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鈺輕輕拉過蘭晴萱的手道:“你不會後悔你的選擇。”
蘭晴萱的眼裡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知道對於這個世界的女子而言,兩人成親之後,他就是她的夫,是她一輩子的依靠,她雖然性子堅強,但是終究在心裡的深處藏着一個小女兒的情懷。
她也想找個人依靠,在無助的時候能有人幫她一把。
目前看來,簡鈺其實是做得極好的。
此時四周夜色深沉,她的心卻一寸一寸的軟了下來,在這一刻,她覺得遇到簡鈺是她的幸事,她想試着爲他把心門徹底打開,和他一起攜手面對人生。
簡鈺的眼睛眨了眨,輕聲道:“再抱我一下。”
蘭晴萱方纔抱他那一下原本只是那一刻的衝動,此時再對簡鈺那張帥氣到極致的臉,她突然沒了勇氣,她的臉微微一紅,嘴硬道:“我方纔有抱你嗎?”
簡鈺笑了笑,長臂一舒,便將她圈進了懷裡,他輕輕一笑道:“總說我賴皮,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方纔分明就抱了我,你承不承認這事在我看來你都做了,如果你真忘記了的話,那也沒有關係,我再抱抱你,幫你回憶一下。”
蘭晴萱沒料到他會突然這樣抱她,心跳也不自覺地快了起來,微微擡頭朝他看了過去,只是她的頭才一擡起來,他的脣例覆了過來。
她微愕,他卻已經開始緩緩啃咬起她的脣來,他啃咬的甚輕,麻麻癢癢的觸感剎那間便席捲了她的全身,那種感覺很是美妙,她不討厭,又或者說還有那麼一點點喜歡。
她的眼睛微微合了起來,沒有如往昔那般的拒絕,輕輕的迴應了他一下。
她這些微的迴應,卻在簡鈺的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他當即無比霸道的加深了這個吻。
風燈的光照在兩人的身上,暖意濃濃,此情此景分明溫情無雙。
過了良久,簡鈺終是鬆開了蘭晴萱,用低啞的聲音問道:“娘子,什麼時候纔給夫解了你種在我身上的毒?”
他這句話一語雙關,既問的是之前蘭晴萱給他下毒之事,又問的是他中了她的毒何時才能解。他知她給他解毒的日期,便是兩人圓房的日期。
蘭晴萱聞言這纔想起早前他一直不規矩,曾給他下過不舉之藥的事情,更是聽明白了他話裡隱藏的意思,這話讓她如何回答?她頓時就紅了臉,那漫天的紅色直漫延到耳廓。
她伸手將他推得開了些道:“等我見過你父母之後。”
他曾說他父母雙亡,她卻知那不過是他編的鬼話,沒有半點可信度。
她心裡隱隱覺得,他的父母至少有一人是健在的,這是女人的直覺,無關其他。
果然,她聽得簡鈺含笑道:“好。”
她以爲兩人討論的這個問題會到此爲止,沒料到他又道:“那一會回房你可得讓我好好抱抱你,不許再把我從牀上踢下來。”
蘭晴萱這才發現方纔是站在九曲迴廊裡接吻,這種事情表在二十一世紀算不得什麼,但是在這個朝代可以說是大膽至極,她兩世爲人,卻又都未經情事,此時臉不由得紅得更加厲害了。
她嬌羞無比,伸手把他推開後啐道:“簡公子如此健壯,我可沒把你踢下牀的本事
。”
她說完用力一掙,從他的懷抱裡掙出來之後就逃也似的走了。
簡鈺看到這樣的蘭晴萱嘴角微微上揚,在這一刻,他決定等把蘭府的事情捋順之後就帶她回京。
兩人回到築夢閣後錦娘還沒有回來,秋月去蘭老夫人那裡看朗月剛回來,她和朗月自小相識,感情頗深,今日朗月遭此橫禍,她心裡極爲難過,此時眼睛裡一片通紅。
傾詩傾畫此時的情緒也不高,兩人心裡其實都不由得想,若是今日裡蘭晴萱沒有發現李氏的手段,她們出去找簡鈺和夜瀾的話,今日呆在這府裡只怕也有性命之憂,此時兩人輕聲勸着秋月。
三人見蘭晴萱和簡鈺一起回來都起身圍了過來,只問蘭晴萱是否安好。
蘭晴萱知三人的心思,事已至此,再多的話也有些多餘,只淡淡點了一下頭。
傾詩已經罵道:“李氏那個賤人當真是太惡毒了,我原本以爲她只是想對小姐下手,卻沒有料到她的目標竟是整個蘭府。”
傾畫也道:“像夫人這般惡毒之人,當真是讓人髮指,好在姑爺的人及時趕了回來,否則的話,今日後果不堪設想。”
秋月咬着脣道:“朗月之前得罪過李氏,卻罪不至死,她竟這般痛下殺手,當真是讓人髮指!”
蘭晴萱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道:“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再則李氏也得了應有的下場。”
秋月的眼睛紅得更加厲害了,輕聲道:“小姐……”
她只說這一個詞聲音便哽咽了,後面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蘭晴萱輕輕點了一下頭,沒有再說話。
傾畫安慰道:“秋月你就不要太難過了,今日的事情非我們所願,再則李氏今日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她如今也算身敗名裂了。”
秋月抹了一把淚後點了點頭。
蘭晴萱進到裡間之後簡鈺跟了過來,她想起一件事情後看着簡鈺道:“之前陳大人一直對蘭若軒的案子看得極緊,上次卻突然把他放了,然後我和四哥遇險的案子他也一直在查,卻都沒有進展,怎麼今日裡這兩件案子就全部有進展了,這會不會太巧了些?”
她這句話問得有些拐彎抹角,簡鈺卻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他的眼裡透出笑意道:“這個世上的巧合大部分都是人爲,這一次也不例外。”
蘭晴萱微愕,看着他的眸光深了些,他坦然道:“這些事情是我安排的。”
蘭晴萱雖然早前就猜到這件事情可能和他有些關係,但是此時這些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吃驚。
她看着簡鈺道:“你之前認識陳大人,和他有交情?”
簡鈺搖頭道:“算是見過一面吧,交情就更談不上了。”
他說的是實話,他之前的確是只見過陳澤方一次,能記住陳澤方也不過是他的記憶力驚人,然後陳澤方還和某個案子牽扯在一起,所以就有些印象。
蘭晴萱皺眉,簡鈺笑了笑後道:“只是我和長公主相熟,曾答應過她要幫她查清楚你和楚離歌遇襲的事情,上次呂媽媽將李氏給供了出來我們就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再去找證據就簡單了。”
蘭晴萱掀眉道
:“不是說上次到公主府裡報信的那個人失蹤了嗎?你從哪裡找到的?”
“你猜。”簡鈺笑眯眯地道。
蘭晴萱看到他的那副樣子咬了一下脣,輕哼一聲道:“愛說不說!”
簡鈺看到她的樣子失笑道:“算了,你雖然聰明,但是估計你也猜不出來,這事其實很簡單。”
蘭晴萱掀了一下收,簡鈺繼續道:“上次你和楚離歌遇險的事情讓我有些生氣,李氏的膽子也太大了,竟敢這樣算計你,我自然不會放過她。”
蘭晴萱聽到他的這句話不覺得他這句話能解釋上面一句話,卻聽得他又道:“所以我當時就讓夜瀾去細查這件事情,李氏也是個聰明的,怕會惹禍上身,她又尋了人去滅那個傳信之人的口,然後夜瀾恰好趕了過去,把傳信的那個人救了下來。”
蘭晴萱聽到這裡纔算是明白了幾分,只是將整件事情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問道:“我記得當時陳大人在查這件案子的時候,當天就想到了那個傳信的人,然後當時就找不到他了,你是在那個時候就把那人救下來了嗎?”
簡鈺點頭,蘭晴萱微愕,問道:“你既然那個時候就已經手裡掌握了李氏殺四哥的證據,當時怎麼不將那人交給陳大人?大人對長公主很是畏懼,就算是蘭明德和陳大人私交甚好,也絕不敢得罪長公主。”
簡鈺淡聲道:“我當時的確是動了那個想法,只是又覺得,若只是如此的話,倒是便宜李氏了。”
蘭晴萱愣在那裡,簡鈺又不緊不慢地道:“李氏那樣處心積慮的害你,我自然要讓她身敗名裂之後纔會斷她所有退路,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聲音很輕,透着幾分戲謔的味道,可是此時燈光照着他的眉眼,那模樣又赫然是天下之事盡在我的掌控之聽無邊自信,那悠然的樣子,就算是說起這樣的話來,竟也是優雅的。
蘭晴萱嚥了一口口水,簡鈺又道:“其實我們成親後回門的那一日,李氏又設計害我們,我當時就想着直接了結掉李氏算了,省得她在那裡害人,只是夜瀾當天晚上無意中發現李氏僱了紅衣門的殺手,我就又改變了主意,然後讓夜瀾對紅衣門的殺手統領許了重金,等李氏把她要做的事情做完之後就徹底毀了李氏。”
蘭晴萱聞言暗暗心驚,這貨平素看着又痞又邪氣,完全沒個正形,可是這環環相扣的心機,又邪魅又深沉又狠厲,竟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在算計着李氏。
只怕李氏做夢也想不到,她精心策劃的陰謀早就被簡鈺看穿並加以利用。
到此時,她倒有些明白今日簡鈺在那間民房找到她後問的問題,和那一記意味深長的淡笑,原來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原本這所有的一切他都是知曉的。
與他相識這麼長時間以來,她算是第一次知曉他的手段,這個男人啊!
她輕聲道:“你手段真狠。”
“還好啦,李氏終究是後宅裡的婦人,在後宅里弄些小手段這些細碎的事情可能還行,但是說到殺人越貨謀奪家產這樣的大事,我覺得她還是嫩了些,也想得太過天真了些。”簡鈺的眸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道:“她敢這樣害我的女人,當然要付出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