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痛了一下,現在不痛了,這是怎麼回事?這些胭脂都是我從有名的店鋪裡買來的,不該出問題啊!”連翹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紅斑,也是眼前一震。
楚雲汐知道,連翹的狀況不是中毒,又不像是尋常的過敏,若不是連翹試胭脂在先,恐怕這紅痕就要長在她的臉上了。
分明是有人想害她毀容!
“問題應該不在胭脂上。”看來有人有意想在她進宮之前給她難堪,而在丞相府裡,楚雲寧是陷害她嫌疑最大的人!
楚雲汐開了副藥方,讓廚房趕緊煎好藥給連翹服用。這紅斑容易復發,要徹底祛除需要不少於半個月的時間。
既然問題不在胭脂上,那麼嫌疑最大的就是楚雲寧送來的東西了。楚雲汐的目光不禁落在了院角的那盆五色藤黎之上。
楚雲汐用指尖沾了少許胭脂,沒過多久,她的指尖瞬間出現了一塊與連翹手臂上相同的,鮮豔赤紅色的痕跡!
她和連翹都曾觸摸過那盆五色藤黎,而且在碰觸胭脂之時,皮膚上都會留下相似的紅斑。
看來她猜得一點沒錯,這盆楚雲寧派人送來的五色藤黎果然有問題!
五色藤黎的花粉遇上胭脂就會在人臉上留下長久不褪的紅斑,很明顯,楚雲寧想讓她變成醜八怪,成爲太醫院甚至是整個皇宮的笑柄!
既然楚雲寧想讓她出醜,那她不如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爲了保險起見,楚雲汐戴上手套,把五色藤黎的花粉取出來,再與幾味藥材相配,製成一瓶藥粉。
這藥粉比花粉和胭脂加一起的藥性還要猛烈,在人身上留下的紅斑也更久,沒有三五年的時間很難消退,可以說與毀容無異。
對於楚雲寧這樣外表光鮮、內裡醜惡的女子來說,不對她用些恨辦法,她是不會乖乖聽話的。
楚雲寧不是想讓她在皇宮裡沒臉見人麼?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成爲世人貽笑大方的笑柄。
“今晚,讓無雙去把這瓶藥送還給楚雲寧。”楚雲汐將藥交給連翹,勾起脣角道。
以無雙的輕功,丞相府裡還沒有一人能及,保準讓楚雲寧神不知鬼不覺的中計,且無措可施。
“是,我這就去交給無雙。”連翹攥着手中的藥瓶,咬緊了牙關。
這個懲罰對於楚雲寧那樣心思狠毒的壞女人來說,還真是便宜她了呢!
……
翌日,丞相府三小姐園子裡的丫鬟下人全都整整齊齊的跪在門外。
只聽窗門緊閉的屋子裡,傳來一陣噼裡啪啦摔砸東西的聲音,緊接着是楚雲寧一聲尖銳的怒喊:“你們這羣沒用的東西,都給本小姐滾出去,滾出去!來人,去給本小姐找京城最好的大夫過來!”
“是,三小姐。”一個丫鬟帶着幾個老大夫被趕出門外。
丫鬟們面面相覷,無人敢斗膽走進三小姐的房間,就連端茶送水也不敢。
這時,一個臉上蒙着黑紗的丫鬟走進院子,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只見屋內一片狼藉,珠玉和花瓶的碎片散落滿地,櫃子後的角落裡蜷縮着一個身影,真是在大熱天裡捂着棉被的三小姐楚雲寧。
楚雲寧頭髮散亂,身體蜷縮着蹲在角落裡,雙手捂着臉頰,口中咒罵不止:“我要殺了你,楚雲汐,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主人,發生什麼事了?”蒙面的丫鬟扶起她問道。
“楚雲汐,是楚雲汐!她害得我……”楚雲寧緩緩放開雙手,露出自己藏在散亂頭髮裡的容顏,眼底滿是赤紅的血絲。
這哪裡還是如花似玉的丞相府三小姐?現在她原本貌美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道道鮮血般的赤紅色斑痕,尤其是臉頰兩側,大片鮮紅的紅斑與白皙的肌膚對比起來,觸目驚心,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你告訴我,我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派去的丫鬟明明看見楚雲汐收下了五色藤黎,也伸手碰過它。而且我先前也服下了預防五色藤黎花粉的藥丸,爲什麼症狀會出現在我的身上,而她卻無事?爲什麼!”楚雲寧的聲音已經幾近嘶啞。
她恨極了楚雲汐那個女人,爲什麼每次對那個女人下手,都被她逃了過去?
這些天她有意讓人多加把守,怎麼還會讓楚雲汐的人趁虛而入?
“主人,按照我們的計劃,現在還不是對楚雲汐動手的時候。”蒙面丫鬟的眼底深不可測,幽幽開口道。
“菖蒲,本小姐命令你,不管用什麼代價,趕快治好我的臉!”楚雲寧捂着自己猙獰可怖的臉,這些紅斑越是用脂粉遮掩,斑痕就越是明顯!
她這副模樣若是被爹爹看到,一定會將她視爲棄子,囚禁在丞相府,那樣她在相府就永無翻身之地了,又談何報仇雪恨?
“主人放心,我的命是主人救來的,所以我自然聽從主人的任何吩咐。”
自從她被楚雲寧從亂市買來的那一刻起,她便發誓只追隨楚雲寧一人,別無二心。
菖蒲從懷中掏出一條黑色的小蟲,聲音裡沒有一絲波瀾,泛着冰冷的氣息。
“我有辦法能讓主人在三日之內恢復容顏,但是這種辦法代價極大,在恢復容顏之後,主人每日都需忍受刀割之痛,這樣的代價主人能承受得住嗎?”
楚雲寧緊咬着下脣,“我能,只要能讓我的容顏恢復成原來那樣,我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若是讓外人見到了,她還有何顏面存活於世?
她必須光彩的活着,她還有那麼多事未做,怎麼能就這樣毀了自己的前程?她還要報仇,還要除掉楚雲汐那個賤人!
“是,主人,我明白了。”菖蒲將手中的黑色小蟲放到楚雲寧的臉上,看着蠱蟲一寸寸蠶食她臉上有紅斑之處的血肉。
“主人可要忍住疼痛,千萬不要碰觸你的臉頰,不然的話可就前功盡棄了。”菖蒲將藥粉灑在楚雲寧的臉上,垂下眸子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