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現在就去,難不成本小姐還等着你先回朱萸閣把銀子轉移了,然後再去收錢嗎?”墨汐清冷的嗓音透着淡淡戲謔味道,繼而眸光落到不遠處的紅綾身上:“紅綾,你這丫頭還愣着做什麼,跟着本小姐去朱萸閣收銀子去……”
“是……是,小姐。”紅綾是樂在心裡,卻不敢笑出聲,狠狠地強忍着心中的快意,跟在墨汐身後,一溜小跑的出了院子。
望着妹妹的背影,墨嵐清澈的眸光逐漸渙散開來,她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妹妹了,但是有一點她可以確實,她的妹妹可不是任人**的軟柿子,相信就算是和親嫁到了東璃國,她也能很好的保護自己,不會輕易的讓人欺負了。
如果真是她想的這樣,那她是不是也該放下心來了……
和親的事情刻不容緩,翌日墨汐便奉旨入宮,皇帝爲不禮數合宜,還特意的安排隆重的受封典禮,再讓墨汐將以公主的身份,從皇宮裡嫁去東璃國。
這還是墨汐頭一回進宮,怎麼也得好好領略一下皇宮的奢華氣派,一路走來,風景秀麗,景色怡人,廊腰如縵帶縈迴,檐牙似飛鳥高啄,花樹交錯間,如綠雲影間織彩霞,掩映着瓊臺樓宇無數,巍峨卻不失妖繞。
安樂宮,是南蒼皇特意爲她這位新封的公主準備的行宮,看起來似乎還有模有樣的,還算是挺待見她這位民間公主,不過墨汐心裡明白,這南蒼皇這是花小本錢,做大買賣,要利用她這顆棋子和東璃那樣的強國攀上親姻。
看着堆得滿滿一屋子的木箱,這可全都是用沉香好木雕制而成的,鑲着金邊,看上去甚是華麗,統統都是南蒼皇帝送給她陪嫁的嫁妝,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紅綾實在忍不住,蔥白柔荑小心翼翼試探着打開其中一隻箱子看了看,裡面裝的是各色的綾羅綢緞,一旁的墨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低聲嘟嚷一句:“這些爛破布料也值得陪嫁?!簡直是浪費人力物力,沒想到皇上竟這般小家子氣。”
“是誰背地裡說朕的壞話呀?”一聲低沉醇厚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二人回眸一看,紅綾嚇得撲嗵一聲跪了下去:“奴婢參見皇上。”
墨汐面色淡然,微微欠身施禮,清婉出聲:“臣女參見皇上。”
“還叫朕皇上?汐兒,如今你可是南蒼國的安樂公主,朕的義女……”南宮嘯一臉和譪笑容,似乎對方纔墨汐背地裡出言不遜的事情並不介意。
墨汐莞爾一笑,淡淡道:“多謝皇上擡愛,臣女受之有愧。”
“哦?!爲何受之有愧?”南宮嘯眸底劃過一抹饒有興趣的精光,頗有深意的反問墨汐。
“無功不受祿,臣女平白得了公主的封號,又受了這麼一屋子的嫁妝,自然是受之有愧。”墨汐面色平靜無瀾,淡淡的迴應道。
南宮嘯滿意的點點頭,臉上的笑意逐漸褪去,神色變得認真起來:“沒想到墨丞相的五千金竟如此聰慧伶俐,與朕之前所聽的傳聞,實在是差距很大……”
墨汐笑而不語,她不用問也知道,世人只知道墨丞相家的五小姐是個花癡女,見了男人就會流口水,可是如今看來,其實不然。
“你們全都……退下去。”南宮嘯淡淡的睨了一眼身後的安公公,同時眸光從紅綾身上一掃而過。
安公公立刻會意的揮揮手,意示宮人婢女們都退下去,紅綾接觸到皇上的眸光,整個人早就嚇軟了半截,此時也趕緊的跟着退下去,同時也不望給主子一記無奈的眼神。
墨汐依然面色淡色,平靜如初,南蒼皇此時此刻的神情,竟讓她不由自主的記起了一個人,一個快要被她遺忘的人,那就是她在現代的主人,也就是黑豹的父親。
她從南宮嘯的眼神裡看到了野心,看到了對權力的慾望,而她……似乎正是他通往那條道路上的棋子,這種感覺讓墨汐莫名產生反感,她討厭那種被人控制的感覺,她嚮往自由。
“知道朕有什麼話要對你說嗎?朕讓你先猜——”南宮嘯低沉出聲,聲音裡透着幾分笑意,可是墨汐聽得出來,那並不是發自肺腑的笑。
“皇上想聽真話?”墨汐雲淡風輕的淡淡睨向南宮嘯,見他眼神篤定的點點頭,這才接着淡淡道:“皇上是想……在東璃國內安插一個自己人。”
南宮嘯眼底一閃而過的欣賞之色,看得出墨汐的回答讓他滿意,像她這般聰慧的女子,若是能夠爲他所用,必成大器。
“只是……恐怕要讓皇上失望了,對做細作這種事情,本小姐沒有半點興趣。”墨汐清澈澄淨的水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南宮嘯,看着他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褪,最後只剩下額間隱隱可見的黑線。
竟然敢挑釁皇上,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若不是因爲她是和親公主,若不是因爲只有她可以擔此重任,今日誰也不敢擔保,皇上不會砍了她的頭。
“好大的膽子,你以爲……朕不敢殺你?!”南宮嘯一臉便看出了此女有持無恐的態度,他知道她是吃準了他無可奈何,因爲南蒼國需要她和親嫁到東璃。
“皇上不是不敢殺臣女,只是……您不會這樣做。”墨汐的語氣依舊很淡,雲淡風輕的口吻就像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你說得對,朕是不能耐何得了你,可是……你別忘了,你們丞相府上下幾百口性命,可都在朕的掌控之中。”南宮嘯大掌緊握成拳,將這口氣狠狠的嚥了回去。
“你……”墨汐清冷的眸底瞬間迸射出冷冽鋒芒,南宮嘯這是在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