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雷峰和何小雷今天在警局裡面值夜班。
十點左右,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的驚天大吼。
“外面在吼什麼?誰敢在警察局前大聲喧譁?”何小雷正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兒,一下子就被吵醒了。他十分不耐煩的擡起頭,一雙劍眉皺成了川字。
“好像是人販子被抓了?”周雷峰仔細聽了半響,有些驚訝的說。
“真的假的?走走走,峰哥,一起出去看一看。”何小雷一下子精神了,拉着周雷峰就往外走。
“誒誒誒,小雷,別慌,別慌,穩着走,穩着走。”何小雷走的實在太快了,把周雷峰拉得踉踉蹌蹌的。
他們很快看清楚了,警察局門口的景象。
只見警察局門口的門衛室前,一個被髒兮兮的破爛棉被子包裹得厚厚實實的不明物體慘兮兮的被扔在那裡。
周雷峰的眉頭皺了起來。
“被子裡的應該是人,趕緊看看還活着嗎?”
“如果在警察局前拋屍,那也過分囂張了。”何小雷也是有些嚴肅起來。
門衛室有值班人員,跑過去把人給剝了出來,試探了一下脈搏和心跳。
“峰哥,還活着的,這人。”檢查的小夥子轉頭向峰哥報告。
周雷峰走近去細察。
只見這人脖子後面有一道十分恐怖的清淤,有一個巴掌長,這個力道也很重,恐怕是用重器錘擊導致。
只是這個形狀的重器?
不過那個下手的人一定有很強的力量。
身上沒有掙扎的痕跡,應該是一擊即中。
左手是蜷曲着的,大指拇內扣,是緊張謹慎的表現,原本應該拿有東西,可能是刀子之類的有柄的武器。
身上被人踢了兩腳,應該是吼的那一個人泄憤所爲。
看起來那一個人很討厭這個人,卻沒有下殺手,如果不是一個心裡有法度或者有善心的人,就是這個人和他關係不大,只是純粹的看不慣而已。
有垃圾堆的渣子的痕跡殘留,是在垃圾堆那邊被踢的。
垃圾堆應該也是第一案發現場。
不對,什麼案發現場?這人還活着…周雷峰下意識撫了撫額。
不過那一個人應該不僅僅是力量強。
這個被擊倒的人顯然當時是處於一種非常謹慎緊張的狀態,面向的外面,背部是處於放鬆的,說明他認爲內部是沒有威脅的。
被擊倒時,他肌肉有側扭的傾向,說明他原本面對的敵人應該就是在他的對面,只是那個人的速度很快。
快到他反應不過來,沒有,在那個人之前轉身回去,就被從背後擊倒了。
就這樣一個成年人,在有準備的時候仍然被從背後擊倒,他面對的敵人至少應該受過訓練,還有超出常人的武力。
綜合看起來,不是個簡單人物啊。
周雷峰有點頭疼。
本來他以爲會是那個學生的。
因爲目前看來只有那一個學生以人販子真真切切的接觸過。
可是那個學生可做不到這樣。
現在看來,情況變得複雜了。
至少還有另外一個勢力在關注着這個,甚至極有可能是一個武裝勢力。
能培養出這種特種人才的,應該不會是一個小型勢力,獨行俠的可能性也很小。
極有可能是人販子背後勢力本身的敵對勢力。
可如果自己有勢力的話,也沒必要匿名舉報啊。
是他們上面的交鋒嗎?
唉,先不管了,審問一下這個人,能問出多少是多少吧。
對了,也應該要去垃圾場調查一下。
周雷峰把各種事情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轉了一圈,直直的站起身來,讓值班人員把這個人拖到警察局內部的審問室裡面去了。
卻不知在這個人醒來之後,垃圾場的調查完成之後。
周雷峰又聽到了一個多麼讓他詫異的答案。
…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且說垃圾場調查組這邊,大半夜的調動警察,出動警車,浩浩蕩蕩的開向了這個垃圾廠。
各種強力燈光照明之後,他們開始簡單的探索。
走着走着,他們就發現不對了。
部分人驚訝地發現,他們在垃圾堆之間發現了一條路。
一條切割感極其明顯的路。
大約也就三個人並行的寬度,周邊和地面的垃圾都有極爲銳利的東西切割之後的明顯的斷裂感。
一個調查人員拾起一塊金屬碎片,仔細查看之後得出了極其讓人震驚的發現。
“這個金屬碎片原本是碎的,但是後來這條路上形成的切割的斷口非常果斷非常乾淨,甚至像原本就是它的邊緣一般,相比於破碎之處的材質被破壞的感覺,造成這種切割影響的工具可能是激光之類的能量極高的武器。”
所有的調查人員都不敢置信。
他們沿着這一條人工切割出來的路探索到了盡頭。
盡頭是一個在廢棄鋼架裡面深深隱藏着的小房子。
很破很舊,裡面的空間有些意思,但是應該也是沒有什麼能力的流浪人員。
暴露出這種武器,卻只爲了幾個流浪人員,令警局內部非常不解。
有這種武器的勢力這麼做,只是爲了擴張他們的勢力嗎?
還是他們有什麼別的目的?
警局已經明顯感覺到這是超出他們能力範圍的事情了,很快整理出材料上報。
這種超出常理的,充滿了威脅的武器,一出現就很快引起了國家的重視。
甚至上面有專門的調查人員下派過來進行詳細的調查。
各級警務系統開始忙碌起來。
整個垃圾場被圍了起來,所有被切割的垃圾作爲證據採證。
因爲垃圾場附近沒有攝像頭,市政府,警察局等緊急安排,新組織安裝了完整的網絡監控系統。
垃圾場周圍的人員受到了詳細的調查。
包括那一家青年旅社的老闆。
因爲那一天仇百度的着裝實在是過於醒目,過於讓人印象深刻,老闆立馬反應過來警察詢問的當天,十分緊張。
但是他並沒有說出來。
因爲這幾天,幾個孩子都住在旅店裡,深深獲得了旅店老闆的喜愛和同情。
對他們當天的故事也有所聽聞,對那個行俠仗義的好青年很有好感。
在王霸的努力促成之下,就幫他們把當天的住房記錄,那個年輕人的身份證記錄消掉了。
他直覺得認爲,那個幫助他們的大哥哥的身份應該消掉,不過他記憶力不錯,已經把他的身份記下來了。
王霸當時帶着四個可憐兮兮的蘿蔔頭帶着泣音說,那個大哥哥爲了幫助他們可能得罪了一些有錢有勢的人,甚至可能發動警局來傷害他們,畢竟警局裡面也有壞人。
當然,這是王霸真真假假混合着說的。
那個老闆是個中年女老闆,沒有孩子,同情心十足,也對這些事情不瞭解,擔心他們說的是真的,就真的保密了。
能說動老闆,幾個孩子都是天生的人精。
老大名叫王霸,是天生的孤兒,從小就被扔在垃圾堆,一個拾荒老爺爺撿起了他,把他養大。
十歲那年,老爺爺就去世了,同時還給他撿了兩個弟弟。
從小生活環境就極其惡劣,王霸他看盡了人情冷暖。
冷漠是他的生存方式和保護自己人的方式,長期的經驗讓他能夠比較清楚的判斷他人的性格。
同時,他天生有非常準的直覺,能夠很快的判斷出人的善意和惡意。
這纔是他一個孩子帶着四個弟弟還能勉強活下來的原因。
這次人販子事件,他也及時感覺到了那個人的惡意,可是這個成年人就是衝着王小包來的,他們根本逃不過。
王小包,就是他新撿到的一個弟弟,白白嫩嫩的,長相極其可愛。
剛撿到他的時候,渾身是傷,傻傻呆呆的,他是被人販子拐賣之後自己逃出來的。
大概也是一個能很敏銳的感覺到他人的惡意與善意的孩子。
當時王霸看着傻呆呆的王小包,一個連自己怎麼逃出來都不知道的六七歲的小孩,還對養活自己沒有什麼想法,一個人也肯定活不下去。
王霸大概是繼承了拾荒老爺爺喜歡撿孩子的個人愛好,當時心頭一軟,就又給自己添了個負擔。
他現在一共有四個弟弟,分別是王小星,王小秋,王小米,王小包。
王小星和王小秋是爺爺替他撿回來的弟弟。
王小星是五個裡面最小的那一個。
王小秋長的十分乾瘦,是五個裡面身形看起來最單薄的一個。
他因爲有了後媽,從小就受虐待,不曾吃飽,還經常幹各種重活,受不了了從家裡逃出來,更養不活自己了,生生又餓瘦了一圈。
現在和老大他們生活在一起之後,倒是勉強能吃飽,只是吃的也不會特別好,沒什麼營養,所以也沒有養起來。
王小米是王霸自己撿的第一個孩子,很黑很黑,像煤炭一樣黑。
撿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和流浪狗搶食,手上被咬過的新傷和陳年舊傷。
看起來真的很慘。
當時,王霸靠着爺爺留下的錢,和自己撿垃圾賺的,打一些零工比如說發傳單之類的賺的一些錢養活三個孩子還可以有一點點富餘,畢竟幾個孩子吃的不多,住的要求也不高。
於是就又帶回了他,甚至用爺爺攢下的錢,幫他打了一個狂犬疫苗,花光了他們當時的積蓄。
王霸這次做下這樣的決定,也是爲了保護那個救他們的哥哥,他敏銳的意識到,那天的事會爲哥哥帶來極其嚴重的麻煩。
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當別人幫助你得不到回報時,他也許不會在意;但如果當別人幫助你,卻因爲你產生了極大的麻煩時,就不會有人在下一次幫助你了,無論是這個幫助過你的人,還是其他旁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