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候,夏芷姨娘感到她越來越渴,就好像有一簇火苗在她體內炙烤着一般!她知道她忍不下去了,便求我與蘇姑娘一件事,那就是將蕭大人中毒的真相大白與天下!她說,她隱瞞了這麼多年,太辛苦了!而且,她希望蕭大人可以看在她主動講出這個秘密的份上,日後多多照顧二小姐!”
說到這裡,楚夕顏轉眸看向柳非煙道,“在揭曉這個秘密之前,如夫人!你那些孩子一個個是怎麼沒有的,難道你不打算告訴蕭大人嗎?雖然他們都夭折了,但畢竟也是蕭大人的子嗣啊!”
“唉!”柳非煙幽幽的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才道,“老爺!無論是我小產的孩子,還是被宋婆子摔死的那個兒子,經我暗中查詢,都和夫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可具體的證據,我又拿不出!所以,這些年,我一直都沒有說!但是對夫人,我卻是怕極了,便一直吃齋唸佛的躲着她!”
“你滿口胡言!”殘害子嗣,這是多大的罪名?即便是身爲郡君的謝寒梅,也不敢讓這罪名在她身上落實了,“這些年,你明着不問世事,暗中與我做對的還少嗎?再說,若是當年你真的查到那宋婆子與我有關,你豈會默不作聲?”
可柳非煙此時卻垂下了眼眸,只揉着太陽穴,對謝寒梅的反擊一概不理!
“蕭夫人!”楚夕顏看向已急得跳腳的謝寒梅,心中不由有些好笑,謝寒梅怕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替人背黑鍋的一天吧?“是不是你做的?我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將夏芷臨終的話說完!”
“夏芷說,她無意中看到你給蕭大人下毒,還聽到了你與趙嬤嬤的對話,知道那藥喝上一半劑不當緊,當若喝的時間久了,便再也不能有子嗣!也正因如此,雖夏芷撞破了你給蕭大人下毒,卻也不敢肆意揭發你,因爲就一劑藥來說,那藥,是無害的!”楚夕顏一字一字清晰說道。
“我記起來了!就在非煙失去那個孩子之後,我好想是喝過一段時間的藥,你說是爲了給我調理身子,沒想到卻是這般調理的?”蕭萬祥怒不可遏、睚眥欲裂的看向謝寒梅道。
“老爺!你誤會了!這是陰謀!這是她們串通好的!對!是楚夕顏與蘇奈,還有柳非煙串通好的!”看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蕭萬祥,謝寒梅第一次有一種無力的感覺!她不是前來算計楚夕顏來的嗎?怎麼此時卻是她落入甕中?
“串通好的?哼!”蕭萬祥冷哼一聲道,“若夏芷不是百般無奈、走投無路,她會去找蘇奈?會來找楚夕顏?她怎麼不去找錢回春?還是是因爲她知道錢回春是你的人,不會真心去救她?”
“不,不是這樣的!”謝寒梅被蕭萬祥的氣勢所迫,不由向後退了一步道。
“夫人!”
就在此時,冬雪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謝寒梅猶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的轉眸道,“蔣嬤嬤呢?”
“蔣嬤嬤她,她死了!”冬雪蒼白着臉色道。
“死了?怎麼會死了?”好似想到什麼似得,謝寒梅驟然轉眸看向楚夕顏,“楚夕顏!是花影殺了蔣嬤嬤?”她就說,花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原來是已經殺了蔣嬤嬤,將溫心和重蓮救出去了!
“呵!蕭夫人!”楚夕顏一臉嫌棄的看了一眼謝寒梅道,“你能不能不要像瘋狗一樣,一有事就到處亂咬人?你安排了那麼多的弓箭手,不就是盼着花影動手的時候,將她們三個射成刺蝟嗎?你怎麼不問問冬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冬雪!”不等謝寒梅開口,蕭萬祥已看向冬雪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蔣嬤嬤怎麼會死了呢?”無論他此刻多麼討厭謝寒梅,但蔣嬤嬤畢竟是老夫人的人,若是出了什麼事,他回去之後怎麼也要給老夫人一個交代啊!
“奴婢將翠葉帶來了!”說着,冬雪便衝門外喚道,“翠葉!你倒是進來啊!究竟是怎麼回事?快進來仔細告訴老爺和夫人!”
“老爺!”哭的眼睛像腫了桃子一般的翠葉一進門便跪倒在蕭萬祥面前,“老爺!您一定要爲嬤嬤報仇啊!”
“好了!”蕭萬祥有些不耐的斥了一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說!”
“今天早晨,夏芷姨娘來找過嬤嬤,不知與嬤嬤說了些什麼,嬤嬤便開始命人折磨重連和溫心兩人,快到晚上時,夏芷姨娘又來看了看兩位姑娘的情況,她剛走沒多久,嬤嬤便追了出去,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嗚嗚!”說着,翠葉又抽噎起來。
“那快找啊!差人四處找了沒有?”蕭萬祥揚起了聲音。
“找到了!就在錦池中!咳!咳!”伴隨着這一聲輕咳,一襲月白色錦袍的雲輕便從門外走了進來,“子音身子不適,晚膳之後,我便陪她四處走走,走到錦池旁時,便發現錦池中好似飄着什麼東西,隱隱看去像是一個人,我便叫府上的小廝幫忙打撈上來,這才發現是蔣嬤嬤!”
“於是我便差人將蔣嬤嬤的屍首送去了東花廳,想問一問究竟是怎麼回事?沒想到卻見到已快剩一口氣的重蓮和溫心兩位姑娘!咳咳!”說着,雲輕便輕擊了兩下掌,當即有兩名侍衛將趴在軟轎上的溫心和重蓮擡了進來!
“溫心!重蓮!”楚夕顏驚呼一聲,當即衝了過去。可衝到她們面前,卻看着她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餘淚珠在眼眶中滴溜溜的打轉。夏芷和重蓮此刻完全就是兩個血人,髮髻早就散開,凌亂的秀髮混着汗水、血水烏糟糟披在身上,臉頰腫脹淤青的連眼睛都看不到了。
“小姐!奴婢沒事!”溫心見到楚夕顏的眼淚落下,不由努力擡了擡頭看向她道。
“快別說話了!”楚夕顏的聲
音不由有些哽咽,這還叫沒事?那什麼才叫有事呢?
“小姐,別哭!”一旁的重蓮也努力轉眸看向楚夕顏道。
“你們都快別說話了!”說話間,楚夕顏的兩隻手已分別扣在了她們兩人的脈息之上,“你們現在,只閉上眼睛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
“蕭大人!”雲輕繞過正在爲兩人號脈的楚夕顏走向蕭萬祥道,“咳!咳!這滿屋的血腥你可聞到了?這全都是她們兩人身上的!你可以想象東花廳關押她們的廂房那血腥味有多重?我請問蕭大人,這算不算是動用私刑?咳!咳!”
“昨日,我向你們開口要人,你們左一句這是蔣嬤嬤選中要送給老夫人的人,右一句這是老夫人的人!我雲輕在浮雲也住了將近二十年,竟然不知老夫人身邊的人就是這般待遇?咳!咳!”雲輕的聲音之中都是隱隱的怒火,“我明白我的身份並不討喜,但即便這樣,我也總有機會面聖吧?到時我倒要問問皇上,給了蕭大人您什麼特權?”
“世子請息怒!世子請息怒!我實在不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蕭萬祥有些頭痛的向雲輕辯解了一句,再望向謝寒梅的時候,他已經恨不得生吃了她,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昨日他就知道她留下重蓮和溫心沒安好心,可頂多也以爲她是爲了給楚夕顏添堵,沒想到竟然下手這麼狠毒?
“世子!這、這完全都是蔣嬤嬤自作主張!我若是知道,一定不會讓她這樣做的!”事到如今,與其他日,雲輕將這事鬧到皇上面前,倒不如現在他便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蔣嬤嬤身上,反正她已經死了,也不會在意再多背一個什麼罪名。
“蕭大人倒是會說話!咳!咳!這一切,難不成都是死人的錯?那蔣嬤嬤又是爲何而死?”雲輕毫不退讓的逼視蕭萬祥道,“莫不是有人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故意害死了蔣嬤嬤,讓她背上這個惡名?”
“萬祥!”一旁的蘇奈拿帕子替蕭萬祥抹了抹額頭滲出的汗珠,這纔看向雲輕道,“那翠葉不是說今日夏芷去找了蔣嬤嬤兩次嗎?一次我看八成是傳達蕭夫人的意思,讓蔣嬤嬤狠狠的折磨重連和溫心兩位姑娘,一次怕是夏芷已察覺自己可能中了毒,前去探蔣嬤嬤的口風!”
“我覺得蘇姑娘說的在理!”一旁的柳非煙也緩緩開口道,“至於蔣嬤嬤後來又追出去,怕是想追上去問個究竟。或許,夏芷也向蔣嬤嬤揭發了夫人的罪行,但蔣嬤嬤因爲趙嬤嬤的緣故與夫人關係比較親密,所以決定要袒護夫人,殺夏芷滅口,兩人扭打起來,以至於蔣嬤嬤自己不慎落水!”
“萬祥!”蘇奈又扯了扯蕭萬祥的手,“如夫人如此一說,我更是覺事情得很有可能就是如此!因爲夏芷敲門時,我記得她的聲音十分慌亂的,或許正因爲她誤殺了蔣嬤嬤,所以纔會那般慌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