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淳楠剛回京就進宮,回來的路上,他已經知道葉蓁讓位給水一琛的消息,這還是葉蓁飛鴿傳書給他的,如今天下人應該還沒有收到消息。
他要立刻將這件事告訴慕容恪,纔好想辦法應對接下來和元國的邦交。
葉蓁當元國的天妃,和水一琛成爲元國的皇帝,那是天和地的兩碼事,想想這四年來兩國的關係,那是水一琛還沒當皇帝的,以後只怕就更加水火不容了。
“什麼事這麼風風火火的?”看到葉淳楠急步走進來,慕容恪挑眉看他,百里洲那邊都停戰了,他昨天也收到墨容湛讓人送來的停戰書,十年之內,齊國是不能起兵冒犯錦國的,難道還有別的事嗎?
“夭夭讓位給水一琛了。”葉淳楠急聲說道,他原來還以爲元國將來也會給明玉的,如今到了水一琛手裡,想要他再交出來就更別想了。
慕容恪淡淡一笑,並沒有感到特別驚訝,“原來是爲了這件事。”
怎麼是這個反應?葉淳楠瞪圓眼睛看着他,“皇上早就知道了?”
“早該猜到的。”慕容恪淡聲說,“他們連錦國都不要了,怎麼會要元國?這四年來,元國都在水一琛的手中,夭夭如果回去當天妃,要收攏民心就不容易了,她這麼做……挺好的。”
在逼齊國不得不停戰十年之後,她退位讓賢,不但能夠讓元國百姓更加記住她,水一琛將來也會照顧明玉。
葉淳楠雖然知道夭夭這麼做是最好的選擇,卻還是有些不甘心,“水一琛那個人陰沉狡猾,我不喜歡。”
“你不喜歡有什麼用。”慕容恪淡笑說道,“這件事已經改變不了,還是坦然面對吧,我們靜觀其變,且等着水一琛登基之後,會不會繼續和錦國維持邦交。”
“那我先去找夭夭。”葉淳楠說。
“他們回來了?”慕容恪詫異地問,他因爲葉蓁他們跟着葉淳楠一起回來。
葉淳楠同樣愣住了,“夭夭他們還沒回來嗎?”
“朕以爲你會和他們一起回來。”慕容恪皺眉說道,元國那邊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他們不回錦國也不去元國,那會去哪裡?
“我都沒見到他們。”葉淳楠皺眉嘀咕,他還沒到百里洲就聽說停戰的消息,想着他去了也沒有用處,所以就打道回府,在路上就聽說夭夭讓位的消息,他才加急趕回來的。
慕容恪想着那兩人的性子,心下無奈,“可能是不知道哪裡遊玩去了。”
“他們倒是輕鬆自在了。”葉淳楠哼了一聲。
“罷了,等他們回來再說吧。”慕容恪低聲說道,那兩人捨得拋下尊貴的身份,大概只想彼此相守做對平凡夫妻,他們又何必去打攪。
葉淳楠也只好不再提葉蓁他們,他心裡是覺得葉蓁他們不回來也好,以他們的身份地位,不管在哪裡,只怕都會有人要挑撥。
“皇上,那臣先告退了。”葉淳楠想念家裡的妻兒,想回去找他們了。
“且慢。”慕容恪叫住葉淳楠,“你最近好像沒什麼事做吧,選秀的事,要不交給你。”
葉淳楠嚇得跪留了下來,“皇上,選秀乃是朝廷大事,臣只是一介武官,哪裡能勝任。”
“說的也是,在宮外的還好說,將來進宮輪試,你就不大方便了,只是如今宮裡的主子就只有明玉,朕總不能讓明玉去做這件事。”雖然他已經讓宮裡的管事姑姑開始教明玉處理宮務,將來就算安歇秀女進宮,後宮還是要明玉掌管的,但選秀的事,明玉一個孩子還是管不來,在一旁幫看着倒是可以。
“要不……交給阿沂吧。”葉淳楠猶豫了一下,卻不知道墨容沂願不願意接這份差事。
慕容恪一陣沉默,他不是沒有想過墨容沂,以前墨容湛不在,朝中總有人想要拿阿沂作伐,利用他來對付自己,如果阿沂自己願意接受帝位倒是好說,阿沂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多少有些埋怨他的吧。
“沂王妃是宗室主婦,由她來主持其實最名正言順,只是……”葉淳楠看了慕容恪一眼,“沂王妃有孕在身,小王爺應該捨不得她操勞。”
自從墨容沂帶着趙寧回來之後,慕容恪都沒有見過他。
葉淳楠看了慕容恪一眼,“皇上,小王爺是個心思單純善良的人,心裡是不會積怨的。”
“朕知道。”慕容恪淡淡地頷首,“你也好些天沒見到孩子了,回去吧。”
“那臣告退了。”葉淳楠低聲地應着,錦國如今看起來是滿團錦簇,好像太平盛世一樣,誰知道朝廷裡有多少人是心存別的心思,有些人天生不甘寂寞,特別是在墨容湛他們回來之後,大概又要在背後謀劃什麼了。
畢竟墨容湛和慕容恪不是一個人,墨容湛以前重用的大臣,慕容恪未必用得順手,總會有人不甘心的。
葉淳楠離開之後,慕容恪在御書房默默坐了一會兒。
午後的陽光明媚,沂王府來了兩位貴客。
“皇上,明玉?”墨容沂愕然地見着他們,很震驚他們怎麼會到沂王府。
“小王叔。”明玉笑容燦爛漂亮。
墨容沂怔怔地望着不知多久沒有看過的小侄女,又看向慕容恪,片刻纔回過神,“你們怎麼來了?”
“聽說小嬸嬸和俊哥兒回來了,我來找俊哥兒的。”明玉雖然天真,卻聰慧伶俐,她怎麼會不知道慕容恪帶她來沂王府不僅僅是爲了讓她看望小嬸嬸。
“我帶你去。”墨容沂低聲說,對慕容恪的態度十分冷淡。
明玉笑着說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還認得路。”
“讓她去吧,朕找你有事。”慕容恪對墨容沂說道。
“皇上有事讓人吩咐一聲就是了,怎麼親自來了。”墨容沂淡淡地說道,請慕容恪到大廳坐下。
慕容恪說,“順便帶明玉出來散散心。”
“皇上有什麼吩咐?”墨容沂低聲問。
“沂王妃的身子養得如何了?”慕容恪沒有回答,而是問起趙寧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