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晴萱見簡鈺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不自覺地嘆一口氣道:“簡鈺,自我們相識以來,似乎已經經歷了很多次這樣的暗殺了。”
“是啊。”簡鈺笑了笑道:“要是一個月以上沒有人來暗殺我,我還覺得不自在,可惜啊,你不讓我動手,我的手現在都覺有些癢了。”
蘭晴萱聞言無言以對。
夜瀾此時已經將屍體全部查看了一遍,然後過來道:“王爺,他們看起來有些像是江湖上的刺殺組織,他們一次出動這麼多的人了,要查相對容易。”
簡鈺淡聲道:“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去查。”
夜瀾略一猶豫,便點了點頭。
呂萼兒在旁插話道:“王爺,你不是已經把手裡的兵權交出去了嗎?怎麼這些人還不罷手?”
簡鈺笑了笑道:“可能我活着對他們而言就是巨大的威脅,所以纔會想方設法要我的命吧!又或者有人覺得我只將手裡的那些兵權交出來還是不足以讓他們放心,還是死了比較放心。”
“王爺在京中的仇敵實在是太多了,連帶着還拖累王妃了。”呂萼兒半開玩笑地道。
簡鈺掃了一眼傾畫的孤墳,淡淡地道:“這些人就當做是給傾畫墊背的吧,往後只怕還有更多的鮮血用來祭奠傾畫。”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如他往常那副散漫的樣子,卻讓蘭晴萱的心裡莫名的生出幾分擔心,她總覺得他瞞了她什麼,又覺得他意有所指,她輕聲道:“簡鈺……”
“你不用擔心。”簡鈺打斷她的話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心裡擔心我,但是這些年來我風裡來雨裡去,從來就沒有怕過什麼,只是如今有了你,我卻不能再讓你跟着我過那樣的日子了,總歸要給你安穩的生活。”
不知道爲什麼,蘭晴萱聽到他這句話卻覺得有些心酸,她輕聲道:“只要能守在你的身邊,那麼不管發生什麼都不重要,要過什麼樣的樣子也不重要。”
簡鈺伸手輕輕替她將髮絲往後捋了捋,輕聲道:“但是我在意。”
蘭晴萱的眸光微動,簡鈺又道:“娶了娘子自然是要讓娘子過上幸福的生活,如果做不到,那就是那個男人的無能和失職。”
蘭晴萱知他平素是萬事纏身的,之前在這些事情上也曾做過一些佈置,但是他們的敵人明顯比他們想像中的還要瘋狂得多。
蘭晴萱輕輕靠在他的懷裡道:“若你這樣說的話,我嫁給你就需要照顧你,如果照顧不好你,那也是我的無能和失職,眼下你的身體還是這副樣子,那就是我做得不好。”
簡鈺愣了一下,蘭晴萱又補了一句:“你不要用那些藉口逃避喝藥,不管你要做什麼,要準備什麼事情,該喝的藥是一滴都不能少。”
簡鈺抿了一下脣,扭頭對呂萼兒道:“看到沒有,王妃可不是表面看到的那麼溫柔,也有兇悍的一面。”
呂萼兒抿脣一笑,輕哼
道:“王爺,萼兒還沒有嫁人,你和王妃在萼兒的面前表現的如引恩愛,實在是讓萼兒感到爲難,我以後若是尋到的夫婿沒有王爺對王妃這麼好,我怕是不會平衡。”
夜瀾插了一句:“王爺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子,就算你再厲害,也不可能找到比王爺更好的男子。所以你以後只能找最適合你的男子,而你永遠也不能打王爺的主意,因爲你一些打王爺的主意,我們的王妃纔會露出她真正凶悍的一面,那可不是王爺此時在你面前說的這副樣子,而是真的殺傷力十足。”
蘭晴萱沒料到平素一向話少的夜瀾,此時竟會說出這麼一長串的話,當即輕咳了一聲,然後瞪了夜瀾一眼,夜瀾微微一笑,往後退了一步道:“我好像說錯話了,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呂萼兒白了他一眼道:“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心思,是不是因爲昨夜我沒有把那個蒸餅讓給你,然後你之前聽人說我對王爺有些意思,所以你今日這樣說是在對王妃示警,如果你要是這樣認爲的話,那麼夜瀾,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我呂萼兒品性高潔,雖然曾經似乎好像應該曾對些王爺生出過些許崇拜之情,但是那些情緒在我知道王爺當年是如何對待鳳無咎之後,以及在知道王爺身上的殺氣太重之後就打消的乾乾淨淨了!”
夜瀾皺眉道:“什麼蒸餅?你當我和你一樣嗎?會爲那麼一點小事計較?”
“你嘴裡說着是小事,心裡怕是都記上仇了。”呂萼兒白了夜瀾一眼道:“之前我就聽說夜護衛長是個小氣的,卻沒料到竟如此小氣,竟爲了一個蒸餅就算計我至此!”
夜瀾無語,半晌才說了句:“好男不跟女鬥!”
呂萼兒輕哼一聲,走到蘭晴萱的面前道:“王妃,你可千萬別把夜瀾的那句話放在心上!”
蘭晴萱見她眼裡有着幾分怒氣,同時也有着幾分無奈,蘭晴萱微微一笑,她自己本身就是女子,對於女子的心思自然要比男子瞭解。
她知道呂萼兒也許曾經對簡鈺有過心思不假,但是如今的呂萼兒對簡鈺絕對沒有一分心思了,如果她的心裡還存有那分心思的話,那麼此時是不可能如此坦然。
她的嘴角微微一揚道:“你都說了他是在記你的仇,我又豈會因爲他的那一句話就去防備於你?我相信你,也相信王爺。”
呂萼兒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她看着蘭晴萱道:“王妃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子了。”
蘭晴萱微微一笑,這件事情便算是些自此揭了過去。
原本殺氣濃郁的地雪地,原本有些沉重的氣氛,此時也輕鬆不少。
簡鈺吩咐暗衛將那些屍體中的一部會用拖車拖起來,蘭晴萱問道:“你要把這些屍體拖到哪裡去?”
簡鈺答道:“當然是拖到他們應該呆的地方去,這也算是我正式向他們宣戰的一個信號吧!”
蘭晴萱見他不想細答,便知他是
不想她爲他的事情憂心,而朝中的那些事情,她知道的原本也不算多,此時也幫不上忙,與其替他去擔心那些沒有的事情,還不如不去過問。
畢竟以他的能力,在這京中還沒有他處理不來的事情。
蘭晴萱這麼一想便沒有再問。
幾人回到王府的時候,錦娘過來道:“王妃,傾詩醒了,她想見你。”
傾詩已經昏迷好幾天了,此時才醒了過來,蘭晴萱輕輕鬆了一口氣。
傾詩身上還有傷,不能坐起,此時平躺在那裡,她看到蘭晴萱的時候眼裡含了淚光,她輕聲道:“王妃,傾畫她……”
她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蘭晴萱在她的身邊坐下來道:“你身上還有傷,切莫太過激動,莫要再將傷口崩開了。”
傾詩穩了穩情緒,低聲道:“這幾日我雖然一直昏睡着,但是有些時候還是能聽到外面的動靜,我知道傾畫她已經去了。”
蘭晴萱自她們兩人自小一起長大,兩人之間的情誼比起她來還要深厚得多,她此時不知道該如何勸她,只輕聲道:“你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其他的事情莫要多想。”
傾詩輕聲道:“我知道。”
蘭晴萱問道:“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王妃帶着錦娘去摘梅花,我和傾畫在找適合插梅花的瓶子,我們最初找了個紅的瓷瓶,傾畫說那種顏色的瓶子很容易的搶了梅花的風頭,所以想找一個白瓶,然後我想之前王爺送給王妃的聘禮中有一個白玉做的白瓶,我們兩人便去庫房裡翻找,傾畫恰好看到一塊紅色錦緞,說那塊錦緞適合鋪在王爺和王妃的牀上,這樣看起來更有過年的氣氛。”傾詩說到這裡眼裡的淚光更濃了些,卻忍着沒讓淚水滴落。
蘭晴萱記得那天的確看到傾畫身下有塊染血的錦緞,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傾詩深吸一口氣後又接着道:“當時我們將錦緞取了出來,我拿着白玉瓷走在後面,傾畫先回房鋪牀,我當時是從偏房進的,聽到房樑上有聲輕響,我擡頭一看便看到了七個黑衣人在閣樓上,其中離我最近的的一個正瞪着一雙眼睛看着我。”
蘭晴萱問道:“七個?不是六個嗎?”
“是七個。”傾詩非常用肯定地道:“六個高大的漢子,一個身材姣小像是女子,當時因爲屋子裡點了很多的蠟燭,所以我當時是看得非常清楚的。一個坐在房樑上,三個伏在上面,兩個有那邊的角落,最後一個則是用腳勾着房樑半懸在空中。”
她當時受了極大的驚嚇,所以反倒將所有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蘭晴萱聽到她這句話愣了一下,當時屋子裡的情景她也是記得的,因爲那是大年夜,所以屋子裡所有的燈燭全部都點亮了,甚至平素掛在房樑上不常用的那些燈也都點亮了,所以當時屋子裡的確是極爲明亮的,可以清楚的看到房樑上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