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早有防備,魔法權杖一舞,天空立時翻騰出了一道小型的雷閃,轟隆一聲作響。
她早前和雲滄雪交過手,只是識別三日,雲滄雪還是當日的雲滄雪,雲笙卻早已不是當日的雲笙了。
雲滄雪是武尊修爲,雲笙是魔法大師,在近身的情況下,雲滄雪是武者,原本更有優勢。
但云笙獲得了第二顆魑魅魂石後,攻擊之中,夾帶了麻痹的作用。
雷閃一霹就擊在了雲滄雪手上,雲滄雪只覺得渾身一股麻意,緊接着,一股磅礴的水系魔法元素化成了一條水蟒,朝着她張開了大口。
“嗤--”雲滄雪覺得全身一陣酥麻,人已被雲笙的水縛禁錮地牢實牢實的。
雲笙踢了她一腳,從她的身上搜出了幾張紫金卡和兩個儲物戒指。
“小賤人,你敢這般對我!你一定會不得好死!”雲滄雪咒罵着,雲伯一臉的難色。
“押過去交給雲老將軍,”雲笙冷然說道。
同樣的清早,軒無忌和暗太子都住在後秦國在大周的使節府內。
距離兩國武聖的日子,越來越近,兩人對於勝利勝券在握。
忽有侍衛前來稟告:“啓稟太子殿下,武聖大人。今日一早,門外送來了一口箱子,說是送給太子和武聖、以及少城主大人的。”
送禮?
一大早就有禮上門?
暗太子等人一臉的詫異。
這幾日,幾人在大周國內,大周帝不敢怠慢,款待的很是不錯,可是暗地裡,卻是嚴密監視着使節府內的一舉一動。
這時候,會有什麼人送禮過來?
送禮的是一名面目普通的小廝,他送了禮後,就走了。
幾名侍衛將一口箱子擡了進來。
禮物是一口四四方方的箱子,看上去,就像是大陸上運送貨物的普通箱子,外面是柳木和上等的銅皮包裹而成的,鎖釦上是兩個沉重的大鐵鎖,嚴嚴實實,看不見裡面到底是什麼。
“打開,”暗太子獨孤休蹙眉。
一旁的天闕子等人一臉的戒備,就怕箱子裡有什麼暗器。
“啪嗒”兩聲,侍衛揮刀斬斷了鎖具,一陣沉悶的開箱聲。
一股還帶着熱意的腥味撲面而來。
數顆人頭,從箱子裡滾了出來。
上面的血水還沒凝固。
一口箱子裡,共有兩百多顆的人頭。
饒是暗太子和天闕子這種見慣了殺戮的人,面色也不由微微一變。
可在場衆人中,這時最是震驚的卻是軒無忌,因爲他認出了那些人頭正是他的手下,血手壕的人。
“怎麼會!是誰!到底是誰送來了這口箱子!”軒無忌面色猙獰,兩百多人,一個不留,那就意味着,血手壕的大本營,被人血洗了一遍。
昨夜,他還和紅袍人頭目聯繫過,當時還沒有任何預兆,怎麼會一夜之間,帝鴻城悉心培養了多年的勢力,就被人清剿一空,而他這少城主,卻是完全蒙在了鼓裡。
“少城主,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後秦太子獨孤休很快就收起了驚訝之色,看得出,這人送了這口箱子過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挑釁。
再看看那些人頭臉上的表情,全都是死不瞑目,驚恐地凸出了眼,一看就是驚恐而死。
能讓一批殺人不眨眼的殺手,露出了這樣的表情,殺人的人,到底是怎樣一個可怕的存在。
大周國內,還有這般的狠角色?
暗太子像是嗅到了腥味的貓兒,與軒無忌不同,他非但沒有被對方激怒,身體裡的血液,卻像是煮沸的水般,沸騰不止。
這般的狠角色,才配得上當他獨孤休的對手。
只可惜,那名小廝來無影去無蹤,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一定是雲府!”軒無忌來玉京還不久,帝鴻城也是隱世之城,除了雲府,他並沒有在玉京結下其他的仇怨,血手壕和帝鴻城的關係,更是鮮爲人知。
“不是雲府,雲霸河和雲滄浪都是迂腐正義之人,兩人絕不會下這樣的狠手,”暗太子目光微沉,他想到了雲笙。
只是,一夜之間,來去西北和玉京兩地,那小丫頭,似乎還沒有這個能耐。
“可是,這裡面沒有唐玉的頭顱,那人必定救走了唐玉。沒了唐玉,雲滄雪那婦人必定會惱羞成怒,甚至將我們的事情告訴雲府。雲霸河若是知道了真相,興許會悔賽,到時候,我們多日的準備,豈不是白費了,”軒無忌憤怒不已。
箱子已經被人運送走了,可那股血腥味卻是經久不散。
暗太子和天闕子對於這種氣味,倒是習以爲常,可軒無忌的面色就不大好了。
血手壕經此一役,只怕已經被連根拔除了。
他這一次離開帝鴻城,讓城中蒙受了那麼大的損失,只怕他回城之後,免不得要被父親責罰。
這一切,都是因爲雲府,因爲雲滄浪!
“不會,雲霸河那樣的人,即便是真知道自己中了毒,也不可能反悔的,我們坐等幾日後的比試就是了,”天闕子卻是不以爲意。
天闕子有一點猜得沒錯,雲霸河就是個靈頑不靈的茅坑臭石頭,又臭又硬,眼下,雲府的情形,正說明了這一點。
在雲笙的勸說下,雲伯最終還是決定將事情告訴雲霸河,他命人叫來了雲滄浪,再押着雲滄雪一起到了雲霸河的面前。
雲滄雪狼狽不堪的模樣,以及惱怒的幾乎噴出火來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雲霸河。
這個即便是在沙場上,面對數十萬的敵軍,也從未畏懼過的老者,當聽到雲伯口中說出的事情的整個經過時,瞬間衰老了許多。
他痛苦地闔上了眼,眼底的神情不明。
“我先走了,”雲笙知道這是雲府的家事,她眼下的身份,還不適合留在這裡。
“你留下!事情既然是你捅出來的,你眼下想置身事外,已經是不可能了。雲笙,你是雲府的人,是我雲霸河的孫女,雲府的事,你永遠脫不了干係,”開口的卻是雲霸河,他倏然睜開了眼。
再睜開眼時,雲霸河的眼底,已經恢復了鎮定。
他心中很明白,雲府如今已經是千瘡百孔,雲滄雪的背叛,成了壓垮雲府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