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不敢怠慢了,忙詳細的道:“奴婢那天是去院門上取奴婢家裡帶的東西……這件事奴婢和邵媽媽回過的,是一雙布鞋,奴婢進府的時候,自己給自己做了一雙鞋,但是還沒有做好……”
唐妤霜道:“這個不用解釋了,沒關係的,邵媽媽同意就行了。”
奶孃這才忙道:“是……奴婢在門房還等了一會兒,門房那時候不知道去哪裡了,沒在屋裡。一塊兒等着拿東西的還有兩個婆子,不知道是哪個房院的,正在說話。”
“一個就在說,她以前的府裡,一個丫鬟記恨女主子總打她,就在小主子的小被子裡偷偷插了一根針,小主子總被扎着,一直哭,但是怎麼都發現不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奴婢也是聽了一耳朵,因爲是服侍小主子的,就記住了。”
唐妤霜馬上問:“那兩個婆子,你還記着什麼樣?”
奶孃怔了怔。
唐妤霜自己都知道不可能,府裡頭的婆子,沒有五百,也有三百,奶孃也是才進府的,她哪裡能記得!
擺了擺手算了,心裡卻已經明白了,確實是年弱香在故弄玄虛。故意叫才進府的奶孃聽到這樣的話,之前進門那一天,已經叫丫鬟去了漿洗房轉悠了一圈……
她自己設了一個局陷害她自己!
對,就是這樣。
小孩子會哭,有時候不明原因,哭個不停,這在孩子身上時常發生。年弱香沒孩子,但是她府裡的人未必都是不懂的,必定是有懂得。甚或者,宮裡頭那位一直盯着自己的皇后娘娘,都有可能找了嬤嬤,仔仔細細教過她這些事情。
她知道,自己不知道,自己和王爺上面沒有長輩,沒有幫着自己照看孩子的,跟自己說這些事情的。
孩子若是撕心裂肺的哭,自己這個初爲人母的肯定着急,肯定到處亂懷疑。稍微的一問,問出來她的丫鬟去過漿洗房,加上奶孃之前聽到的話,就會懷疑她做了什麼,而自己現在坐月子,一來不能動怒勞思,這樣容易傷身子。
二來,自己不能出面,那麼只能叫王爺出面,周瑾寒出面了,去呵斥了她。等到過一陣子,什麼事都沒有,郡王爺就會知道,原來冤枉了她,那麼周瑾寒對她就會有愧疚的心理。自然而然就會注意到了她。
當然,這一切全都是唐妤霜的猜測,只是,便是猜測也差不多。
唐妤霜正在沉吟,周瑾寒已經回來了,在堂屋洗了手臉,進來看到她在這邊,笑着過來了,也坐在牀邊看看孩子:“不哭了?”
唐妤霜點點頭,看着他道:“你……找了年弱香?”
周瑾寒點頭,伸手在她臉上輕撫了一下:“嗯,警告了兩句。”
唐妤霜沉吟了一下,沒說話。
周瑾寒看着她有點奇怪,問道:“怎麼了?”
唐妤霜確實很信任周瑾寒,知道他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真的如年弱香打算的,那麼順利的就注意到她。
但是唐妤霜是個女人,她自然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有任何的一點可能性,被人算計了去注意另一個女人。在周瑾寒的問題上,她不能消極對待,要積極地防禦。
想到了這裡,便道:“我後來想了想,可能是冤枉了側妃,側妃也許什麼事都沒有做,她的丫鬟出現在漿洗房,也是很巧合的……”
周瑾寒便道:“知道了。”
唐妤霜看着他。
周瑾寒好笑,他也是非常狡黠腹黑的人,唐妤霜又是他極重視的,因此她想什麼,他幾乎是很快就能猜到。
伸手在她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笑着道:“不用擔心,我只是跟她說,牽扯了你和兒子,不管她是不是冤枉的,只要我懷疑了她,她就只有死……在我的府裡,我要她死就是張嘴說一句話的事情。”
他看着她:“你不用擔心,我你還不瞭解嗎?這些人想要算計我,我也不是那麼好算計的,何況還有你在旁邊盯着呢。”
他笑着看着她,湊近了在她脣上親了一下:“放心了?這件事真實情況如何,沒必要查清楚,你和兒子只要稍微有點不對,我都不會留她。何況,她其實已經是利用了咱們的兒子——利用你對兒子非常緊張的心理。”
唐妤霜明白了,他雖然沒聽奶孃說的那些話,但是應該也猜到了差不多和自己一樣的地方,因此這樣說。
她點點頭,抿着嘴想,放心了,也該想想怎麼回敬一下新側妃了。
倒是周瑾寒,看到她沒說話,反而還擔心她是不是沒想通,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往自己身上靠了靠,道:“還沒有想明白?”
唐妤霜這纔回神,忙轉頭看,奶孃如今差不多一直在屋裡呢!
果然,那邊奶孃已經是紅着臉趕緊的退了出去。弄得唐妤霜也一下子紅了臉,輕輕的打他:“你幹什麼呀……我自然想明白了,已經不想這件事了……以後在屋裡,你不要當着奶孃的面動手動腳。”
周瑾寒低低的笑,奶孃出去了,他就索性不放手了,使勁把她摟在懷裡,小聲的問:“你的身子……什麼時候可以……”
唐妤霜臉血紅血紅的,伏在他肩膀上,覺着心跳的很快:“起碼還要兩個月……”
感覺他渾身頓時一僵。
唐妤霜強忍着不要笑出來,忍得渾身顫:“你幹嘛……難道以爲……很快?”
周瑾寒真的以爲月子坐完就……可以了!一聽還要兩個月,真的很意外!失望的忙低聲問:“你說的真的還是騙我玩呢?你可別騙我了,我……被你曠的……”
唐妤霜紅着臉打他:“怎麼叫被我曠的?”
“可不就是你!”周瑾寒一副質問的樣子,只是臉上帶着可憐兮兮的笑,湊近了她的耳朵,輕咬了一口:“你是騙我呢吧?是吧?”
唐妤霜耳朵癢癢,又好笑又有點過意不去,過了一會兒,才道:“確實……需要兩個月……”她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怎麼辦?”
周瑾寒重重的嘆氣,無奈的道:“還能怎麼辦?只能忍着了……到時候,好好的服侍我!”他重重的,好像懲罰一樣在她脣上親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