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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恪聽着趙寧講她小時候的事情,一個自幼沒有父親,母親早逝的孤女,如今一心想要找回親生父親並非爲了親情,大概只是想要擺脫在花家村漁女的身份,也不想繼續一個人孤獨着。
她的母親在臨死前給她畫了一個夢,告訴她親生父親身份高貴,她不該只是個漁女,而是讓人羨慕尊敬的貴女,在趙寧的心目中,她就是這樣想的,她很努力抓住每一個機會,只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樣的人,如果一輩子在花家村也就算了,將來一旦有機會走得更高,她一定比任何人都不擇手段。
“趙姑娘,你若是留在安河城,或許是個更好的選擇。”慕容恪知道自己對她的防備是不公平的,趙寧如今並沒有傷害到夭夭,她是在努力討好墨容湛,但他看得出,這種討好和喜歡無關,她只是想要讓別人記住她,盡力幫她找親生父親。
趙寧自嘲一笑,“不,我不會留在安河城的,如果我留在那裡,過不了多久你們就會忘記我,不會再幫我找父親的,我知道你們都不想我跟着,你和皇后都不喜歡我,可是那又怎樣?你們越是把我當眼中釘,就會越快想要把我送走,那就趕緊找到我的父親,我就不用跟着你們了。”
慕容恪擡眸斜睨了她一眼,“你倒是挺聰明的。”
“我不聰明,只是從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趙寧的笑容天真純淨,露出兩隻小小的虎牙,隨即又認真地看着慕容恪,“六王爺,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嗯?”慕容恪淡淡地點頭。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和皇后娘娘好像特別地不喜歡我,恨不得我別跟着你們一樣,我一個漁女又不能妨礙你們什麼,難道是我做錯事了?”趙寧疑惑地問。
“你覺得你做錯了?”慕容恪沒有回答而是反問着。
趙寧聳了聳肩,“我能夠做錯什麼呢?我覺得你不喜歡我的原因是我救了皇上,如果我沒有救他,你或許就能永遠留在皇后娘娘身邊了。”
慕容恪眸色瞬間如利刃一樣射向趙寧,殺氣凜冽地在周圍散開,“趙姑娘,你是不是覺得本王不敢殺你?”
“不是啊,我知道你敢。”趙寧心跳得極快,她知道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會招來殺身之禍,可她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她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出六王爺對皇后娘娘不尋常的眼神,“我只是猜想而已,你和皇上不是都喜歡皇后娘娘嗎?”
“你以爲這是在威脅本王嗎?”慕容恪聲音森冷地問。
趙寧急忙搖頭,“我怎麼敢威脅六王爺,我就是……羨慕皇后娘娘而已。”
她暗中觀察了幾天,暫且不說六王爺,皇上對皇后娘娘的寵愛那都是毫不掩飾的,他們明明是急着趕路,可皇上每天還是要停下好幾次,不爲別的,就爲了讓皇后下車走一走休息一下,遇到道路不平的,他會直接將皇后抱在懷裡,小心翼翼地走過那些崎嶇,他看着皇后的眼神……讓人感覺他好像把全世界都願意送給她。
不管是哪個女人,能夠像皇后娘娘一樣得到皇上的寵愛,這一生應該都足夠了。
慕容恪冷冷地看着她,“有些東西不是你羨慕就能夠得到的,做人當有自知之明。”
趙寧微微地笑了笑,“六王爺放心,不是我的東西,我是不會強求的,何況……我從來就不比別人差多少。”
她不覺得自己比不上皇后娘娘,將來難道不能遇到一個真心真意對她好的人嗎?那個人不會是皇上,他的心裡全都是皇后娘娘,她纔不要像她的母親一樣,孤苦伶仃地等着一個遺棄她的人,她要等一個願意時刻陪着她的人。
“你會這樣想是最好了。”慕容恪淡淡地點頭,他站了起來,“謝謝你的晚膳,本王會盡快讓人替你找到親生父親的。”
“謝謝六王爺。”趙寧笑着說。
……
……
翌日,墨容湛他們在一大早急着啓程,外面正在下雨,一直到了中午的時候才停了下來,陽光穿破雲層照射着大地,樹葉上的雨水被照耀得晶瑩剔透。
葉蓁站在客棧外面深吸了一口氣,真清新。
“夭夭。”慕容恪從客棧出來便看到站在門口的葉蓁,他眼底閃過一抹笑紋,走到她身後輕聲叫了她一句。
“六王爺。”葉蓁回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彎起一個淺笑,“又要準備啓程了嗎?”
慕容恪笑着說,“差不多了。”
“你和皇上的事情都談好了嗎?”葉蓁笑着問,她知道如今墨容湛很相信慕容恪,有時候會找他問一問以前的事情,希望能夠回想起更多的過去。
“是,皇上很快就下來了。”慕容恪說,“夭夭,謝謝你在皇上面前爲千羅剎說話。”
葉蓁笑道,“我只是實話實說,對了,昨天……是誰來了?”
“藤燁。”慕容恪淡聲說,“皇上應該把原因都告訴你了。”
“是……”葉蓁眸色微冷,“我都想出三千萬兩讓千羅剎把僱傭的人殺了。”
慕容恪失笑,“夭夭,千羅剎不接殺人的生意了。”
葉蓁輕哼了一聲,“可還是有人對一千萬兩心動了,不然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不會有下次了。”慕容恪保證道。
“爲什麼沒將藤燁留在身邊了?”葉蓁疑惑地問。
慕容恪淡淡地說,“有別的事讓他去做。”
葉蓁輕嘆了一聲,“他對你忠心耿耿,當初你連呼吸心跳都沒有了,換了是我,也肯定會想殺人的。”
“夭夭,你是在替他求情?”慕容恪好笑地問,“他要殺的人是你。”
他不再相信藤燁是因爲在昏迷之前明明已經交代一定要照顧夭夭,結果藤燁因爲私心沒將他的話聽進去,這纔是他生氣的原因。
“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裡?”葉蓁笑道,她當然是生氣過的,但回頭想了一下,她覺得還是能理解藤燁的,畢竟她和慕容恪在他心目中相比,慕容恪纔是他最重要的人。
慕容恪是爲了她出事的,藤燁在心裡會恨她也無可厚非。
“再讓他反省反省吧。”慕容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