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翔之被妹妹的話嚇得差點一口茶噴了出來。
什麼叫她和皇上到他那兒吃個便飯她以爲皇上是誰啊,說得好像是他能夠隨便教訓的妹夫一樣,那是皇上,一國之君
“皇上在哪裡”陸翔之壓低了聲音,“你怎麼跟皇上到這兒來了皇上呢怎麼沒有官員相迎呢”
葉蓁笑道,“微服出巡呀,我們住在客棧,你也別聲張了,他不想讓人知道他在這裡。”
陸翔之半天才問道,“這是皇上的意思”
“那是自然,不是他的意思,我還能自作主張啊”葉蓁笑說,“我都出來這麼久,該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陸翔之立刻站了起來,知道皇上就在鳳梧城,他哪裡還坐得住,就算是皇上不想暴露身份,他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裝不知道,怎麼也要先去請安行禮纔是。
葉蓁笑眯眯地點頭,她今天出來還是趁着墨容湛在忙的時候出門的,不然他肯定不讓她一個人去找大哥,這會兒回去少不得還要說些好話討好他。
他們住的客棧離衙門並不遠,馬車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
和葉蓁想的一樣,墨容湛的臉色的確不太好看,不過因爲在陸翔之面前,他除了神色冷漠威嚴,倒沒有表現出不悅來。
“臣拜見皇上。”陸翔之在見到墨容湛之後,立刻就下跪行禮了。
墨容湛擺了擺手讓他起身,“平身,朕只是微服,路過此地不想驚擾其他人,你就把朕當尋常親戚看待就行了。”
尋常親戚什麼親戚啊,難道真把他當尋常的妹夫嗎
葉蓁笑着點頭,“是啊,大哥,我們在鳳梧城住不了幾天。”
“是,皇上。”陸翔之低聲地應着,心裡卻想着雖然皇上是這麼說了,他怎麼敢朕這麼放肆,若是換了別人是他妹妹的未婚夫,她妹妹都還沒嫁過去了,就這麼被帶着到處跑,他不揍死那臭小子纔怪。
可他如今能揍皇上嗎那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玩得高興嗎”墨容湛低眸看着葉蓁問道,這個小丫頭居然還學會把他撇下了。
葉蓁笑着說,“嗯,不錯的。”
陸翔之輕咳了一聲,“皇上,是臣不該帶着夭夭去查案。”
“不怪你,你不想帶她,她也會跟着去。”墨容湛淡淡地說道。
“我哪裡有。”葉蓁手指扯了扯墨容湛的衣袖。
陸翔之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中覺得驚訝,皇上是什麼人是有後宮佳麗三千的一國之君,以前他也曾經寵愛過陸貴妃,可是最後還是能夠毫不留情地將陸貴妃處死,在他看來,皇上是這世上最涼薄的人了,不過皇上對夭夭好像很寵愛。
不知道以前對陸雙兒是不是也這樣的。
“你跟着去查什麼案子了”墨容湛垂眸看着葉蓁問道。
“殺人案。”葉蓁說,將何文澤殺人的案件簡單地說了一遍,“你覺得是何文澤殺人還是那個鄭世子”
墨容湛垂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問着陸翔之,“鄭世子是忠懷候家的”
“回皇上,正是忠懷候家的世子,是鳳梧城出了名的紈絝。”陸翔之回道。
“一個侯府世子,一個商賈,兩人是怎麼走在一起的”墨容湛又問。
陸翔之說,“陸家有些生意需要通過忠懷候的拉線,何文澤接近鄭世子,應該是爲了生意上的便利。”
“有人親眼看到何文澤殺人”墨容湛問道,如果只是普通的殺人案,陸翔之不難判定誰是殺人兇手,如今牽涉到忠懷候,這個案子就不是那麼好判了。
“回皇上,無人看到何文澤殺人,以臣的調查,殺孫秀才的人極有可能是鄭世子,何文澤只是替罪羔羊,只是所有的證供對他不是很有利。”陸翔之回道。
墨容湛淡聲說道,“那就繼續查下去。”
葉蓁一臉好奇地看着他,“你也覺得殺人的是鄭世子是何文澤自己想要替鄭世子頂罪嗎”
“你就這麼好奇”墨容湛好笑地問道。
“是挺好奇的。”葉蓁點了點頭,“對了,何文澤還不知道他的妻子有了身孕吧,大哥,不如你把這個消息告訴他,說不定他就會說實話了。”
陸翔之笑着點頭,“正有此打算。”
他們也沒去衙門用晚膳了,就在客棧裡面吃了一頓,陸翔之拘謹地吃了幾口,雖然皇上已經明說不用太在乎君臣身份,可他還是不能不在乎。
送走了陸翔之,葉蓁才摟着墨容湛的胳膊笑眯眯地看着他,“阿湛,要是鄭世子殺人了,我大哥這個案子就不好判了是不是啊”
“怎麼會難判,擔心忠懷候會從中阻攔”墨容湛笑着問。
“忠懷候要是不從中阻攔,何文澤怎麼會成爲替罪羔羊”葉蓁哼了哼,“要是忠懷候真的利用侯爺的身份對付我大哥,你要讓人悄悄幫他。”
墨容湛冷哼了一聲,“這會兒想着朕的用處來了”
葉蓁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愛嬌地蹭了幾下,“皇上的用處向來都是極大極大的。”
“你大哥未必怕了忠懷候,若是真的不敢對付,他就不會繼續查這個案子,而是直接判了何文澤殺人了。”墨容湛點了點她的頭,“小看你大哥了。”
“誒,對了,我今天和我大哥去了一趟陸員外的家中,你猜猜我看到誰了。”葉蓁靠在墨容湛的懷裡低聲說着,“阿湛,你不是讓人去打聽陸雙兒的消息了還沒找到人嗎”
怎麼忽然提起陸雙兒了墨容湛最不想的就是在她面前提起這個女人了,“本來是在東慶國發現她的蹤跡,後來她又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今天我們看到那位陸員外的女兒,跟陸雙兒簡直長得一模一樣。”葉蓁說道,“我差點以爲她就是陸雙兒了。”
“她在鳳梧城”墨容湛眸色微冷,皺眉看向葉蓁。
葉蓁笑道,“不是真的陸雙兒,就是長得像,似乎何文澤的妻子,陸家出了五服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