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爲已經得到教訓了,還是因爲在謀劃別的事情,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盧雪都顯得比較安分守己。她也沒有多說什麼話,只是默默地帶着慕容傾顏,朝着那恩澤草所在的方向走去。
面對盧雪這樣的變化,慕容傾顏不禁沒有因此放下心來,反而是更加謹慎了。發生了這樣大的變故,她就不相信盧雪真的能夠這樣平靜。
不過,不管怎麼樣,一行三人之間,也算是風平浪靜的,並沒有發生太多的事情。甚至,因爲皇甫珏那若有似無的威壓,一路上,他們遇到的魔獸都很少。
另一邊,遠在神界的倪雲雅,過得卻並沒有那麼平靜了。她此刻關注的大部分的重點,都在那個叫做慕容傾顏的人身上了。可是偏偏,在仙界那邊,她派出去的那些人,根本就沒有打聽到任何一點有用的消息,甚至直到現在爲止,她連那個叫做慕容傾顏的人長得怎麼樣,都不知道。
越是這樣,她的心裡就越是着急。就是因爲看不透,所以心裡纔沒有辦法安定下來。
隨着倪雲雅越發的暴躁,聖殿裡面不少人都發現了聖女的變化。可以說,以前的時候,聖女雖然是高高在上的,可是平常的時候,卻也不會隨意責備他人。即使是生氣的時候,她依舊是可以保持着最好的風度,絕對不會隨意責罵或是辱罵其他人。
可是,現在的聖女卻產生了很大的變化,幾乎是動不動就開始責任伺候的人了。這也讓聖殿裡面的人,最近這段時間都變得有些戰戰兢兢的。
倪雲雅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變化帶來的就只有負面的影響,可是她卻很難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緒。這段時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沒有辦法平靜得了。
這一天,在發了一頓脾氣以後,倪雲雅回到了自己的寢殿之中,然後把所有伺候的人都給遣散了出去。
在所有人都離開了以後,倪雲雅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冰冷無比。隨後她轉身,來到一面牆邊,隨後結了一個手印,牆面上就出現了一道門。她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走了進去。
就在倪雲雅走進去的那一刻,牆面上的那一道門隨即消失無蹤。寢殿裡面再次靜悄悄的,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倪雲雅走進了暗室以後,就熟門熟路的再次拐了幾個彎道以後,終於來到了一個房間前。她揮了一下手,房間外面的結界頓時就消失了,她也擡腳走了進去。
房間裡面,一個白衣女子正盤腿坐在那裡,她眼睛緊閉着,看起來很安靜的模樣。即使是感覺到倪雲雅進來了,她也只是靜靜地張開了眼睛,看着倪雲雅,卻並不開口說話。
當女子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要是有人在這裡看到,肯定會移不開自己的視線了。
女子雙眸似水,卻帶着談談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着一絲的蒼白,似乎能擰出水來,一雙朱脣,一舉一動都似在舞蹈,長髮輕垂,青絲舞動,發出清香,腰肢纖細,四肢纖長,有仙子般脫俗氣質。她着一襲白衣,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
如果說,相比於倪雲雅,眼前的這個女子更加具有一種神聖的仙氣。甚至可以說,眼前的人,比起倪雲雅,更加當得起聖女的這個稱號。
不過,女子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起來帶着一絲的病氣。不過,這一絲的病氣不僅沒有削弱她辦法的仙氣,反而是讓她整個人顯得更加虛幻。
在女子的周圍,有着一層薄薄的屏障。或許這就是女子被困在這裡,走不出去的原因吧!
“聖女大人,還真的是好久不見了。”看着被困在那裡的人,倪雲雅的臉上浮現一絲冰冷,“看來你在這裡過得不錯啊!”
眼前這個被困在這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神界的前一任聖女——明月心。
神界的人都以爲明月心已經隕落了,可是事實上,明月心一直被倪雲雅囚禁在這裡。
看到倪雲雅的到來,明月心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意外,“還真的是難得,倪雲雅,你今天還會想起來看望我這個老朋友。”
明月心的臉上無喜無悲,更加看不出因爲被囚禁在這裡而產生一絲的憤世習俗。她整個人看起來很平靜,完全不像是被困在這裡的,反而像是自己自願留在這個地方的一樣。
不過,只有她自己的心裡纔會知道,她也是渴望可以離開這個地方的。只是已經被困了這麼多年了,她早就已經可以很平淡地看待一切了。
看到明月心的模樣,倪雲雅沒有感到一絲的高興,她的眼底閃過一絲不豫,“看來我們的這一位前任聖女,對於這裡的生活,還是很適應的。看來我當初的決定還真的是沒有錯啊!”
雖然她現在已經是神界的聖女了,可是她始終都沒有能夠從明月心的嘴裡知道那傳承之地究竟是在什麼地方。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她一直都沒有敢把明月心給殺了。她已經派了很多人在暗中打聽了,可是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所以,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明月心死的。起碼在她得到了傳承以前,明月心還不能死。
“明月心,你也沒有必要繼續在這裡明嘲暗諷了。”明月心面上平靜,擡頭看向倪雲雅,“你今天來這裡找我,應該是有目的的吧!”
“明月心,聖女的傳承之地究竟在什麼地方?”倪雲雅銳利的眼神落在明月心的身上,“只要你把傳承之地的位置告訴我,那我就把你放出去,以後你就是自由的了。”
如果不是因爲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迫切需要得到聖女的傳承,那她今天也不會來到這裡的。她必須要儘快得到傳承,才能夠繼續和神無奕鬥下去,也纔可以不用再擔心慕容傾顏的破壞。
聽到了倪雲雅的話以後,明月心的眼底閃過一絲冷然,她擡起頭看向倪雲雅,眼神裡面沒有一絲的波瀾,“倪雲雅,你應該很清楚,這件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其實,本來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她本來看好的繼承人的。之前的時候,她就一直在悉心栽培着倪雲雅,就是希望倪雲雅可以擔下聖女的擔子,然後好好地爲神界的發展盡力。
只可惜,倪雲雅實在是太急功近利了。很多時候,倪雲雅爲了達到目的,都會不擇手段。也是因爲這樣,漸漸的她就知道,倪雲雅絕對不會是聖女的最好人選。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也開始暗中四處尋找,看是不是有別的擁有聖女血統的人。
只是,她的所作所爲很快就被倪雲雅給發現了。結果倪雲雅先下手爲強,居然直接就對她下手的。之後,倪雲雅就在神界裡面散播她走火入魔,已經隕落的消息了。
後來,她就被倪雲雅給關在了這個地方。在這裡,她從來不知道年月的流逝,所以,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關了多久了。
不過,倪雲雅雖然把她關在了這個地方,可是她卻一直不願意告訴倪雲雅,這聖女的傳承之地究竟是在哪裡。她很清楚,倪雲雅在得到了傳承以後,就肯定不會放過她的。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隻有歷代聖女才知道的事情。
那就是,這麼多年以來,其實聖女都是沒有得到傳承的。傳承之地的消息早就已經消失了,根本就找不到。只是神界的人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這些年以來,神界的聖女,幾乎都是前一任就直接交接到下一任的手裡。沒有人知道,其實他們都是沒有得到傳承的聖女。
可是,倪雲雅爲了囚禁住她,根本就沒有舉行這樣一個步驟,就更加不可能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了。
不過,這些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告訴倪雲雅的。
看到明月心波瀾不驚的模樣,倪雲雅的心裡就好像起了一把火一樣,“明月心,你不要這裡有恃無恐,你是覺得,我一定不會對你怎麼樣,是嗎?”
只要一看到明月心那副平靜的模樣,她的心裡就無名火起。
明月心身上的聖潔之氣,是她所無法企及的。即使現在她已經是神界的聖女,甚至還掌握了那麼多的大權,可是她的心裡清楚。在神界其他人的眼裡,她是比不上上一任的聖女,也就是明月心的。
而她最厭惡的就是明月心那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平靜無波的臉龐。在那樣的對比之下,顯得她好像很糟糕一樣。她真的很厭惡這樣的對比。如果可以,她真的是很想要就這樣狠狠撕掉明月心那虛僞的臉龐。
“你想要對我怎麼樣,我都是反抗不了的。”明月心平靜地開口道,“而且,現在在外人的眼裡,我也不過就是一個已經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人而已。”
“你——”面對明月心的油鹽不進,倪雲雅是有氣也撒不出去,“明月心,難道你真的不想要自由了嗎?你甘心就只有一輩子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嗎?只要你願意老實交代,那我就放了你。”
明月心已經被她關了很多年了,她就不相信,在這裡的誘惑之下,明月心還能夠無動於衷。
誰曾想,在聽到了倪雲雅的話以後,明月心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繼續開口道,“倪雲雅,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傻子嗎?你根本就不可能放了我的,從你散佈消息,說我已經隕落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不打算放過我了。”
對於倪雲雅說的這些話,她是一個字也不相信的。倪雲雅把她關起來,就沒打算放她離開的了。
要知道,她要是離開了這裡,那倪雲雅所做的那些事情就很有可能會瞞不住了。所以,倪雲雅爲了自己的名聲,也不會放任她離開的。
聽到明月心的話以後,倪雲雅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的確是從來沒有想過放明月心離開,她現在所說的這一切,不過都是爲了要讓明月心把傳承之地的位置告訴她而已。只是,她沒想到,明月心根本就不上當而已。
“明月心,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把傳承之地的位置告訴我?”倪雲雅的眼底散發出陣陣的殺意,“還是,你覺得,你死咬住這樣秘密,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了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和倪雲雅的暴躁相比,明月心就顯得有風度多了,她淡淡一笑,“從被你算計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想過自己還能夠有獲得自由的一天。等待着我的,除了死亡,已經沒有其他的了。”
聽到明月心的話以後,倪雲雅的臉頰氣得通紅,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以後,才壓制住了自己內心激動的情緒。
隨後,她纔再次擡起頭,看向明月心,“明月心,你要怎麼樣才肯把這個傳承之地的位置告訴我?”
看到倪雲雅窮追不捨的模樣,明月心不禁皺眉,隨後開口道,“倪雲雅,你爲什麼要一直追問傳承之地的位置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怪她有這樣的想法,因爲倪雲雅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奇怪了。雖然以前的時候,倪雲雅也曾經再三向她追問關於傳承之地的事情,可是卻不會表現得像今天這樣急躁。那副模樣,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追趕着倪雲雅一樣,逼得她不得不急切的去尋找一個庇護。
聽到明月心的話,倪雲雅的眼底閃過一絲慌張,不過只是轉瞬即逝而已,不過一瞬間,她的臉上再次是之前的高高在上了,“明月心,你覺得我會發生什麼事情嗎?難道你不知道,現在神界的那些勢力,幾乎都是在我的手上嗎?現在的我,沒有什麼是需要害怕的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倪雲雅的語氣裡面充滿了肯定,也不知道她是在說服明月心,還是在說服自己。
“既然如此,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明月心的臉色恢復漠然,“你回去吧!傳承之地的位置,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你要是想要殺了我,那就儘管動手好了。”
說完,明月心便閉上了眼睛,看都沒有再看倪雲雅一眼,似乎是進入了入定的狀態之中。
看到明月心的模樣,倪雲雅手中的玄力聚了散,散了又聚,可是卻遲遲還是下不了手。最後,她狠狠地瞪了明月心一眼,甩袖離開了。
等到倪雲雅離開了房間以後,本來還在入定的明月心,卻再次張開了眼睛。
看着倪雲雅離開的方向,她的眼底閃過一絲若有所思。她能夠感受到倪雲雅今天情緒的不穩,就好像是在隱忍着什麼一樣。她敢肯定,外面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然,倪雲雅是不會如此急進的。
以往的時候,倪雲雅雖然也會逼問她關於傳承之地的事情,可是卻不會顯得像今天這樣着急的。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很迫切的事情,倪雲雅是不可能會這樣的。而且,剛剛的時候,雖然時間很短,可是她還是從倪雲雅的眼底捕捉到了那稍瞬即逝的一絲慌張。
看來是真的發生了一些事情,而且這件事情的影響應該還是挺大的。要不然,也不會讓倪雲雅有這樣的表現了。
不過,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和她一個被關在這裡的人,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想到這裡,明月心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她一直被困在這裡,雖然沒有受到什麼虐待,可是她卻能夠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是越來越差了。要是在繼續這樣下去,她都不確定自己還能夠堅持多久了。
或許到時候,不用倪雲雅動手瞭解,她就已經首先撐不下去了。
明月心的臉色變得暗淡,隨後她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再次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入定的狀態之中。
此時已經回到了自己寢殿的倪雲雅,開始瘋狂的砸着寢殿裡面的東西了。此刻的她臉色猙獰,看起來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範,而更像是一直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要是被外人看到這樣的倪雲雅,肯定不會相信,這就是他們神界的聖女大人的。
因爲倪雲雅在發泄的着自己的怒火的時候,並沒有佈下隔音的結界,所以外面的人都能夠聽到裡面那歇斯底里的嘶吼聲。
所有人的臉上都帶着一絲的恐懼,因爲他們都怕那怒火會蔓延到自己的身上。
此時正在神殿的神無奕,在聽到了倪雲雅大發脾氣的消息以後,在幸災樂禍的同時,臉上不禁浮現了一抹的深思。
因爲最近這段時間,他也發現了倪雲雅的不妥。即使在面對他的爭權的時候,倪雲雅卻並沒有盡全力去爭,反而是分散了一部分的力量去做別的事情了。
雖然這樣的現象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好事。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完全放心,因爲他也在懷疑,倪雲雅是不是在暗中耍着什麼花招。
同時,他更加好奇的是,倪雲雅分散的那一部分勢力,究竟是去做什麼了。
神無奕的眼底閃過一絲深思,隨後喚來了自己的心腹,可是交代事情了。
神界這邊可謂是風起雲涌了。可是慕容傾顏的這一邊,卻格外的平靜。大概是因爲盧雪在失去了自己的手臂以後,沒有再繼續作妖了吧!
經過了兩天的時間以後,慕容傾顏和皇甫珏跟着盧雪,來到了魔獸谷深處一個很偏僻的地方。甚至可以說,這個地方是人跡罕至的,就連魔獸的蹤跡都沒有。
看了一眼現在自己所出的地方,慕容傾顏都不得不感嘆,這個地方沒有人和魔獸的蹤跡,也是正常的。
因爲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周圍都長滿了毒草。沒錯,他們現在正在處於一片毒草地之中。在這一片的草地上,有着各種各樣的毒草,而且每一樣毒草都是劇毒無比的。很多毒草甚至都是仙草。
如果是一般人,在看到這樣一旁毒草地的時候,只怕都不敢踏進去了。因爲一個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裡面了。
可是,慕容傾顏在看到這一片毒草地的時候,卻是兩眼發光的。
醫毒不分家,她雖然是學醫的,可是對於毒藥也是很感興趣的。甚至,在她的空間裡面,都專門有一大片的地方,是用來種植各種各樣的毒草的。
只是,平常的時候,爲了提升自己的修爲,她很少會使用自己煉製的毒藥而已。可是這並不表示,她煉毒的技術不好。
甚至可以說,她煉製毒藥和煉製丹藥的本事是一樣的。
在看到那一片毒草地的時候,她的心裡就已經開始在盤算着,等一下在拿到了恩澤草以後,這些這麼珍貴的毒草,她也不會放過的。
不得不說,這一次來魔獸谷,真的是太值的。且不說是不是能鞏固自己的修爲,能夠得到了這麼多的珍貴的毒草,還有恩澤草和麒麟果,她就已經不虛此行了。
最清楚慕容傾顏心中的想法的人,應該就是皇甫珏了。
當他看到慕容傾顏那發亮的雙眼的時候,他不覺好笑。同時也在心裡感嘆,他的顏兒實在是太可愛了。
一旁的盧雪並沒有注意到慕容傾顏此刻的興奮之情,她一身的陰鬱,此時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當她看到那一片毒草地的時候,她的眼底是不是閃過詭異的光芒。
“恩澤草在哪裡?”慕容傾顏看向盧雪,直接開口詢問道。
“等過了這一片毒草地就是了。”盧雪快速看了慕容傾顏一眼,隨後低下頭,開口道,“恩澤草就長在那盡頭的地方。”
“那我們走吧!”
說罷,慕容傾顏毫不猶豫地往前走去。不過,在經過那毒草地的時候,她卻是小心翼翼的。當然,她這並不是擔心怕會中毒,只是單純不想要踩壞這些毒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