臣非常難以接受,紛紛跪在習武場邊,想請皇上改變主意,收回成命。
南宮瑾掃了一眼下面的羣臣,面色依舊淡漠,不過心底卻覺得欣慰,看來朝臣中,還是有很多正直的官員。
能夠有資格上擂臺挑戰的皆是南宮家族的人,很多是閒散王爺或者世子庶子之類,反正只要擁有南宮家族的血統,誰都可以來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