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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熙是以錦國客人的身份住在承德山莊,知道他身份的人就當時隨墨容湛進山的幾個,其他人對他雖然有所猜測,卻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是落魄的西涼大王子。
葉蓁前來見他,在門口看到了阿多,她還從來沒聽過完顏熙的這個侍從開口說過話,好像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他臉上的傷疤猙獰,把不少宮人嚇得不敢看他。
“你的臉還沒好?”葉蓁站在阿多的面前,看到他臉上的傷疤居然還有白膿,一時起了惻隱之心,忍不住開口問他。
阿多擡眸看了葉蓁一眼,繼續盤腿坐着不說話。
“若是不再醫治,你的傷口會一直長膿,萬一哪天你發燒起來,說不定就會要了你的命,你的命沒有了,還怎麼保護你的主子?”葉蓁淡淡地問道。
葉蓁說的是西涼話,阿多一字一句都聽得明白,他的確不在意臉上的傷疤如何,就算是最近臉上疼痛難忍,他也忍了下來,可聽到會傷及性命,他沉冷的臉色纔有了變化,他不怕死,只怕不能替大王子奪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不能再保護大王子。
“你要是想治,本宮一會兒便讓人給你送藥。”葉蓁低聲問道,像阿多這樣忠心耿耿的僕從不多,當年她身中劇毒死在火海中,飄在半空的靈魂看到她的丫環也在奮力救她,可最終隨她一同死去。
她救不了跟她一起長大的丫環,卻想救一救阿多。
阿多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卻說不出口。
葉蓁聽他沙啞的聲音,驚訝地問道,“你說不出話了?”
“自從阿多被燒傷之後就不能說話了。”完顏熙從裡面走了出來,目光愧疚地看着阿多,卻是在跟葉蓁解釋,“聽說皇后娘娘醫術了得,不知能否請您替阿多醫治?”
葉蓁讓阿多將手給她,替他診脈,這才知道他身上還有火毒,毒氣積壓在身體裡,所以臉上白膿不退,喉嚨也發不出聲音,如果再不解毒,只怕再支撐不住幾天了。
“皇后娘娘,阿多怎樣?”完顏熙的語氣有些着急地問道。
“火毒攻心。”葉蓁淡淡地說,“本宮一會兒讓人給他送藥。”
完顏熙如今身邊就只有阿多一人能夠信任,最近他看着阿多身體不如從前本就心急如焚,可是找來的大夫似乎都說不出所以然,他是沒辦法了才求葉蓁的。
“多謝皇后娘娘。”完顏熙真心地說道。
葉蓁看了看他,“大王子,本宮今日前來,是想跟你打聽一個人。”
完顏熙笑道,“你又想打聽西涼巫王的事情?”
“不是,不過也跟他有關。”葉蓁點了點頭說道,“不知道你是否在巫王的身邊見過……雙腿不良於行的男子?”
“不良於行?”完顏熙愣了一下,“巫王以前經常見不到人,後來雖然頻頻進宮,卻不曾在他身邊見過有誰。”
葉蓁又問道,“那他最近一年可有去過荒原?”
完顏熙輕笑搖頭,自嘲地說道,“皇后娘娘,如果我此番不是被巫王所陷害,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記不太清楚了,怎麼會知道他那麼多事情,不過……以前聽說他是老巫王從荒原撿來的,想來是會經常回荒原的。”
雖然她來之前就想過可能什麼都問出來,葉蓁聽到完顏熙的話還是感到失望。
“本宮也就是問問,既然大王子沒見過就算了。”葉蓁低聲說道,“待本宮回去,便讓紅菱給阿多送藥。”
完顏熙說道,“皇后娘娘若是想要知道……我可以讓人暗中替你打探。”
葉蓁輕笑出聲,“大王子,你還自身難保呢,怎麼替本宮打探。”
“雖然我如今是落魄了,但不代表我在西涼就真的什麼都做不了。”完顏熙說道。
“那就有勞大王子了。”葉蓁雖然並不抱希望,但萬一真的能讓他打聽出來呢。
完顏熙拱手一禮,“皇后娘娘不必客氣。”
葉蓁看了阿多一眼,“大王子有一個好護衛。”
“多謝皇后娘娘。”完顏熙笑道。
葉蓁道別離開,替阿多開了藥,還拿了一瓶她自己做的創傷藥,讓紅菱一併送過來給阿多。
……
……
葉淳楠最近有點煩惱,他發現金善善居然在避着他,而且是非常刻意地不想和他見面,她是打算躲着他一輩子嗎?
自從上次在山裡兩人不小心親了一下,她見了他比見到瘟疫還害怕,他怎麼了?就這麼讓她避之不及嗎?
“金善善,站住!”葉淳楠正煩躁着就看到前面一個纖細的身影轉身要離開,氣得他立刻大聲喝住她。
“將軍,請問有什麼吩咐?”金善善停了下來,面無表情語氣嚴肅地問道。
葉淳楠大步地走到她面前,低頭冷冷地看着她,又是這樣!她如今對着他除了這種表情和語氣,好像就沒多餘的話能跟他說了。
“你想躲着到什麼時候?”葉淳楠冷冷地問道。
金善善頭也不擡地說,“屬下不明白將軍是什麼意思。”
葉淳楠冷笑了一聲,“你怎麼會不明白,你心裡明白得很,不就是親了一下,我就成了蛇蠍毒物了,讓你看一眼都不敢。”
“將軍說什麼話,我爲何要不敢?”金善善擡起頭看着他,似是想要證明她根本不怕他。
“那你最近爲何躲着我?”葉淳楠又問道。
金善善能說她是爲了不讓自己亂心神嗎?她還有血海深仇,而他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年少將軍,她怕自己會陷進去,那日無意的親吻已經讓她心神大亂了,她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我沒有。”金善善說道。
葉淳楠被她這種冷漠的態度氣得大口喘氣,她這是什麼意思?看不上他嗎?“我只是想跟你說,那日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不就是碰了一下,你好像也不怎麼在意,那我們就忘記了吧,你還是我的兄弟。”
金善善猛地擡起頭,“那真是太好了,我也只當被狗咬了一下。”
“這樣最好。”葉淳楠咬牙切齒地說道,說完了有點回不過神,“你說什麼?你把我當狗嗎?”
“屬下還有事要做。”金善善轉頭就走開了,眼眶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