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翾見狀,笑着摸摸辰兒的頭,“怎麼了,辰兒今天這麼乖,還給爹捶腿呢,娘可從來都沒有這樣的福利呀。”
聞言,辰兒真是悲從中來,他討好爹那是因爲在背後說了爹怕老婆的秘密,娘不給他撐腰,反而跟着爹起鬨,也要他捶腿,真是失策啊。不過捶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是自己的爹孃啊,孝順是應該的呀。
旋即,辰兒抱着凌若翾撒嬌道:“娘,辰兒肚肚早就餓了,孃親準備了什麼好吃的呀?”
“真是一個小吃貨,娘給你做了蜜.汁烤雞翅膀,高興嗎?”凌若翾笑着道。
“蜜.汁烤雞翅膀?聽這就香,凌丫頭,你還做了什麼好吃的了?你可是答應本王,要做好幾種雞的口味給我吃的哦。”
“王叔,您就瞧好兒吧,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凌若翾淡笑道。語畢,便徑自邁步走進了花廳。
待大家全部落座,夢春上前將銀蓋子一一揭開,瞬間香味撲鼻,各種口味的雞,呈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有口水雞、麻辣雞塊、宮保雞丁、烤雞翅等等幾種的做法,榮親王也不客氣,夾了一塊口水雞送進了口中。辰兒從這些菜餚一上桌,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那盤烤雞翅,小嘴已經舔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榮親王寵溺的拿起一支烤雞翅遞到辰兒的面前,辰兒咂咂小嘴,“叔公先吃,爹孃教育辰兒要尊敬長輩。”
聞言,榮親王大悅,這孩子真是聰明乖巧又懂事,自然了,有那麼優秀的爹孃,教育出來的孩子當然是不會差的了。旋即,榮親王拿着雞翅走到辰兒面前,摸摸他的小腦袋道:“那麼爹孃有沒有說過除了尊老,還有愛幼啊。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纔好啊。”
辰兒看着碗裡的烤雞翅,揚起一抹天真的笑容道:“謝謝叔公。”
榮親王看着辰兒天真可愛的笑容,不由的響起了自己當年的那個孩子,若是活下來的話,一定也跟辰兒一般的聰明懂事吧。
“王叔,您也不光照顧辰兒,嚐嚐我做的口水雞。”凌若翾將口水雞的碟子推到榮親王面前道。
可榮親王的眼睛沒注意在這上面,而是看着兩個用泥巴糊的嚴嚴實實的東西,那東西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但卻有一股香味,有肉香,還有荷葉香。
“凌丫頭,這個是什麼啊?”榮親王單手指着盤中的兩隻叫花雞道。
“叔公,這個是叫花雞,是我孃的拿手好菜呢。”
叫花雞?榮親王聞言挑挑眉,他是扮過叫花子,可也不是真的叫花子啊,弄什麼給他吃不好,偏偏弄個叫花雞。辰兒童言無忌,凌若翾也怪不得他。
可辰兒吃着雞翅膀,也堵不住嘴巴,“叔公,我舅舅說,那時候他們生活窘困,我娘就在山上捉了兩隻山雞給他做叫花雞吃。”
聽到辰兒這麼說,榮親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凌若翾在困境的時候做的吃的菜餚,“凌丫頭,你這菜名不好,得換換才行啊,要不這要是拿到饕香樓,豈不是讓人笑話嗎?”
“王叔,這道菜在饕香樓是有的,但是名字不叫叫花雞。”
“不叫叫花雞?那叫什麼?本王怎麼在饕香樓沒有吃過呢?”
“那是因爲饕香樓要做這道菜,必須要提前一天預訂,否則是吃不到的,而且絕對不做一隻,一做就是兩隻。”
“哦?是嗎?那本王可就更好奇了,那叫花雞在饕香樓叫什麼呢?”
“叫做在天願作比翼鳥,多半在達官貴人家的婚宴會常見一些,有的人喜歡這個好意頭,也會點來吃的。”在饕香樓上這道菜的時候,凌若翾也思考了很久,到底用什麼菜名最好,忽然想到,瓊瑤奶奶的紫薇格格曾經給乾隆皇帝做過這叫花雞,取名就是在天願作比翼鳥,所以,她也就拿來用了,但是懷着敬意的。
“在天願作比翼鳥?真是個好名字,只是不知道這在天願作比翼鳥是否實至名歸啊?”榮親王已經忍不住流出口水道。
“那麼就請王叔品鑑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可好?”凌若翾投其所好道。
聞言,榮親王連連點頭同意,忍不住食指大動,就要去捏開那在天願作比翼鳥來品嚐。可凌若翾還沒來得及阻攔,榮親王已經上手去捏了,不料被那熱騰騰的黃泥給燙了下手。
“王叔,您別急呀,燙着了吧。夢春,快去取些燙傷藥來。”凌若翾淡淡吩咐道。
“嘿嘿,是本王太心急了,讓你們看笑話了。”榮親王笑着吹吹自己的手指道。
須臾,夢春便拿着一個小藥瓶快步朝這邊走來。榮親王伸出手指,夢春用瓶塞沾了些許藥,一邊輕輕吹着,一邊將藥塗抹在榮親王的手指上。
凌若翾的藥自然是十分靈驗的,剛剛塗在手指上,就有一股涼意襲來,還伴有淡淡的藥香味。
“凌丫頭,難怪百姓們都稱呼你爲神醫呢,你的藥果然有奇效啊。”榮親王笑着道。
“榮王爺,您可知道我家王妃給您土塗的這藥,裡面有一味就是天山雪蓮,還是我家王妃冒着生命危險摘的呢。”
“哦?本王就說麼,這藥有奇效,原來是因爲冰山雪蓮啊。可是據本王所知,這冰山雪蓮開花實屬不易的,就算採摘回來,也要保存得當,否則花凋謝了,也就失去它的效用了。”
“王叔說的沒錯,這一朵天山雪蓮也是與我有緣纔得到的,如今我用玉盒存放,又放在寒冷之處,雪蓮保存的很好,只是這雪蓮花只剩下一點點了。”
“丫頭,你仁心仁術,祺兒能有你這樣的妻子,是他的福氣。剩餘的天山雪蓮,你們一定要保存好,說不定會派上大用場的。”榮親王面色凝重道。
會派上大用場?王叔這是什麼意思呢?難道說,睿王已經開始行動了嗎?可是她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呢。
“王叔,您這話的意思是……”凌若翾試探道。
“哦,沒什麼,只是我收到消息,文昌爲了保住他孫女睿王妃的位置,已經將丹書鐵卷交給了睿王了。”
“什麼?已經拿到了丹書鐵卷?那這麼說,睿王將很快行動了?”凌若翾急急道。她給祺王及將士們製作的新戰衣,可還沒有準備好呢。
“不知道啊,按理說,睿王拿到了丹書鐵卷,應該會很快發動政變,可目前看來他是安分守己的。”榮親王淡淡道。
“哼,安分守己?本王纔不相信呢,所謂的安分守己不過是他想粉飾太平,不想我們多注意他罷了。”祺王冷哼一聲道。
“是啊,可他偏偏沒有那麼急躁,反而擺出一副對皇位無心的模樣,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榮親王淡淡道。
“我看不是他想擺出一副對皇位無心的模樣,而是他背後的軍師這樣要求他的。”
“凌丫頭,你是說文昌嗎?”
“是啊,王叔,文昌曾經是帝師,他有這樣的能力,他肯把文婷嫁給睿王,難道說,就是爲了給文婷找一個好歸宿嗎?睿王府似乎並不是什麼好歸宿吧。”
“你的意思是說,文昌還有其他的打算?”榮親王挑眉道。
“我不確定,只是我覺得,文昌曾經身爲帝師,雖然得到了皇家的恩寵不少,但是今天的文家已經不能同日而語了,文家少了一文一武在朝爲官的人,等於文家已經沒有未來了。”
“王妃,那現如今朝着不是有很多人都是文昌的門生嗎?再說了他都已經那麼老了,難不成還想在朝爲官嗎?”夢春疑惑道。
“那有什麼不可的呢?或者說,他還有更大的野心呢?”凌若翾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微笑道。
“王妃,奴婢不明白,如今文家已經只剩下文婷跟他了,文婷是個女子,總不能當皇帝吧,而且她還不怎麼得睿王的喜歡,奴婢看啊,文婷這盤菜早晚得放涼了。”
“希望不是我想的太多了吧。”凌若翾淡淡道。
“凌丫頭,你有話就說出來麼,跟王叔還藏着掖着的呀,這樣吊人胃口,真的很不道德耶。”榮親王收起了往昔玩世不恭的模樣道。
凌若翾自然也看得出榮親王與祺王眉宇間的凝重,但是她的懷疑若是不說出來,只怕會誤事的。
“王叔,夫君,起風了,我們書房談話吧。”凌若翾淡淡道。
辰兒還是個孩子,凌若翾不想他過早的就攙和進人事繁雜之中。而且,隔牆有耳的道理她是很明白的,縱然在祺王府,也不能保證沒有旁人安插進來的眼線,近身的安插不了,不代表看門的小廝,馬廄的馬伕,或者是院子裡的雜役,不是別人安排進來的眼線。
思夏與盼秋帶着辰兒回房睡覺,書房之中只剩下了榮親王、祺王及凌若翾三人,貼身婢女隨從,都守護在門外,防止有人過來偷聽。
榮親王與祺王不約而同的端起手邊的雲霧茶,輕抿了一口,“凌丫頭,現在這書房裡就我們三個人了,你有什麼懷疑的,就說出來吧。”
“王叔,夫君,我懷疑文昌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做個幕後皇帝。”凌若翾神色凝重道。她第一次見到文昌的時候,就覺得這個老頭不簡單,心思縝密,能屈能伸,而且絕對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
“挾天子以令諸侯?”榮親王與祺王同時驚呼出口。他們從沒懷疑過文昌對雲家的忠誠,說實在的雲家待文家不薄,尤其是文家有人爲了雲家的江山付出生命之後,雲家更加看重文家。文昌應該不止於此吧?
正在這時,忽聽門外夢春輕聲道:“王妃,蕭側妃身邊的小翠,讓人給您捎了一封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