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府的人聽到這件事情後,只差沒罵娘。
洛王府這些年來爲朝庭出了那麼大的力,到如今卻成閒散的王府。
雖然說他們不是那種功利之輩,但是如此明顯的不公,還是激出了他們心裡的怒氣,卻又因爲簡鈺的身體不是太好,他們就算是憋了一肚子的怒氣,一時間也不敢在簡鈺的面前表現出來,怕加重他的病情。
當洛王府的人將夜瀾從刑部接出來的時候,衆人看到夜瀾的樣子後,那些鐵血男兒個個流下了眼淚。
有人忍不住罵道:“誰他孃的如此殘忍,竟將夜將軍打成這副樣子!”
“他大爺的,刑部的那些龜孫子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裡,否則的話我一定將他們全部剁成肉泥!”
簡鈺聽到他們的罵聲沒有說話,他和夜瀾的感情極深,此時看着夜瀾奄奄一息的躺在那裡的樣子,他的心裡比任何一個暗衛都要難過得多。
他早前就知道他若是出事,他身邊的人也會受到牽連,只是如今他看到這樣的牽聯之後,心裡一寒。
錦娘看到夜瀾那副樣子,眼淚已經掉了下來,她輕輕抓住了夜瀾的手,他的身體卻不自覺地抖了一下,錦娘低頭一看,這才發現他的手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十個指甲全部被拔掉,雖然此時已經結了暗紅色的血枷。
但是十指連心,她只要一想到他們對夜瀾上刑的光景,她的身體不由得抖了一下。
她素來好脾氣,平素極少會在人前說出她心裡的怒氣和不滿,可是此時也忍不住罵道:“畜生!他們怎麼能這樣做!”
她這話雖然夾了一肚子的怒氣,卻終究顯得有些綿軟。
戰殺已經罵道:“你奶奶的簡義,這事一定是簡義做的,老子要去剁了他!”
他說完就往外衝,站在旁邊的暗衛們都道:“我跟你一起去!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
洛王府自從分府開始,從來就沒有吃過這樣的虧,這事情看在一衆暗衛的眼裡,他們個個都是熱血男兒,又哪裡能忍受得了這樣的欺負!
他們幾乎話一說完,就齊齊往外走去。
“回來!”簡鈺冷聲喝道。
戰殺和那些暗衛們不敢違抗他的話,當下只得了停了下來,衆人齊齊朝簡鈺看來,簡鈺冷着聲問道:“簡義是皇上親封的賢王,你們若是這樣衝過去把他殺了,可有想過後果!”
“大不了一命賠一命!”戰殺大聲道。
“一命賠一命?”簡鈺冷笑道:“他不過是一個人渣,值得你們用命去賠他的命嗎?”
簡鈺這樣一句,衆人都愣了一下,簡鈺又道:“而這事也不是一命賠一命就能解決的,你們都是我的人,你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皇上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到洛王府的身上,不是我怕事,也不是我擔不下這件事情,而是沒有必要用這麼愚蠢的方法去解決這件事情!”
他這麼一說,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裡,對於簡鈺的性情,在場
所有的暗衛都知道,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好脾氣,是個有仇必報的主。
這些年來,他們跟在簡鈺的身邊,就從來沒有見他吃過虧,但凡欺負過他的人,此時都已經沒了性命。
他們問道:“王爺是不是有更好的法子?”
“法子是人想出來的。”簡鈺看着衆人道:“眼下京中這樣的局勢,我們不能再輕舉妄動,對我來講,你們與我有若手足,我不願你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有任何閃失,夜瀾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我必定會讓簡義付出血的代價,但是……”
簡鈺說到這裡微微一頓道:“但是我們要講究方法。”
衆人一直都知道他們的王爺不但英勇善戰,而且足智多謀。
對於他的話,他們沒有一人敢生出一分懷疑,有人問道:“王爺可有法子呢?”
“有啊!”簡鈺淡聲道:“但是那個法子需要時機,也需要合適的機會,我們最終的目的是贏了簡義,而不是白白送命,而往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可能都需要等待,我們要麼不出手,一旦出手就不能給敵人任何活命的機會,你們明白嗎?”
那些暗衛聽到他的話後互相看了一眼,輕輕點了一下頭。
“這件事情曲綰心也有份。”戰殺咬着牙道:“現在不能殺了簡義,曲綰心可以殺了嗎?”
簡鈺緩緩地道:“沒有人會留下曲綰心的命,但是現在的曲綰心還有些用處,等她的利用價值全部用盡的時候,你們想怎殺她就怎麼殺她。”
“她還有什麼利用價值?”戰殺不解地問道。
簡鈺的嘴角微微一勾道:“再過幾日你們就知道了。”
戰殺心裡憋屈,罵道:“以前就覺得曲綰心那娘們不是個好東西,可是她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壞得多!”
這件事情大致就這麼定了下來,因爲夜瀾的事情,一衆暗衛對簡義和曲綰心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蘭晴萱還是第一次見簡鈺處理這樣的事情,她知道他說的都不是推托之詞,他說了不會放過簡義那麼就必定不會放過。
而眼下簡鈺若是有所動作的話,那麼只怕洛王府也不得安寧。
她雖然渴望安寧的日子,但是她也知道,眼下還遠沒有到安寧的時候,她在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眼裡有些無可奈何。
她看了一眼夜瀾,此時的夜瀾身上沒有一塊好的皮膚,極需要救治。
她吩咐道:“將夜瀾擡進那邊的廂房,我要馬上替他治傷。”
她的話一落,一衆暗衛當即極快的將他擡了進去。
蘭晴萱對呂萼兒道:“萼兒,你將我的藥箱拿出來,然後將裡面最的金創藥全部取過來。”
呂萼兒應了一聲,蘭晴萱看着錦娘道:“你跟我一起去給夜瀾上藥。”
錦娘應了一聲,便跟着蘭晴萱進了廂房。
夜瀾身上的傷口很多都是外傷,有好幾處都皮開肉綻,這些傷看起來極爲嚴重,但是蘭晴
萱知道這些只是外傷,並沒有傷到夜瀾的內臟,眼下只需要好好調養一陣子,夜瀾的傷就是能大好。
錦娘何曾看到過這樣的傷,眼裡的淚不停的往下滾。
蘭晴萱看到她的樣子後道:“錦娘,你的眼淚若是流在夜瀾的傷口的話,會讓他的傷口更加癒合,你若是實在受不住,我讓戰殺過來幫忙。”
錦娘忙道:“我沒事,只是想着他那日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的時候就成了這副光景,我心裡難過,王妃放心,我不會再哭,就讓我來爲他上藥吧!”
蘭晴萱知她和夜瀾的感情雖然才挑明,但是兩人互有好感已經好長時間了,她此時看到夜瀾這副樣子,必定是又心疼又難過。
她方纔之所以讓錦娘過來幫忙,一則是身邊需要一個幫忙的人,再則是想讓錦娘和夜瀾多呆一呆,此時就算夜瀾傷成這副樣子,錦娘呆在他的身邊怕也是安心的。
她輕聲道:“好,那你可要仔細一些。”
錦娘抹了一把淚後道:“王妃放心,他是我的相公,我自然會加倍小心。”
蘭晴萱聽到錦孃的話後看了她一眼,若是以往蘭晴萱也許還會打趣她一兩句,但是此時那些打趣的話根本就說不出來,她只淡聲道:“也是,夜瀾是你的相公,等他的個身體大好之後,你們兩個就成親吧!”
“好!”錦娘輕聲道:“多謝王妃。”
蘭晴萱看着她道:“你放心好了,我會將夜瀾治好的,會還你一個健康的相公。”
錦孃的臉微微一紅,原本有些憂傷的情緒此時散了些。
蘭晴萱微微一笑,開始正式替夜瀾清理傷口,只是她有孕在身,行動不便,再加上夜瀾是男子,有些部位也不好處理,她便將清理傷口的法子告訴了錦娘,然後自己在旁看着。
錦娘在醫術上的天份遠不如田問秋,但是卻勝在細心,此時這般小心的處理夜瀾的傷口,倒也是合格的,蘭晴萱雖然大部分都沒有親自動手,但是等將夜瀾的身體全部上了藥之後,她也已經累得不輕。
她處理完夜瀾的傷口後就走了出來,錦娘卻留在那裡照顧夜瀾。
蘭晴萱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時候,回頭看了錦娘一眼,卻見錦娘此時正看着夜瀾,眼裡又有了淚光。
蘭晴萱看到兩人這副樣子,心裡又溫暖又難過,溫暖的是兩人的感情,難過的是夜瀾此時的樣子。
夜瀾因爲身上的傷太重,有些傷口已經發炎了,已經發起了燒,從擡回來到現在都處於昏迷狀況。
蘭晴萱知道,此時夜瀾的身邊有錦娘一個人陪着就夠了,在夜瀾的心裡,必定也盼着陪在他身邊的人錦娘吧!
蘭晴萱伸手將門輕輕帶上,在她帶上門的那一刻,她分明看到錦娘輕輕伏下來,吻上了夜瀾的脣。
蘭晴萱的嘴角微微一揚,眼裡的笑意濃了些,錦孃的感情一直都很內斂,很難主動在人前表露出她的感情,可是此時卻在那裡偷吻夜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