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晴萱沒料到簡鈺會這麼快出現在這裡,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問道:“你怎麼來呢?”
“我家娘子出事了,我能不來嗎?我可是這世間絕無僅有的好相公。”簡鈺輕聲道,他說完腳一踢,那男子便如皮球一般直接撞到了一旁的牆上,那男子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斷了氣。
他這番動作太過霸氣,煞氣外泄,她聽到他的話無語,看到他的動作微驚,他卻已經淡聲解釋地道:“他的手方纔摸到你的肩膀了。”
蘭晴萱初時沒有明白他這句話裡的意思,微微一品後才明白他話裡意思,敢情他的意思是因爲那個男子摸了她,所以他才動了殺機?
她輕咳了一聲,一時間倒不知道說什麼好。
稍胖一點的那個男子看到簡鈺如此生猛,當即便嚇得不輕,忙道:“好漢饒命,我方纔並沒有碰蘭小姐,求你饒我一命。”
簡鈺卻看都不看他一眼,眸子裡的寒茫乍現,袖子一揮,那男子被勁風吹和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直接就暈了過去,不知死活。
張誠還算有點見識,一看到簡鈺的樣子就知道是遇到了超級高手,他一想起那瘦子只不過是用手抓了蘭晴萱一下,就被簡鈺活生生打死,他一路抱着蘭晴萱過來,按照簡鈺的標準怕是會死無全屍。
他忙道:“英雄饒命,這一切都是李氏的主意,不關我的事!”
簡鈺冷冷一笑,張誠只覺得殺氣逼人,這些年來流放的生活讓他見過很多種人,但是從來沒有人身上能有簡鈺這樣的氣場,他知曉這樣的氣場如果沒有在千軍萬馬中闖蕩過,是不可能會有。
簡鈺的袖袍無風自揚,蘭晴萱雖然第一次見到他時看到他在殺人,但是對於他這樣的氣場卻還是第一次領略,她真怕他的手一揮直接就把人給弄死,她在旁攔着他道:“他還有些用,先留他一命。”
簡鈺扭頭朝她看了過來,微鼓的袖袍緩緩鬆了下來。
蘭晴萱站在張誠的面前問道:“方纔聽你和他們說要對付蘭府,你們想如何對付?”
張誠見她嬌柔纖弱,卻也知她並不是那種好相與的人,心裡到此時已經怕得緊,他忙道:“那不是我的意思,都是李氏的意思,是她要我來害小姐的,不是我本意。”
蘭晴萱自不會信他的話,當下淡淡地道:“我並沒有暈,李氏和你的對話,以及你和他們的對話,我都聽得清楚明白,你若是什麼都不說的話,我有一千種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她的聲音明明不大,明明還透着女子的柔弱,但是張誠方纔體會到了她的手段,對她的這句話沒有半點懷疑,此時他右手的手筋和左腳的腳筋全斷,若非親自體會,他怎麼都不願意相信這一切竟是個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子所爲。
張誠看着她的臉喃喃地道:“你和你娘當真是極像,一樣的手段,一樣的狠厲。”
蘭晴萱冷冷一笑,張誠閉了閉眼後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你是怎麼和李氏認識的?”蘭晴萱淡淡地道。
張誠抿了一下脣後道:“我流放回來之後恰好遇到了李氏孃家的侄子,她那個侄子比我小不了太多,所以認得我,我不知道她那個侄子對她說了什麼,而後她就主動找到了
我。”
“她什麼時候找到你的?”蘭晴萱又問道。
“大概是在三個月前。”張誠緩緩地道,眼裡有了一抹複雜,他恨秦若歡入骨,對於和秦若歡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蘭晴萱自也是恨到了極致,可是他此時除了恨蘭晴萱外,心裡還有着極爲濃郁的懼意,他之前和秦若歡交手,說到底那只是商場上的鬥智,並沒有關這樣的距離的體驗過秦若歡的處事方式。
以此時,他的心裡甚至生出了錯覺,彷彿見到了十幾年前的秦若歡,是秦若歡在問他蘭府的事情。
蘭晴萱算了一下時間,三個月前差不多否蘭玉芳初去京城的日子,那個時候,蘭若軒的名聲還沒有損,蘭明德雖然對李氏有些意見,但是在人前對李氏還算尊重。
蘭晴萱實沒有料到,竟從那個時候開始,李氏就開始在謀劃這件事情。
她對李氏的心機和惡毒手段再次有了新的體會。
她看着張誠道:“她到底是如何計劃這件事情的,李氏她想要什麼?”
張誠此時神情有些恍惚,不自覺地道:“李氏找到我的時候問我想不想報仇,想不想要回之前張府的鋪子,我吃了那麼多的苦原本就是爲了能回來報仇,所以她問我的時候,我心裡極是願意的,又怕她是試探我的,所以我當時拒絕了,她似猜到了我的心思,對我說,秦若歡留下了一個女兒名叫蘭晴萱,和當年的秦若歡長得極爲相似,她一直想要除去卻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如果我願意和她一起合作的話,到時候她就把你給我,再送給我一間綢緞鋪。”
蘭晴萱的脣微微抿了一下,冷笑道:“她這如意算盤當真是打得極好。”
張誠又接着道:“我當時聽她這麼一說就有些心動了,所以在考慮了幾天之後就同意了她的計劃,她讓我去蘭府常去購買綢緞莊的幾家織坊出高價把蘭府平素要買的綢緞全部買了下來,然後再將這些綢緞無比隱秘的放在一間倉庫裡。”
這些事情蘭晴萱是知曉的,聽張誠這麼一說她頓時明白了過來,她之前一直沒有想到是李氏在做這件事情的根本原因是覺得李氏的手裡沒有那麼多的銀子,可是誰又知道李氏竟早已經有了她自己的小金庫。
她問道:“李氏讓你買那些綢緞做什麼?”
這心裡對這件事情一直存了極大的疑問,之前有過好幾個猜測,但是那些猜測到如今看來都有些破綻。
張誠答道:“我也不太清楚她爲什麼要這樣做,只是按她的吩咐來做,之前我也問了她花那麼多的銀子買那麼多的布料做什麼?她只說那些布料以後我接手綢緞鋪的時候可以賣掉。”
蘭晴萱聽到這裡微微沉吟了一番,心裡突然生出一個猜想來,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應該說李氏當時讓張誠買下那些布料的時候是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知道蘭老夫人每年的八月都會給蘭府的人做秋衣,到時候肯定會到她的鋪子裡來拿布料,到時候李氏就會以鋪子裡連匹像樣的布料都沒有爲由,來陳述蘭晴萱根本就沒有管理好鋪子的本事,從而唆使蘭老夫人讓蘭晴萱把手裡的鋪子全部交出來。
這個猜想有今日的事情驗證,基本上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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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李氏肯定知道
依着蘭晴萱以往行事的手段,在知道鋪子裡進不到合適的布料之後會細察這件事情,而那間倉庫又是張誠租的,對於張誠這個人,蘭晴萱雖然不知道,但是蘭府裡上了年紀的人以及蘭晴萱手下那些老掌櫃十之八九是知道的,由此造成張誠上門復仇的假像,從而擾亂蘭晴萱的視線和陣腳。
而這一件看起來很大動靜的事情,其實真正的用意並不多,只要能將蘭晴萱的視線吸引過去李氏的計劃便算是成功了。
蘭晴萱想到這裡微微眯了眯眼睛,李氏今日連蘭老夫人都敢下藥,必定還有其他大的計劃。
她冷聲問道:“李氏今日裡還有哪些計劃?”
張誠答道:“她具體計劃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有極大的野心,想要執掌整個蘭府。”
蘭晴萱的眸光深了些,她是知道李氏一直都有極大的野心,在她將蘭若軒毀了之後,李氏在蘭府就算是失了支撐。
依着李氏的性子,雖然在蘭晴萱的手裡敗北了,卻絕不是那種認命的人,李氏想要在蘭府裡立足,那麼就只有李氏自己來當家纔有可能。
蘭晴萱想到這裡後背有些發涼,她以前只知道蘭明德和李氏的感情不太好,卻覺得這個世界的女子相對來講比較傳統,從來都是以夫爲綱,李氏不會對蘭明德出手。
只是此時想來,她隱隱覺得李氏如果要長穩住自己在蘭府的地位,那麼只有將蘭明德聽她的纔可行,但是蘭明德和李氏的感情並不好,依着正常的情況,蘭明德是不可能聽李氏的。
蘭晴萱之前猜想李氏可能知道蘭明德的什麼秘密,如果那個秘密的威脅都不足以讓蘭明德聽李氏的安排的話,那麼李氏很可能挺走險。
她輕抿了一下脣道:“是嗎?你當真只知道這些?”
“是的,我只知道這些。”張誠輕聲道。
“你若只知道這些的話,方纔又豈會把這兩人尋來,又豈會想要整個蘭府?”蘭晴萱冷冷地道。
張誠看到了她一眼,眼前的女子冷若冰霜,身上的氣場極強,再加上簡鈺在旁站着,他只覺得周身的壓力極大,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深吸一口氣後來道:“我真的不知道李氏的詳細計劃。”
蘭晴萱冷笑一聲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說的話,我現在就讓你生不如死。”
她說完從懷裡取了同一排銀針,淡淡地道:“我曾經在書上看到一種讓人經脈錯亂的刺穴法,刺完之後,身上便如有萬隻螞蟻在啃咬你的骨頭一般,如果你想試試這滋味,我現在可以讓你嚐嚐。”
張誠看着蘭晴萱的眼裡有了一抹恐懼,當下忙道:“李氏想要殺了蘭明德,我之前有一次聽她和身邊的丫環道,李氏恨蘭明德,欲對他下手。”
蘭晴萱嘆道:“你真是個撒謊的高手,到這個時候了竟還嘴硬。”
她說完拔出了一枚銀針直接紮在張誠胸前的一處穴道,然後再極快的連刺了他好幾個穴道,剎那間,他只覺得全身有如被野獸在啃咬,身上痛到極致。
張誠大怒道:“蘭晴萱,你好毒!”
蘭晴萱並不理會他,又伸手紮了一針,他頓時痛得身體弓成了一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