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晴萱在心裡把這件事情前前後後想了一回,對於曲綰心此時說出來的話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簡鈺笑了笑道:“那倒真是巧了。”
他的目光在曲綰心的頭上罩住後道:“本王今日見到簡仁的時候,本王還在想,他怎麼慌亂成那副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等他離開之後,本王上了樓,看到了你的背影,本王還在奇怪,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卻沒有料到這中間竟還有這一層事情。”
曲綰心道:“請王爺絮罪,這件事情我沒有請示王爺就自己拿了主意。”
簡鈺看了看她道:“這事你這樣處理倒也合理,雖然你說得晚了些,但是事情從權,你下去吧,本王知道了。”
曲綰心今日來找他之前,心裡曾忐忑了好長時間,她本就聰明,知道今日裡簡鈺必定是起疑了,與其被簡鈺猜疑,還不如主動把一切都說出來。
只是她沒有料到她鋪了那麼多把一切都說出來,簡鈺卻是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一時間她倒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她看了一眼簡鈺,輕聲道:“王爺可是怪我呢?”
簡鈺淡淡地道:“本王和你相識多年,對你的人品自在是信得過的,又哪裡會怪你,你先回去吧!簡仁那邊還需要你周旋。”
曲綰心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裡在想什麼,她的頭擡了起來,眼裡卻滿是無奈,她見簡鈺的面色很是淡然,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又斂了一下眼睛,用眼睛的餘光掃了蘭晴萱一眼,蘭晴萱此時還在看書,那模樣似完全沒有聽到這邊的話一般。
在這一刻,曲綰心對蘭晴萱是無比嫉妒的,她輕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她離開之後,簡鈺走到蘭晴萱的面前把她手裡的書取下來道:“人都已經走了,別裝了。”
蘭晴萱剛欲說話,他卻已經低下頭,在她的脣上印下一吻。
蘭晴萱的臉微微一紅,伸手把他推開了些,他的眼裡有了一抹淡笑,他輕聲道:“你知道嗎?你方纔坐在這裡看書的樣子有多美,美的我都沒有心情和曲綰心說話。”
蘭晴萱的耳朵都紅了,卻道:“難道我以前在你的眼裡,就是醜的嗎?”
“強詞奪理。”簡鈺的頭一低,又輕吻上了她的脣。
原本就透着綺麗氣息的書房,此時綺麗的氣息就更重了。
簡鈺輕摟着她道:“她的話你信嗎?”
“這話也是我想問你的。”蘭晴萱淺笑道:“她畢竟跟了你那麼長時間,對於她的性格你必定是比較瞭解的,而我對她其實是有些偏氣的,我的看法很容易偏激。”
簡鈺的眸光幽深,淡聲道:“王府裡的謀士不少,曲綰心是中間最爲出色的一個,她的出色不是她是那些謀士中最聰明的一個,而是她是最冷靜的一個,她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能很冷靜的處理,然後再抽絲剝繭分析出事情的真相。”
他這話說得其實是很客觀,蘭晴萱住進王府之後,也
曾讓錦娘細細的查過曲綰心,這些年來曲綰心在王府裡的行事可圈可點,有好幾件事情她都處理的很漂亮。
在簡鈺不在王府的時候,曲綰心能將王府守得密不透風,同時還能應對朝中各種專爲簡鈺設計的暗流,所以從這些事情上來講,曲綰心這個洛王府的首席謀士的身份是不用置疑的。
蘭晴萱的眸光深入了些道:“你的意思是說她今日的行爲只是一個謀士的行爲?”
簡鈺嘆了口氣道:“她跟在我身邊多年,我也不想懷疑她,但是她今日的行爲,又實在是讓人懷疑。”
蘭晴萱聽他這麼一說,倒不好再多說其他的了。
簡鈺幽幽地道:“但是這件事情還有是有兩個可能,第一個可能就是她還沒有背叛我,所以她的話全部都是真的,只是因爲她已經做了那個決定,所以她需要把這件事情向我報備一下。”
“第二個可能是她已經背叛了你。”蘭晴萱接過他的話道:“只是因爲她今日在見簡仁的時候,恰好被我們撞破了,因爲她不知道王爺有沒有發現她,但是爲了保險起見,她來見一下王爺是最合適的,如此一來,也能自圓其說,也能爲自己脫掉嫌疑。”
簡鈺點了點頭道:“是的,只是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她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蘭晴萱笑了笑後問道:“那現在要不要找一些事情來試探一下她?”
“那倒不用急。”簡鈺輕聲道:“這件事情我們心裡有數就好,倒也不用急着去試她,不管她到底是什麼想法,都可以暫時放在那裡。”
蘭晴萱嘆了口氣道:“我對她一直是不太放心的,我怕這件事情放着放着會放出沒必要的麻煩來。”
“你不用擔心。”簡鈺輕聲道:“她若沒有背叛我還好,若是背叛了我的話,那麼她的結果不會太好。”
他明明是很平淡的語氣,卻透出了凌厲的殺氣。
蘭晴萱聽到他的這句話時微微愣,她頓時明白,雖然簡鈺平素在她的面前是沒有半點架子的,也是溫和無害的,但是他終究是殺伐決斷的王爺,是能撼動天下的一代戰神。
曲綰心也許會有什麼動作,但是她是簡鈺挑出來的人,以簡鈺之能,能將曲綰心扶起來,那麼也能讓她覆滅。
她靠在簡鈺的胸前,輕輕嘆了一口氣。
雖然近來兩人想要離那紛爭遠一些,但是那些紛爭其實沒有一日離他們遠去。
蘭晴萱心裡也很清楚的知道,現在他們雖然是暫時離開了爭鬥的中心,但是隻要皇權在,那麼其他的事情,就需要他們去面對。
而她從來都不怕那些風浪,眼下她要做的是,在那些風浪到來之前,她先讓自己強大起來,做好迎接那些風浪的準備。
簡鈺伸手將她抱得緊了些,她輕聲問簡鈺:“大年三十那天,若不是洛紅霜下的手,那就是曲綰心下的手,若她真的背叛了你,到時候請讓我來了結她的性命。”
蘭晴萱一直在查那天晚上的事情,
只是到現還沒有太多的進展,上次洛紅霜離開的時候,她雖然試探過洛紅霜,也對洛紅霜出了手,但是在她的心裡,還是存有一些懷疑的。
簡鈺輕輕點了一下頭道:“好。”
簡單和蔣湘婷見了那一面之後,回去之後就發起了高燒。
第二天一早,簡單王府的管事就到洛王府來找簡鈺,請簡鈺過去看看他。
簡鈺聽到簡單生病的消息,也覺得有些頭大,昨日因爲田問秋的出現,把他們的計劃全部打亂。
簡鈺又覺得簡單生病的事情,說到底是他的心病,而他這裡並沒有心藥,就算他去見了簡單也未必有用,只是他和簡單素來親厚,倒也不能看着他生病不聞不問。
於是簡鈺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帶着蘭晴萱去看簡單。
簡單的王府距簡鈺的王府就隔了兩條街,也不算太遠,所以他過去很快。
簡單王府裡的人自然是認得簡鈺的,一看見他來了,忙將他請進去。
蘭晴萱一踏時簡單的王府,只覺得滿府上下都透着一副哀愁之氣,當她進到簡單的房間之後那種感覺就更加明顯了。
伺侯簡單的婢女一看到簡鈺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都退了出來。
簡單雖然纔剛及冠,但是他已經從皇宮搬出來好幾年了。
而他因爲對蔣湘婷鍾情,所以他至今沒有伺侯的通房,更沒有納小妾,所以他身邊只有丫環伺侯。
蘭晴萱一進去就注意到屋子裡沒有一件飾品,地上還有一些沒有掃掉的碎屑,看得出來,昨日簡單回來之後,必定將屋子裡的東西全部砸了一遍。
蘭晴萱看到那些東西輕輕嘆了一口氣,簡單此時病得昏昏沉沉,卻還是認出了兩人,他看着兩人道:“肯定是府裡那些不長眼的把三哥和三嫂請來了,他們實在是大驚小怪。”
簡鈺淡淡地道:“你還認得出我們,還能罵人,這證明你病得的確不算嚴重。”
簡單苦笑了一聲,簡鈺又問道:“怎麼把自己做賤成這副樣子?”
簡單的面色剎那間一片蒼白,他扭頭看向窗外道:“是我自己想不開,與人無憂。”
簡鈺聽到他這句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諸多皇子中,父皇總說你的心是最寬的,你都想不開了,那麼就真的有些麻煩了。”
“能有什麼麻煩的。”簡單的眼睛一片赤紅道:“不過就是放下而已,這些年來雖然我付出了很多,但是也不是不能放下。只是心裡終究會有些不甘,也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
“你心裡可想好要怎麼做呢?”簡鈺問道。
簡單的面色更加蒼白了些,聲音也有些發抖:“昨天湘婷跟我說我們以後永不再見,雖然去之前我曾料到她可能會說類似的話,但是當她真的把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我的心就像被一把刀割開一般,痛得厲害,我幾乎不能呼吸,我從來不知道人會有這樣的感覺,當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