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楚汐顏紅脣揚地更高了,在楚修陣陣愁緒的目光中輕輕吐了一句讓楚修差點氣得跳腳的話,“自古先成家後立業,若是修兒想出徵建功立業,本宮看先娶了青鸞小姐,成了家纔是。”
此話一出,楚修的瞳孔猛得一縮,瞪圓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汐顏。
皇姐,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我爲了你着想讓你不要出征,怎的你還如此害我。成婚!我纔多大啊!十三歲好不好,成年都沒有就成婚,有這樣子坑自己弟弟的嘛?
楚修一面內心無比的咆哮,心口淚流滿面地怒視着楚汐顏,另一面當看到李詢笑開花了的菊 花臉,簡直不忍直視,又想起了生辰那日,李青鸞那副嬌弱如殘花一樣的模樣,更加有種想死的心。
“能得太子賞識,實乃鸞兒之幸。”李詢立馬拱手謝道,頭一次覺得安陽公主是這麼的順眼,自己拒絕那些多人壓着鸞兒不嫁不就是爲了這太子妃之位,現在天上掉下這麼大的一塊餡餅焉有拒絕之理。
李詢面露喜色地看着周遭那羣老狐狸的各種羨慕嫉妒恨,簡直是大大的出了口惡氣啊,讓你們平日裡堵我,等鸞兒成了太子妃,看你們怎麼耀武揚威!
“咳咳咳……”正當李詢開心不已,楚汐顏剛要開口應承時,另一側傳來了劇烈地咳嗽聲。
“咳咳咳……父、父皇,兒臣、兒臣突感身子不適,恐、恐不能出征了,咳咳咳……此、此事就交與皇姐吧,咳咳咳……”楚修一陣陣劇烈地咳嗽着,一張被咳得漲紅了的俊臉讓人看得就十分虛弱,一瞬間讓人覺得仿若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一般。
楚戰黑着臉看着楚修這拙劣的演技,很想翻翻白眼告訴他不用演了,大家都知道你是在逃避成婚的現實。
“父皇,即然修兒身體不適那就由兒臣出征吧。”楚汐顏繃着臉一本正經的對着楚戰說道。
楚戰簡直就是氣得咬牙切齒啊,胸口的氣悶上下浮動着,最後還是沒辦法的大手一揚,準了!
“傳朕旨意,任命聖將軍楚汐顏爲西征統帥,大將軍章云爲副將,率領二十萬定北軍,擇日出徵,朕希望你們凱旋而歸,揚我大楚國威。”
楚戰充滿氣勢地說着這話,可是心中的憂慮和苦澀也只有他自己明白,顏兒啊,你究竟是爲何如此衝動,你可知此行出征必定是困難重重,元煦乃是個有勇無謀的草包太子,如何能於七日連奪我大楚三座城池,想必其中定有貓膩,你可不要被現在的情緒感染了。
“兒臣領旨,定不負聖恩。”
“臣領旨,定不負聖恩。”
章雲和楚汐顏齊齊下跪,對着楚戰行着軍禮,面容肅然地回答道。
楚汐顏面色從容,心中卻澀然,垂着眼簾,遮住眸底那種逃避的情緒,父皇,兒臣知您愛護擔憂之心,只是兒臣實在不願如此下去……兒臣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蘇淺白……如果你醒來……楚汐顏的嘴角揚起苦澀的笑,不是說好不再奢求他的愛了嗎?爲何還這樣想,楚汐顏,你真的很沒用。
比起楚汐顏他們的千迴百轉的思緒,章雲倒是顯得很興奮,作爲大將軍,即便此次西征自己是在楚汐顏之下,但是卻沒有絲毫的不滿,而是有着濃濃的崇拜,想起三年前楚汐顏帶着他們勢如破竹的一路將蠻夷趕至荒地的場景,頓時熱血沸騰起來了。
待散朝之後,百官陸陸續續地退朝,神色各異,都在思慮着此事,而丞相李詢更是面色陰沉地踏步走了出來。
看來,這太子殿下是拒絕的意思了!我壓制了這麼多年,豈容你這麼輕易的拒絕!
回頭看了眼太和殿,李詢的目光劃過一絲狠戾,隨即便轉身離去了。
而這一幕恰好落在了嚴寒之的眼中,李詢他……嚴寒之眉頭緊蹙,有些擔憂。卻也有點爲那個預備出征的公主殿下憂愁,看來那日在公主府看到的場景有幾分真實了,駙馬他究竟發生了何事?爲何雲初會認識駙馬,還有……
嚴寒之按按眉心,實在想不透這些事情,索性就不想了,只是,真的好久沒見到雲初了,她到底去哪裡了?會不會和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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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日公主府,祁雲初扶着昏過去的蘇淺白時的場景,嚴寒之的臉色倏然蒼白,不會的,不會的!
嚴寒之甩甩腦袋,丟掉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快步地離開朝堂。
“皇姐。”看到衆人陸陸續續地離開,楚修方纔放下覆在胸口的手,原本漲紅的臉色也恢復正常,正一臉複雜地看着楚汐顏。
楚汐顏拍拍楚修的肩,展開一抹牽強的笑,並沒有說什麼,便獨自離去了。
楚修看着那人離去的背影,那樣的孤寂傷神,皇姐,究竟是如何了,爲何明明已經真相大白了,你還會這樣呢?
楚修想不透爲什麼知道了蘇淺白深刻的情和無意權利的心之後,楚汐顏還會這樣傷神,這個時候不是該找他回來嘛?
情字傷人,在無形之中化作一把鋒利的匕首,將人刻得面目全非後,卻在得知這一切都是場自我糾結的誤會時,首先感受到的不是慶幸,而是自責。
自我譴責爲何會不信任,仗着對方的愛肆意地傷害對方,這樣子的愛還算是愛嗎?楚汐顏沒辦法接受這樣的自己,這樣的自己根本就配不起蘇淺白那樣深沉的愛,只有先逃避才能讓自己繁雜的思緒沉澱下來。
傾絕天下的安陽公主殿下在面對情愛之事,也採取着逃避的姿態,這是楚修壓根就想不到的事情,在他心裡,皇姐是驕傲的存在,怎會選擇逃避事情。
可是事態卻朝着沒有預料到地位放向發展着。
羣芳樓。
“姑姑,你知道皇姐夫在哪裡嗎?”楚修下朝之後直奔羣芳樓,皇姐的固執讓他很擔憂,這一刻父皇和自己都不頂用,應該說從來都沒有頂用過,
楚修想了想,這個時候能夠影響楚汐顏的估計也只有蘇淺白一人了,可是皇姐夫究竟去了哪裡呢?楚修不知道蘇淺白的行蹤,只好來找楚玉珂,她是羣芳樓的主人,蒐集天下密信,應當有些消息纔是。
“修兒有事?”楚玉珂看着一臉着急,直奔自己這裡,絲毫不拐彎抹角的詢問自己的楚修不解地挑來挑眉,難不成想找淺白麻煩?
“姑姑!”楚修黑着臉,看着有幾分防備着自己的楚玉珂,一瞬間就不好了,幹什麼一個個這麼防着自己,擺脫,我什麼都不清楚,在這那種情況下自然是向着皇姐了。
“咳咳。”楚玉珂也知道自己態度有些過於防備,隨即假意地咳了咳,端起一旁的茶杯,輕抿了一口,不急不慢地樣子讓楚修看得憋屈至極。
“姑姑啊!你知不知道皇姐她要西征元國了!”楚修大喊之下,才意識到自己嗓門過大,隨即壓下了聲音,“皇姐她那個狀態如何西征,萬一出事了怎麼辦啊?”
楚玉珂被楚修的話怔了怔神色,她還真不知道這事,邊關戰亂是今早的密保,楚玉珂對此事還真沒辦法提早知道,更不要說知道楚汐顏要西征了。
“顏兒她……”楚玉珂不似楚修一般,對感情之事過於空白,多少能夠體會到一些楚汐顏的想法,這孩子恐怕又是鑽了牛角尖吧,這性子究竟隨了誰呢?
“姑姑?”楚修看着有些出神的楚玉珂,試探地喊了一聲。
“修兒,顏兒出征未嘗不是件好事。”楚玉珂思慮了片刻,揚了揚紅脣,輕聲開口道。
楚修眉頭微蹙,看着楚玉珂,若是別人說這句話他早就發飆了,只是姑姑說這句話,可是有其他理由?
“修兒,看來你還太小了,感情之事太過複雜,顏兒此次恐怕是鑽了牛角尖,自己想要出來是很難了,唯有當事人出馬,再添點幾把火,方纔解套。”
“……”楚修抽了抽嘴角,表示不是很明白楚玉珂這話的意思。
後者則是連解釋都不願意,直接賞了個白眼給楚修,也難怪,自小聰穎的楚修唯有情愛之事上蠢得跟頭驢一樣,才導致了之後他的感情之路的艱辛。
“總之此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楚玉珂實在看不下去楚修那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只好再一次地開口。
“……”不知爲何,楚修有種深深被嫌棄了的感覺,好憋屈好憋屈,不行,我要找我的護衛去求安慰。
想到這裡,楚修的臉色就更加得臭了,那個琉影,自從那日在公主府看到琉錦受傷之後,她就從沒有回過太子府,甚至直接打發了一個破暗衛代替她來保護自己。
可惡,居然敢擅自作主……看本太子怎麼收拾你!
翌日。
楚都皇城城牆上。
楚戰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着身,站在城牆最外邊,而身側站着的是一身杏黃色太子服的楚修,兩人均帶着頭冠,越發神似的眉眼,眼眸底透露出的焦慮都是爲城牆下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