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雲輕輕嘆了口氣,這次對青嵐的話倒是沒有反駁。他與雲千之本就極少見面,偶有見面,他對他不是視而不見,便是慫恿他去做一些大逆不道之事!有時,見到雲千之還不如他見到雲君義時感到親切呢?
“好了!”見雲輕神色晦暗,青嵐不由拍了拍他的肩頭寬慰道,“好在皇上同意了你的提議,將咱們長安街的那套宅子賜給了楚姑娘!那宅子的後花園與貓尾巷的宅子也只不過是一牆之隔,到時你去哪裡住,你們二人還能常常見面!”
雲輕脣角勾了勾,對青嵐的話不置可否!
“哦,還有一件事,蕭婉歌死了!”青嵐看向雲輕道,他也正是因爲收到這個消息,所以今日纔來得遲了一點點!不等雲輕問,青嵐已又補充道,“是被人殺害的!”
“那顧思然呢?”雲輕的後背不由有些發寒,蕭婉歌已失憶,是誰這麼狠毒還不肯放過她?是寧子音嗎?
“不見了!”青嵐有些無奈道,“他將蕭婉歌與夏芷安葬在一起之後,人就失蹤了!我已差人去查!”
夜色在增長、在加濃!隨着它所遮掩的一個個秘密,它漸漸神秘起來!就例如寧子音房中那神秘的黑衣女子,就例如此刻正低聲交談的青嵐和雲輕,也亦如二皇子府正抱着阿梨傷神的雲玄耀,還有蕭府正推演自己計劃的柳非煙和蕭婉清……
第二日一早,楚夕顏便和溫心便收拾了行李搬出了二皇子府,住進了長安街門口高懸着楚府的宅子!雖然她的宅子無法與蕭家、與二皇子府相比,甚至確切來說,這宅子的大小也不過比他所在二皇子府時所住的楚院稍稍大了一些,但楚夕顏的心情卻是迥然不同的!
這裡,可是她的府邸,她的家!從今之後,無論她做事還是說話,都不用再懸着一顆心,處處小心、時時留意了!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楚紫離並沒有搬來與楚夕顏一起住!只是讓良辰搬了過來護院,又與那楊允商量,讓他在楚夕顏的府上做了管家!接着,雲輕又從天青閣調撥了幾個伶俐的小廝、婢女,所以才五六日的功夫,這楚府便已有模有樣!
這一日,楚夕顏正打量着雲輕差人送來的躺椅,便見楊允進來通稟道,“小姐!三皇子來了!說是請小姐看診!”
請她看診?太醫院那麼多的太醫不去找,來找她?雖不知這雲玄建打的是什麼主意,但如今她已是進了太醫院的女醫,自然有職責爲雲玄建看診,於是楚夕顏便向楊允道,“你請他去花廳,我拿了藥箱這就過去!”
花廳中,一位千嬌百媚、儀態萬千的女子,正嘟着嬌豔豔的紅脣爲三皇子云玄建吹着手上密密麻麻的紅疹子,吹兩下,一雙翦水秋瞳便看向雲玄建嬌滴滴的問道,“殿下有沒有感覺好一點點?”
“好一點了!好一點了!”看着如此千嬌百媚的女子,雲玄建恨不得當即便
將她壓在身下,狠狠蹂躪,可偏偏身上這些紅疹卻癢的幾乎要了他的命!他不由瞪向花廳中奉茶的小丫頭怒道,“楚夕顏呢?還沒有來嗎?”
“夕顏見過三殿下!”雲玄建的聲音剛落,楚夕顏的身影便出現在花廳門口。
楚夕顏向雲玄建福了一禮道,“不知殿下哪裡不適?可曾看過別的御醫?”
“這位便是楚女醫吧?”開口說話的不是雲玄建,而是他身邊那嬌滴滴的美人,“楚女醫!你快看看殿下身上這是怎麼了?剛纔我們去了太醫院,幾位太醫爭論不休,恰巧錢太醫說曾經大殿下也起過這種紅疹子,是楚女醫妙手回春給治好的,所以三殿下才來叨擾楚女醫!”
“姑娘客氣了!”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女子說話聲音噥噥軟軟,又客氣至極,楚夕顏自然沒有再推辭,上前仔細打量了一下雲玄建身上所出的疹子,又爲他診了脈才道,“上次大皇子的是紅狼斑,可三殿下的疹子卻是過敏所治!殿下之前曾經起過這種疹子嗎?”
“這還是頭一遭!要不然,我也不會來找你啊!你快說,這疹子你究竟能不能治啊?”雲玄建有些不耐道。能看就看,不能看就明說,這磨磨唧唧的好不煩人!
楚夕顏頷首,隨手寫了一個方子遞給那美人道,“照這方子爲殿下抓藥,熬好一劑服下!保證立竿見影!只是殿下以後所用、所食東西都要小心,若萬一哪日身上再起了這疹子,便照着方子煎藥服下便可!”
“多謝楚女醫!”那女子向楚夕顏福了一禮,這纔將那方子在雲玄建面前晃了晃道,“殿下!我們快去抓藥吧?等殿下服了藥,我們就……”那女子說着說着聲音便低了下去,眼眸也垂了下去!
雲玄建卻“哈哈!”的大笑着道,“好好!抓藥!走!這就去抓藥!”
眼見雲玄建和那女子離去,溫心纔不解的看向楚夕顏問道,“小姐!奴婢記得您配有這治療過敏的藥丸啊?爲什麼不給三皇子用呢?”若是服用了藥丸,那效果才叫叫立竿見影呢!
“只不過是多癢一會,又不會死人!”對雲玄建,楚夕顏可沒有什麼好印象。此時她還記得雲輕曾和她說過的事。冬日裡,雲玄建會將他莊子上的農戶趕去圍場做獵物!她沒有爲此拒診,已算是很給面子了!
正說話間,便聽阿良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道,“楚姑娘?楚姑娘!”
“小姐在這呢!”溫心替楚夕顏應聲道。見阿良進來,她才笑呵呵的打量他道,“鳳公子又讓你給小姐送什麼來了?”自從搬入這府邸,鳳染天是一天好幾趟的差阿良往這府上送東西,大到奇石、盆景,小到茶蠱、薰香,簡直是樣樣俱全!
“這次不是我家公子!”阿良看了一眼溫心,從袖袋中摸出一封信,雙手遞給楚夕顏道,“是有人讓小的將這封信轉交給楚姑娘!”
“誰的信?”楚夕顏
疑惑的接過阿良遞來的用蠟封着口的信封。
“小的不知!是一個幼童送來的,問他什麼都不清楚!”阿良向楚夕顏道。
楚夕顏一臉狐疑的先將那信封湊到鼻前嗅了嗅,這纔將信拆開。當即從信封中掉出一張信紙來,上面只有一行字:欲救唐芙,黃昏時分獨自一人前來城外十里亭!
唐芙?這個突然跳出來的名字讓楚夕顏怔了一下。自從將唐芙救出之後,她就再沒見過唐芙!
“出什麼事了?”阿良見楚夕顏神色怔怔,不由出聲問道。
楚夕顏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信遞給了他,繼而揚聲吩咐道,“良辰!你去唐芙家中,還有妙音園看一看,看唐芙是否失蹤了?”
“是!”良辰應聲而去!
“什麼人竟然將主意打到唐芙身上了?”溫心一臉好奇道。她們與唐芙也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自從唐芙拒絕了楚夕顏的幫助之後,她們便再沒有去打擾過她!沒想到,她竟然被人擄走了!
一個時辰之後,良辰便去而復返,向楚夕顏回話道,“小姐!無論是唐芙家中,還是妙音園都沒有人見過她,說是最後一次見她已是兩天前的事情了!”
“看來,這信是真的了!”楚夕顏的心情不由沉重起來!
知道唐芙與她淵源的原本就沒有幾個人,會是誰綁架了唐芙而勒索她呢?雲玄耀或者阿梨?又或者是寧子音的陰謀?她將那信又重新看了一遍,欲救唐芙,黃昏時分獨自一人前來城外十里亭!顯然,這綁架了唐芙的人是要見她!還特意提醒她獨自一人,那就是說這人知道她身邊有幫手!
而這信紙上的字跡雖然潦草,但卻透着一股清秀,更像是一個女子所寫!女子,會是誰呢?
“小姐?”溫心有些擔憂的看向楚夕顏。她們才過了幾日安穩日子,便又來了這麼一出,“您要去嗎?”
楚夕顏頷首,她自然是要去的!唐芙可是唐山唯一的妹妹。她不能讓唐山爲救她而死,她的妹妹也因她的牽連而再出事!
眨眼便是夕陽西下、霞光滿天。楚夕顏獨自騎馬出了城門便往十里亭而去!除夕前,盧亭和蕭珍便約在這裡!當時她怎麼也沒想到,今日自己竟也會被人約在這裡!
遠遠的,楚夕顏便隱隱看到一個女子和一個戴着斗笠的人在十里亭中相對而坐。
楚夕顏兩腿一夾馬腹,片刻便到了十里亭旁那已吐露新芽的歪脖子柳樹旁,將馬繫好,她疾步便向十里亭而去。
到了十里亭外,她纔看清,那斗笠的人按身形來看應該是一名男子,而且是一名獨臂的男子。
“唐芙!你還好嗎?”楚夕顏將目光轉向石桌旁與那戴斗笠的獨臂男子相對而坐的女子關心道。
“你來了?我沒事!”唐芙淺笑着看向楚夕顏道,那神情一點都不像是個受害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