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傅雅的方法的確是讓碧修過了一把癮,並且從此上了癮。次日,碧修就昭告三軍,他將傅雅收爲小妾,以後傅雅在這軍營裡就是夫人。
可惜,夫人名頭是大,卻沒有多少工夫能出來擺譜裝x,因爲她絕大部份時間都在牀榻上,都在碧修的身下。碧修將那些從鳳羽珩處得到的羞辱盡數報給傅雅,將原本要發泄在戰事中的情緒全部發泄到傅雅這裡,直把個傅雅折騰得從脖頸往下幾乎都沒一處完好的皮膚,不是青就是紫,再不就是咬痕。
偏偏她還不能反抗和抱怨,還得強顏歡笑,爲的就是日後戰事結束,上將軍碧修能把她帶回古蜀京都,帶進自家宅院,哪怕是做個妾也好,早有一天她會爬到正妻的位置上去。
遠在絕平城的鳳羽珩怎也沒想到,當初在千周遇上的這個女子居然一步步地走上了這麼一條路。當大順的探子傳回消息時,她不得不嘆人心難測,際遇也是難料。
黃泉也想起傅雅曾經惦記過班走那一齣兒,心中忿忿,很是把那傅雅給損了一通。
然而,收復絕平城一事到是順利,可對於玄天冥和鳳羽珩來說,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一帆風順的,就比如說這日西放來報的消息——“將軍,主子,邊南大軍那頭糧草緊缺,最多也就還能再撐十日。如果京都那頭糧草再不押運到南界的話,邊南大軍就要斷糧了。”
玄天冥緊鎖眉頭,猶自琢磨着:“押運糧草一事交給了二哥,想來是那老八又在暗處動手腳了,二哥往南行這一路也是艱險坎坷。”
鳳羽珩比他更不樂觀:“怕是已經着了老八的道。京中鎖事雖說能拖得住他,卻拖不住他的那些個黨羽,後宮那麼多妃嬪的母族聯合起來也不是一股小勢力,從京都到南界,怕是哪個府州都有他們的人,隨便使個絆子就夠二殿下受的。”
玄天冥側頭問同在帳內的何甘:“咱們這頭可還夠吃?”
何甘道:“咱們這邊是夠的,之前帶來的還有存餘,主子來時又帶了那麼多,足夠支撐一陣。最主要的,咱們趕跑了古蜀大軍,光是接收沙平城和絕平城的糧倉就得到了很可觀數量的糧草,完全可以保證大軍用度。”
玄天冥點點頭,“那就好。至於邊南那頭,本王會撥銀子下去,先着人從蘭州以及羅天府境內採買着,應應急再說。如果京裡一直也沒動靜,咱們也不能坐着乾等,逐漸把糧草採買的範圍擴大,不能光可着羅天府來,一個羅天府,養不起三十萬大軍。”他再想想,又道:“這些糧也不是白給他們吃的,裡頭定是還有些渾水摸魚之人,得儘快着手揪出來。”
鳳羽珩卻是眼珠子一轉,道:“不能這麼輕易的就把糧草給他們,雖說那三十萬大軍已經歸降,可是你說得對,裡頭總還有一些渾水摸魚之人,咱們不如藉此機會再釣釣魚,看能不能把那幾條小魚給釣出來。”
玄天冥對此表示贊成。
不過,再去邊南那邊釣魚之前,鳳羽珩還是先去了趟蘭州,又在羅天府境內走了一趟。玄天冥的銀子她沒動,用來採買糧草的銀子都是用的那些她從京城裡打劫來的,花得那叫一個爽快。
玄天冥大軍的氣勢早就傳遍了羅天府,就連濟安郡主跟着九皇子一起上戰場一起收了絕平城一事,也都成了整個兒羅天府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一提起濟安郡主,個個豎起大拇指,沒有一個不稱讚的。更是有人說,如此女中豪傑,就是該配九殿下這樣的戰神。
有聲勢在先,鳳羽珩的糧草收購行動十分順利,沒多花一分錢,就將大量的存糧收到了手,甚至還有百姓提出可以到莊戶人家去預訂,待收穫時可以直接收購。
鳳羽珩與蘭州這邊的米商算了一筆帳,主要是算着她們如此大批量的採購糧食會不會影響南界百姓吃用,得到的結論是:根本不會。因爲南界天熱,糧食能長兩季,一年春秋兩次收穫,鳳羽珩現在收的糧根本就不是存糧,而是今年春天下來的新米。
她這才明白過來,爲何南界的米糧便宜,而且量大,敢情是這個原因。不由得嘆道,真是隔行如隔山,她對於種地這種事還真的是一竅不通啊!
除去預計糧草,她還僱了許多莊戶人家幫着養雞鴨魚豬,更是把蔬菜的供應也給訂了下來,選了一些莊戶,讓他們定期給邊南大營那邊送去,再由邊南大營送往沙平城和絕平城。
她算計着,這頭如果能自給自足,以後就不用京都那邊千里迢迢押送糧草了,直接折算成銀票更實在一些。
這麼一折騰,再加上鳳羽珩刻意的將送糧時間往後推了幾日,以至於十日過後邊南大營那頭糧倉空空,後續的糧草卻是遲遲沒有供應得上。
這日清晨,邊南大軍負責統管米糧的後勤將領將幾個糧倉全部打開,裡頭空空如也,他對着那些前來盛米麪造飯的飲事兵攤攤手說:“沒辦法了,新來的將軍不給咱們送吃的,咱們這些人要麼出去乞討,要麼就留在營裡等着餓死吧!”
那些飲事兵覺得他這話說得太難聽了些,這些日子他們無不在聽着關於九皇子和濟安郡主的各種事跡,在西放的有意灌輸和樹立下,玄天冥鳳羽珩這二人的形象已經在邊南將士們的心目中逐漸的高大起來。再加上他們又一舉拿下絕平城,還是一夜之間,那麼幹脆利落,讓這些人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於是有飲事兵反駁說:“這也不能怪將軍,糧草就算要運,也是先經過邊南,這些日子根本就沒有糧草運送進來。咱們沒糧,那大漠裡頭將軍帶來的那些人馬也是沒糧啊!”
那後勤將領提醒他們:“難道你們忘了,濟安郡主到南界時,可是帶着十車糧草的!”
飲事兵們擺手道:“十車,聽起來多,看起來也不少,那邊雖說沒咱們這頭人多,但好歹也是十多萬人,十車糧食夠吃幾頓的?根本指望不上。”
“十車?那只是濟安郡主帶來的十車!”後勤將領又有話說:“他們奪了沙平城,又佔了絕平城,可知那兩城裡有多少糧草?古蜀大軍潰敗,又留下了多少糧草?古蜀加上十國聯盟可是有五十萬人呢!足夠五十萬人吃的糧食落在十來萬人的手裡,他們還不得吃上一年啊!”
這賬要是這麼一算,飲事兵們也覺出不對勁了!是啊!沙平絕平兩座城內可是有存糧的,大軍勝利,又沒聽說古蜀那頭燒了糧倉,那留下來的糧食可不就是被九皇子的大軍給接收了麼!足足夠五十萬大軍吃的糧草啊!有了這些東西,人家那頭哪裡還需要從外頭再運糧進去!
見這些飲事兵也不再替那九皇子說話,後勤副將脣角一挑,又道:“咱們當兵打仗圖的是什麼?無外乎就是賺點軍餉,能讓家裡人吃上飽飯。可現在別說家裡人,連咱們自己都沒飯吃了。人人都知,當兵的看上去威風,可一場戰役下來,不知有多少兄弟就要把命留在戰場上回不來了,咱們乾的都是有今天沒明日的活兒,斷頭臺上的犯人臨死前還給吃頓飽飯呢,爲啥要這樣苛待咱們?說句不好聽的,九殿下是神勇,可八殿下在時,卻從沒在糧草上短缺過。”
他說得義憤填膺,甚至到最後還帶着幾分感傷,讓人不由得想起從前,跟着八皇子,不打仗,就駐守邊關,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紅帳裡的姑娘可是比現在多出幾倍,每月根本就不限制入紅帳的次數,待遇可是比從前好多了。
這人哪就是這樣,一怕比較,二怕鼓動,當比較和鼓動齊頭共來時,就有些抗不住了。更何況他們接受玄天冥也沒多少日子,別人靠着傳說與戰功,卻並沒有實際的有過多少接觸。唯一一次玄天冥來到邊南大營,帶給他們這些人的,還是震懾。
飲事兵們不再言語,一個個低着頭,情緒很是低落地回到了營裡。空空的糧倉就擺在那裡,今日無米無面,飯是不用造了,只是不知道三軍將士沒飯吃,會如何鬧騰。
當兵的沒吃的,當然得鬧事,當他們發現到了飯點兒卻並沒放飯時,當他們發現飲事兵根本就沒起竈時,終於有人忍不住衝動跑到糧倉這頭查看。空空的糧倉,看得將士們一個個憤慨不已。
有人帶頭找到西放,指着糧倉的方向置問:“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既然九殿下接管了大軍,那就該一視同仁!爲何我們這頭連吃的都沒有了?是不是成心想要餓死我們?”
西放之前跟鳳羽珩溝通過,對這件事情心裡早就有數,對於這些人的質問,他只攤了攤手說:“京裡押送糧草的隊伍至今未到,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九殿下已經派了人去調查,究竟爲何糧草未到,京裡總也要給這邊一個交待的。”
“交待?”有人大聲道:“爲何要等京裡給交待?我們想聽九殿下的交待!有本事接管大軍,卻沒本事提供糧草,遇事又往京裡推,這叫什麼將軍?我們不要這樣的將軍!”
這人說話帶着祈使語氣的,很是有煽動性,有很多人在這樣話語的感染下也跟着不平起來,紛紛嚷道:“讓九殿下給咱們一個交待!”
這時,就聽大營門口,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來,很大,很清脆,卻不像是用內力傳出的這麼大聲兒,擴向四方,給人帶來一種壓迫之感。
她說——“是誰要跟九殿下要交待?來來來,先跟本郡主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