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戲弄
墨臺靖容很清楚的看到衆人第一反應過來後,轉身就跑,有多遠就跑多遠。
看着剛剛還人滿爲患的登雀樓前門,如今一散而空。
嘴角抖了抖,万俟王的威名果然比洪水猛獸還要剎人,聞風喪膽不過如此啊。
“本王不知,太子竟還有如此仁心。”
人未見,來自地獄式的幽聲從黑色馬車內傳出來,令得万俟晝檠身軀一抖。
“父皇常教導我們仁心愛民,讓皇叔見笑了。”万俟晝檠不卑不亢地笑道。
馬車內靜了靜,沒接太子的話。
万俟晝檠縱是百個不願與自己的皇叔交峙,但眼下,他也只能頂着一股壓力上前幾步,笑道:“皇叔可是前來參與詩會?”
對於万俟兮的出現,万俟晝檠很是意外,而墨臺靖容在此處,更是令人震驚。
前兩日賜婚的聖旨可是傳得沸沸揚揚的,而今,八杆子打不着的兩人卻同時出現在登雀樓。
以万俟兮那種冷血無情的性子,怎麼會允許墨臺四這樣的女人存在?
本來朝中上下都等着看出好戲,不想,万俟兮的舉動卻大大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未曾反對此次的賜婚,似乎對於他來說,不痛不癢。
万俟晝檠猜測着從來不喜歡女色的皇叔,爲何與墨臺四出現在此處。
“怎麼,本王來不得?”靜寂中,万俟王幽靈般低沉的聲音淡淡傳來。
万俟晝檠心頭一跳,忙是道:“自然不是,只是聽聞皇叔身上有傷,侄兒幾番想去万俟府看望,每每被擋。如今皇叔出現在此處,令侄兒意外!”
空氣又是一陣的死氣。
墨臺靖容暗暗打量着不卑不亢的太子殿下,眼神也慢慢的暗淡下去。
洛隨兒爲何還會能大搖大擺的走在墨臺家,此事只怕與万俟晝檠脫不了干係,可是,他又爲何放過了洛隨兒?
“太子這是在置疑本王。”話落,一隻節骨分明的手指輕輕挑起了黑色簾布,露出了万俟王的面目。
第一眼,衆人跟着倒吸涼氣。
第二眼,自是無人敢再瞧。
墨臺靖容有些無奈地撫撫額,覺得將万俟王叫出來是個錯誤。
若不是想起那一日那個人,她絕對不會想到利用万俟王走進登雀樓。
既然哥哥如此在乎那個人的出現,她必須在那個人找到之前得到他想要得到的東西,而這件東西卻在登雀樓中。
而能讓她大搖大擺走進登雀樓的,唯有眼前的這個權勢濤天的万俟王。
“侄兒不敢。”万俟晝檠低下的眼眸暗了暗,聲音依舊是那種傲然。
說來,万俟兮不過是大了万俟晝檠兩歲,偏偏卻得叫他一聲皇叔。爲此,不管是太子也好,還是成王也好,都不喜歡眼前這個殺人如麻的皇叔。
万俟兮冰冷的眼幽幽地注視着太子,不鹹不淡的吐字,“當真不敢嗎?”不等太子反應這幾個字的意思,就聽万俟兮又道:“走吧。”
墨臺靖容馬上反應過來這是跟自己說話,在心中汗顏不已,早就該走了。
“嗯。”墨臺靖容站在這羣人裡,覺得累,說話累,看人也累。
對於墨臺靖容轉身便就走的動作,万俟兮好看的眉峰微微上揚,並沒有任何的反對,卻是與墨臺靖容並肩走進登雀樓。
這可就雷到人了。
万俟晝檠則是眼神閃爍,站在墨臺靖容身後沉吟了半響,也不知心底裡想的是什麼。
而墨臺靖媱則是大抹着虛汗,連路都走不穩了,若不是墨臺靖沁實扶着,她早就軟倒在地上了。
她剛剛可是當着万俟王的面,說了那等大不敬的話,真怕那個殺人不眨眼的万俟王將自己的脖子擰斷。
万俟王到來,登雀樓的主人施試眉忙是迎出門來,衆女參拜,身後一衆士人更是戰戰兢兢地跪拜。
万俟兮淡淡擺手,“起了。”
衆人謝過後,万俟兮大步邁進一層登雀樓。
對於墨臺靖容的跟隨,無人敢說個不字。
人人都知道,墨臺四如今是準万俟王妃了。
万俟王突然將其帶出門來,又是這樣的地方,也不知讓多少人驚駭到了。
而這個驚駭生生讓他們將堂堂太子殿下忽視了,万俟王一入門便直上了登雀樓,除了太子殿下與墨臺靖容外,無人敢跟隨上樓。
墨臺靖媱看着太子的背影,暗暗咬着牙。
“三姐姐,莫慌。”墨臺靖沁悄悄安撫着,眼神與剛剛的不同,此刻裡邊泛着一種不知名的暗芒。
墨臺靖媱反握住她的手,“靖沁,她如今越發的得意了,我可如何是好。”現在墨臺靖容是準万俟王妃了,架子要比她大得多,想想以後的日子,可就更難過了。
若是墨臺靖容千方百計的想要阻止她與太子殿下的相見,她就是再如何,也不能與太子殿下有任何的機會了。
一想到太子妃的位置就要在眼前消失了,眼中閃過一抹毒辣的暗芒。
“不管如何,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墨臺靖沁眼神閃了閃,微笑道:“三姐姐想是如何?”
墨臺靖媱忙抓緊了她的手,“好妹妹,幫幫姐姐。”
墨臺靖沁含笑着點頭,看着她點頭,墨臺靖媱突然間堅定了心中所想。
由施試眉領路直上了三樓,但到了三樓門邊,施試眉卻突然衝着一個粉衣女子擺手,那女子掠過墨臺靖容來到春崍的面前,阻止了她的前進。
墨臺靖容臉色有些不好看,太子與万俟王身邊都有一個貼身侍衛跟隨,卻偏偏只攔了她的人,這算是個什麼意思?
總覺得施試眉是故意爲難的自己,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裡有着嫉恨,不管是出自哪裡,只知登雀樓的主人很討厭自己。
“試眉姑娘,這是何意?”墨臺靖容其實是一個很護短的人,春崍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開始,算是身邊最親近的人。
而且看得出來,這個丫頭一向對自己忠心,沒有半點二心,或許心裡有些什麼隱藏着,但她卻是自己的貼心人。
施試眉含笑溫聲道:“本以墨臺四小姐的性情,入不得登雀樓大門。皇上賜婚於万俟王,墨臺四小姐便是未來的万俟王妃,但她卻是個隨僕,能入得三樓卻已經是格外開了例,還請墨臺四小姐別讓登雀樓難做。”
她這是在譏諷她墨臺靖容是靠着万俟王妃的名頭才得進門嗎?她不知道登雀樓是個什麼地方,但是,如此赤祼祼的挑釁很讓墨臺靖容惱怒。
就在施試眉以爲墨臺靖容會像前幾次那般胡鬧,等着她出醜,讓万俟王厭惡。讓万俟王厭惡的人,可是沒有好下場的,縱然是他的準王妃。
墨臺靖容惱極而笑,“登雀樓不過如。”說完這句話,突然笑看向冷漠無表情的万俟兮,“王爺,看來,我們的約會就到此爲止了!真是遺憾呢!春崍,我們走吧。”說完,轉身下樓。
春崍愣愣地點頭,衝着幾人匆匆行了禮轉身也跟着下樓。
万俟兮看着少女的動作,冷眯起了眼。
“你在戲弄本王。”
一句話,嚇得幾人都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