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很想到空間裡去洗換,可這地方也不方便,想想算了,湊合湊合先洗洗,等到了海州再好好休息。
老婆子對於山匪夜襲一事很是重視,不停地勸着鳳羽珩明日一早一定要快些上路,離開這一帶就好了。可鳳羽珩知道那並不是山匪,卻也沒辦法跟老婆子解釋,只點頭謝了對方的好意,便也不再說什麼。只是那三歲的小娃許是受了驚嚇,一直在哭鬧,他孃親怎麼哄也不行,一哭就哭了一個多時辰,也不見有停止的意思,漸漸地噪子都哭啞了。
鳳羽珩回了馬車一趟,再出來時,手裡就拿了一隻竹筒,裡面裝着從空間裡倒入的牛奶,她讓那媳婦把牛奶熱一下給小娃喝,小娃喝到好喝的東西,果然不再哭鬧。那媳婦不住地表達謝意,還說這麼好的東西家裡都沒有銀子給,她擺擺手,絲毫不介意這些。
老婆子見她心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連夜走訪了幾戶鄰居,好不容易借到半碗玉米麪,到竈間去熬了半鍋玉米糊塗粥,稀稀的,卻已經是這些村民們能拿得出的最好的東西。
鳳羽珩讓黃泉忘川給外頭的人也分了一些,用他們自己帶的碗裝着,一人僅能分到半碗,但好歹熱乎,也算不錯。她想着,空間裡有她儲備的不少米麪,走時可以悄悄的留下一些,再留些銀兩下來,也算是謝意。
就這樣過了一夜,次日天剛矇矇亮王林就張羅着早早上路,老婆子也催促她們快走,不然今晚又走不出這片山脈,怕是夜裡還要遇襲。
鳳羽珩也不願再耽擱,給那孩子又留了幾隻竹筒的牛奶,然後帶着想容等人就要回到馬車裡。老婆子和那媳婦兒一直送出院子,那小娃還不停地跟鳳羽珩道謝,到也是個機靈的孩子。可她這頭還沒等上了馬車呢,讓人意外的是,山匪居然真的來了!
這一次鳳羽珩知道是真的遇上了山匪,她再不濟也能分辨得出佔山爲王人的派頭和京中死士派頭的不同,只是這些人除去衣着比較接地氣之外,從長像上來說,卻並沒有太多的匪氣。但也很兇,從山上衝下來直奔着這個小院兒而來,以至於黃泉以爲是要來劫道的,還在跟班走說:“就這幾個人,你自己就能解決得了吧?也太小看我們了,要劫道也不說多派些人下人。”
的確,山匪一共就六個人,爲首是個大鬍子,一臉的憨像。可是人們卻並沒有搭理黃泉,甚至都沒在鳳羽珩這車隊跟前做任何停留,直接就衝到了那小媳婦兒身邊,大鬍子把她的胳膊一拉,大叫一聲:“跟我走!”
小媳婦兒嚇壞了,“嗷”地一聲大叫起來,那小娃也“哇哇”大哭,不停地喊着:“孃親,孃親,你們放開我孃親。”
可人被大鬍子抓住哪裡還能放,就聽那大鬍子高喝道:“哭喪什麼?老子們是來解救你們的!就這小破村子,窮得叮噹響,老子們再不來你們一家就得餓死!”一邊說一邊瞅了那小媳婦兒一眼,然後半回頭跟身邊的一個兄弟道:“你們說得沒錯,這十里八村兒的,就這個小媳婦兒長得最好看,就是她了!”然後又伸手去捏了一把那小媳婦兒的臉蛋,滿意地道:“不錯,光滑水嫩的,要不是身邊跟着個孩子,還真容易讓人以爲是大姑娘。小娘子,算你走運能被咱們兄弟選中,今兒就跟着爺們兒上山,以後就做咱們山上的壓寨夫人,給大當家的生兒育女!你放心,只要你老實聽說,安心跟咱們大當家的過日子,你山下的這些個窮親戚咱們山寨都養了,保證不會少了她們的吃穿。”說完,還十分大氣地扔了一包銀子給那老婆子,“三十兩,買你家個媳婦兒,足夠了。走!”說完,拉着人就要走。
那媳婦用力掙扎,大聲喊叫,可惜,沒有一戶人家敢露面幫忙。她的婆婆着了急,不停地哭求放過她的兒媳婦,可山匪哪裡能聽她的話。她急了,衝上前去一口咬住那大鬍子的胳膊,這一下到是讓大鬍子把人給鬆了開,可對方一疼之下也對她下了狠手,擡起腳來用力一力一踹,生生把那老婆子給踹開好幾步遠,撞到門口的大樹上,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娘!”那小媳婦兒撲上前去大聲哭叫,卻見那些山匪又要動手打她的兒子。她又去拉扯兒子,左右相護,着實爲難。
鳳羽珩看不下去了,示意暗衛出手,六個山匪怎麼是暗衛的對手,幾乎都沒有還手的餘地,三兩下就被暗衛們制服,一個個按跪在了地上。山匪們還很不服氣的樣子,那大鬍子高聲叫嚷着:“過路的人,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咱們雖是佔山爲王的,可卻並沒有對你們這些過路者下手,你們不知道感激,反而還對我等出手,到底還講不講江湖道義了?”
鳳羽珩冷哼,“江湖道義?那是江湖中人講的,我們又不是江湖中人,憑什麼要講江湖道義?佔山爲王,你們還有理了?明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婦,還踢傷老人,大順的律法在你們眼中是擺設麼?”
“呸!”那大鬍子繼續叫囂着,“大順律法?我們是山匪,誰聽說山匪講律法的?你說你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不講江湖道義,同樣的,我們也不是守法的良民,所以也不用守什麼大順律法!”
“哦?”鳳羽珩看了他一眼,“不是良民就可以不守法?很好,那看來我今日就是把你們給殺了,也無所謂,山匪麼,人人得而誅之。”
“你敢!”那大鬍子瞪圓了眼睛,“你要是敢動我們一根手指頭,咱們大當家的一定帶着兄弟們下山,把你們剁成肉泥!”
砰!
黃泉擡起一腳踹到那大鬍子的心口上,這一腳運了七成內力,差點兒沒直接把那大鬍子給踹死。就見其一口老血噴出來,人栽歪了兩個來回兒,總算是在暗衛的幫助下沒有倒下去。隨即驚恐地看向黃泉,這小女子居然沒有任何徵兆地就出手傷人,還出手這麼重,這幫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把你們剁成肉泥還不錯!”黃泉鄙視地看了那大鬍子一眼,“就你們這點本事還當山匪?別以爲憑着自己長得難看就能嚇唬住人,提刀亂砍誰不會啊?身子裡一點子內力也沒有,收拾你們這種,姑奶奶一人能打一百個。”她一點不誇張,就這樣的廢物,一百個真的不在話下。
鳳羽珩不再去理那六個人,只囑咐暗衛們把人看好了,就在院門口跪着,她則走過去查看那老婆子的傷。
老婆子癱在大樹底下,吐了血,人已經是半昏迷狀態。鳳羽珩走過去掐了脈搏,再按向心口處被踢到的部位,確定沒有斷了骨頭這才稍微的鬆了口氣,可還是不能確定有沒有傷及五臟。人上了歲數後身體器官都很較弱,她不能保證中醫手法一定能把人治好,至少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見效的。
她想了想,回了馬車裡一趟,想容已經從車上下來看熱鬧,她一個人在馬車裡,迅速拿了一直備在車上的藥箱,再從空間裡調了輸液器和聽診器出來,這纔回到老婆子身邊。
一系列診查,十有八九能確定五臟沒傷,這是好事,但軟組織受傷卻成定局。鳳羽珩讓人將老婆子平放着擡到屋子裡,然後跟了進去,脫了老婆子上身的衣物,擡手行鍼,化去胸口處淤血,想了想,又從空間裡調出一個小型的充好電的紅外線烤燈出來,給老婆子進行熱敷。期間病人因受外力清醒了一陣子,她爲避免疼痛對病人造成二次傷害,又給老婆子喂一一顆非麻醉性的止痛藥。
藥片入口沒多久,老婆子疼痛減清,卻也不是很清楚,迷迷糊糊地,只覺得心口處熱乎着,卻不知是什麼東西放在上頭。鳳羽珩見她想要動,立即輕聲道:“婆婆別急,我在幫你治傷,你被那山匪惡霸給踢傷了,吐了點血。不過不用擔心,沒事的,我行了針去了淤,回頭將養幾日就能好。”鳳羽珩一直認爲,對於上了年紀的人,儘可能的還是用中醫療法比較好,西醫治療方案雖然見效快,刀到病除,但具有一定的破壞性,且術手恢復也是一大難關。年紀大的人承受不了這種折騰,有不少病人都是死在手術檯上的。她對於百草堂的大夫也是這樣子教的,讓他們因人而定治療方案,而不是統一的“一刀切”。
老婆子聽了鳳羽珩的話放下心來,她亦將那烤燈收起,然後幫老婆子將被子蓋好,這才叫了外頭的人可以進來。
她行醫不喜歡有外人在場,這個規矩黃泉忘川都懂,所以一直守在門外。此時一聽說可以進了,趕緊讓那小媳婦帶着孩子進來看看,見老婆子也沒有大事,那小媳婦這才放下心來,對着鳳羽珩又是一陣磕頭感謝。可她謝完卻依然哭泣不止,她想不明白:“爲何山匪要下山來綁我?”
老婆子此時已經醒來,黃泉扶着她在炕上靠坐着,面色也好了些。覺得剛剛心口悶得喘不上氣,可是被這位小姐一治之後就緩合了不少,特別是鳳羽珩給她吃了止痛藥,現在連疼痛感都沒有,十分驚奇。
黃泉對那小媳婦說:“沒聽說是讓你去給他們大當家的做壓寨夫人麼!山匪綁女子再正常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要不咱們就把那幾個山匪叫進來問問,反正也是要處置的。”她看看鳳羽珩,見自家小姐點頭,這纔出去讓暗衛把人都押進來。
那大鬍子已經被她一腳踹沒了半條命,此刻耷拉着頭被押進來,卻是一眼就看到了炕上那位已經有明顯好轉的老太太,不由得大驚:“你怎麼好得這麼快?難不成這裡有神醫?你們告訴我,是不是這裡有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