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雲妃緩緩走上前去,朝璃夏皇帝嫵媚的行了一禮,嬌怯怯的道:“皇上,臣妾早就聽聞太子妃的曾經一舞動京城,方纔的舞蹈剛勁柔美真是讓人看的眼花繚亂啊。但是不知道太子妃的琴技如何啊。”
“雲妃是想……”璃夏皇帝微微皺眉道。能當皇帝的人定然不簡單,他也看出了雲妃的心思,爲自己兒子輸給一個女子心裡不爽了,也是,堂堂一個皇子居然輸給一個女子,說出去也夠丟人的。
“臣妾是想,不妨跟太子妃比試一下琴技。當然了,若是臣妾贏了呢,皇上只需要隨便賞賜臣妾給什麼就好,若是臣妾輸了呢,就給太子妃磕三個頭,拜她爲師。”
聞言,祺王等人微微一怔,磕三個頭?莫非雲妃認爲自己的琴技能比過若翾嗎?看來這個頭她是磕定了。
“雲妃娘娘,您這不是強人所難嗎?衆所周知的,這璃夏國後宮之中,雲妃娘娘的琴技無人可比,且你又是長輩,對音律的熟悉程度,必然會超過翾兒,你跟她比試,是何用心。”
“太子殿下,本宮沒有欺負太子妃的意思,今天在座的都是一家人,就算輸了也沒什麼丟人的,太子又何必這麼護着太子妃呢?”
“你……”
“雲妃娘娘,本宮願意向您討教琴技,不過本宮要想加些賭注。不知娘娘意下如何啊?”
“哦?加賭注?你且說來聽聽。”雲妃鳳眉一挑,心裡暗自竊喜,想這凌若翾如此年輕,就算琴技再好也比不上她的。
“若是娘娘您勝出,本宮將半年的月俸都輸給娘娘,而且在宮殿外,跪下給雲妃娘娘磕三個頭。若是若翾僥倖勝出,那麼娘娘半年的月俸將歸若翾所有,而且同樣要在宮殿外,當衆給我磕三個頭。不知娘娘可敢賭嗎?”凌若翾說的平淡,大有語不驚人死不休之勢。
“好,本宮還怕了你不成,若是輸了可別找太子哭鼻子就好。”
“不會的,那我們三擊掌吧。”語畢,凌若翾已經將手掌舉在半空中,等待雲妃響應。雲妃也不含糊,走上前來,只聽啪,啪,啪,三聲脆響,二人完成的賭約的擊掌儀式。
雲妃向旁邊侍女示意,其會意她遞過一白玉古琴,隨後緩緩落座,輕撫摸着琴身,走到一旁坐了下來,把琴放平,深吸了一口氣,玉指開始在古琴上波動,十分流暢。伴隨着古琴,婉轉又有些哀愁的歌聲緩緩流出。
凌若翾暗忖,這雲妃的琴技果然不錯,有這麼厲害的娘,難怪寧王能以書畫雙絕著稱呢。不過,碰上她凌若翾,書畫雙絕又怎麼樣,見招拆招,既然想丟人,那就讓你們母子把臉丟道各國去。
一曲畢,雲妃緩緩起身,嫵媚的朝璃夏皇帝一笑道:“皇上,臣妾獻醜了。”
“雲妃的琴技又精進了不少啊。”
“太子妃,該你了。”雲妃笑着看向凌若翾道。那模樣好像再說,你能比的過我嗎?我等着你給我磕頭呢。
“好。”
“稍等下,若翾啊,你就用本宮的琴彈吧。”皇后果然是向着兒媳的。
“多謝母后。”凌若翾接過侍女手中的古琴,不禁讚歎:不愧是宮中之物,上好檀木質地,琴身雕龍紋鳳,琴絃緊若遊絲。隨即又朝上座的帝后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輕揚,露出纖細白皙的玉指,撫上琴面,凝氣深思,琴聲徒然在殿上響起,琴聲委婉卻又剛毅,券券而來,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韻味。
衆人閉目傾聽,大殿之中的琴瑟之音,那樣的悠揚清澈,如青巒間嬉戲的山泉;那樣的清逸無拘;如楊柳梢頭飄然而過的威風,那樣的輕柔綺麗,如百花叢中翩然的彩蝶;那樣的清寒高貴,如雪舞紛紛中的那一點紅梅;時而琴音高聳如雲瑟音低沉如呢語;時而琴音飄渺如風中絲絮;時而瑟音沉穩如鬆颯崖,時而瑟音激揚,時而琴音空濛;琴與瑟時分時合,合時流暢如江河入大海,分時靈動如淺溪分石。一曲畢,衆人還未回過味來,須臾緩緩睜開眼睛,殿內一片掌聲。
“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啊。”璃夏皇帝讚歎道。
“恩,是啊。臣妾覺得太子妃的琴技更勝一籌。皇上您說呢。”皇后柔聲道。
“那自然是啊,沒想到太子妃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深的琴技,方纔已經看了太子妃的畫,現在又聽了她彈的曲子,我璃夏國將來有這樣的皇后,是我璃夏國的大幸。”
“父皇、母后太過獎兒臣了。”
“哪裡是過獎,一點都不過獎。”皇后笑着道。
“父皇、母后,姐姐在家中時,常與小婿作畫、彈琴、下棋,這些都是平時我們姐弟在家玩鬧的遊戲罷了。”凌雲飛適時的開口。
“哦?原來這只是太子妃與駙馬爺在家玩鬧的遊戲,雲妃姐姐,你這可是苦心練習了很久的吧,卻比不上人家姐弟在家玩鬧的遊戲。哈哈哈哈。”玉妃打趣道。
再看雲妃的那張臉,早已經氣的跟黑煞神似的。凌若翾心裡樂開了花,這就是招惹我的下場。
雲妃氣急,作勢要走,玉妃一把攔住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道:“雲妃姐姐,怎麼就走啊,不是跟太子妃三擊掌了有賭約的嗎?雲妃姐姐可是輸了哦,你不但要輸給太子妃半年的月俸,還有在大殿外當衆給太子妃磕三個頭呢?怎麼能耍賴呢?”
“你……”雲妃氣的臉一陣黑一陣綠的,惡狠狠的瞪了玉妃一眼,淡淡道:“哼,本宮當然不會耍賴,本宮給她磕頭就是。”
說罷,雲妃走到凌若翾面前,一掀裙襬作勢便要下跪,卻被凌若翾一把扶住,凌若翾換上一副燦爛的笑容道:“雲妃娘娘,不必太在意,本宮不會真的讓你給我磕頭的,您的月俸我也不要,若是沒有月俸,那日子過的會很清苦的。剛纔的賭約就這麼算了吧,你我都不必放在心上。”
這麼一來,衆人都讚歎凌若翾的大度,反而越發的看不起雲妃了,不出一個時辰,整個璃夏皇宮都知道雲妃母子挑釁太子妃,慘敗。
“太子妃真是太善良了,若是雲妃姐姐勝出,她可不會如此輕易放過您啊。”玉妃繼續挑唆道。
“多謝玉妃娘娘誇讚,若翾不敢當,雲妃娘娘是父皇身邊的人,若是真讓雲妃娘娘給本宮下跪,那丟是不是雲妃的人,而是父皇的面子,所以本宮爲了皇家顏面,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與雲妃娘娘比琴技也並非若翾本意,若翾只是不希望以後再有此類挑釁的事情發生。”
“皇上,臣妾覺得太子妃不但才貌雙全,而且十分的大度。她沒有因爲勝了雲妃妹妹,讓她丟皇家顏面,應當賞賜若翾些什麼作爲補償。”
“恩,皇后覺得賞賜什麼好呢?”
“那臣妾就將皇上賜予臣妾的古琴,賞賜給太子妃吧,臣妾覺得這把琴應該有更懂得琴技的人做它的主人。皇上覺得呢?”
“恩,朕覺得皇后此舉甚好。”說罷,皇帝握緊了皇后的手,儼然一副帝后情深的模樣。
“若翾啊,母后就把這把古琴賜予你了。”皇后笑着道。這等於是給了雲妃一個大大的耳光,本應該是她要輸給凌若翾半年的月俸的,現在皇后用自己的古琴,爲她換取了半年的月俸,雖然凌若翾已經說了,賭約不作數的,可這麼多雙眼睛看着,皇后總得做些什麼纔好。
“兒臣多謝母后。”凌若翾微微福身,接過侍女遞過來的古琴,轉身遞給慕兒。
慕兒、夢春及冰雨三人這下可是樂壞了,有人挑釁她家小姐,簡直就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看雲妃母子,這下還敢猖狂。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才一天的功夫,雲妃母子挑釁太子妃的事蹟就傳遍了璃夏國竹君城的大街小巷。竹君城作爲璃夏國的京都,是各國貿易往來,商旅們的聚集地。
山葉茶樓二樓的一雅間中,一身穿白色錦袍的男子,正手執玉杯品茶。看似在專心飲茶,實則外面人們的交談都沒有錯過。
“哎,你聽說了嗎?咱們的太子妃娘娘今天上午與雲妃跟寧王才藝比拼,雲妃跟寧王都輸了。”
“恩,我早就聽說了,而且知道的比你還詳細。”
“快說說,是怎麼回事?”
“我的一個表親在皇宮當差,聽他說啊,雲妃跟寧王本來想給太子妃一個下馬威的。先是寧王與太子妃比畫畫,寧王畫的是池塘荷花什麼的,而咱們太子妃畫的可是一幅錦繡江山,而且還是用腳丫畫的呢。”
“切,我纔不信呢,寧王手畫的還不如太子妃用腳丫隨意踩出來的畫作?”
“你愛信不信,想那太子妃在雲裳國就是一個大才女,而且醫術精湛,在雲裳治病救人,是雲裳國百姓心中的活菩薩。”
“恩,我也知道那太子妃是個神醫,可醫術高不代表用腳丫畫畫都比寧王強啊。”
“你看,我說了你還不信,人家太子妃本就是才女,就是用腳丫畫畫也比寧王手畫的好,要不說寧王丟人丟的四國皆知了。”
“恩,說的有道理。那雲妃娘娘不是還跟太子妃比琴技了嗎?”
“是啊,據說雲妃不依不饒的一定要跟太子妃一較高下,還有賭約,說是誰要是輸了就給對方磕三個頭。”
“哎,那雲妃到底磕頭了嗎?”
“沒有,太子妃娘娘大人有大量,跟雲妃說本就是開玩笑的,讓她不必在意。”
“太子妃可真不錯,沒有說讓雲妃下不來臺。”
“恩,要不皇上跟皇后十分喜愛這個兒媳,聽說皇上皇后賞賜了太子妃不少東西呢。”
雅間中的男人,聽着外面的交談,只是微微皺眉,一旁的隨從柔聲道:“王爺,您生氣了嗎?”
“沒有,本王生氣做什麼,雲妃母子本身就很猖狂,有人整治他們也好,本王倒是對這位太子妃很有興趣。”
“王爺對太子妃有興趣?”
“無情,你去打聽下這個太子妃的事回來告訴本王,本王回宮等你。”
“是,王爺。”無情是泰王夏易傑的親信隨從,當年無情遭到武林中人追殺,是泰王救了他一命,從此就跟在泰王身邊,可謂是對泰王忠心不二,對於泰王的指令也是隻有服從沒有反對的時候。
須臾,男子緩緩起身,將銀兩留在桌上,隨即從袖中掏出一管玉笛,輕輕吹奏,一匹黑色的駿馬已經停在了窗下,驕傲的嘶鳴一聲,似乎在告知主人,它已經到了。
男子一個飛身,從窗戶躍出,翩然落在馬背上,玉手揚鞭,朝皇宮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