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生的腦海裡忽然閃過幾幕畫面,他震驚地看着受傷單膝跪在地上的玄元,他想,他已經想起來這個玄元是誰了。
“小夭!”臥生回過頭,居然看到了失蹤好些天的妹妹,她臉上的表情讓他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對於小夭來說,她最重要的人除了臥生之外,就是後來認識的在天堡其他同伴,他們對她都想是對待妹妹,還有聞天,她是真的很喜歡他的。
玄元於她而言是什麼?他說他是親生父親,然而,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是有父親的。
他爲了醫治她的氣海傷了神格,在九天生活那麼多天,她知道神格對神族有多重要,如果不是玄元的神格還沒有完全恢復,聞天是沒有偷襲機會的。
其實如果換了是其他時候,她覺得戰場上的確是兵不厭詐,可她親眼看到玄元被聞天一劍刺中胸口,她的心也跟着沉下去了。
墨容湛回頭看了她一眼,摟着重傷昏迷的玄元快速離開這裡,並下令要所有的神族退兵。
小夭站在原地,她擡眸望着墨容湛的背影。
她明白他那一眼是什麼意思,是想要給她選擇的機會,可她如今腦子像是漿糊一樣不會思考,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太好了,那什麼神將肯定活不了,尊主把他的胸口都打穿了。”忌眀大聲地叫道,和其他妖獸都在慶祝起來。
聞天是用他的獠牙劍刺穿玄元神將的,獠牙劍是有劇毒的。
小夭覺得周圍的聲音都在漸漸遠去,她根本聽不進去。
“小夭,你回來了!”梵梵拉住她的手,“你去哪裡了?剛回來又出去,我們找了你好久。”
忌眀和應泱他們都來到小夭的身邊,看到她的臉色蒼白,一句話都不說,急忙問道,“小夭,你怎麼了?”
“你的手好冰,你沒事吧?”梵梵握着她的手問道。
小夭將視線看向站在最後的聞天,奇怪的是,她的心情居然是這樣平靜,好像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臥生慢慢地走過來,他的眼底難以掩飾心疼,“小夭……”
“哥哥,我回來了。”小夭低聲說。
“回來就好。”臥生的聲音微啞,他想要問妹妹這些天去了哪裡,可他問不出口。
忌眀大聲問,“小夭,你去哪裡了,我們都快把人間大陸找遍也沒找到你。”
“小夭,你如今修爲是已經皇境巔峰了嗎?”應泱詫異地問。
“嗯……”小夭應着,眼睛卻看着聞天,“我去九天了。”
臥生的心一緊,想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小夭!”
“你去九天?”梵梵愣住了,“你怎麼會去九天?”
周圍的妖獸都已經退下,只剩下幾個血魔和聞天,聞天慢慢地走了過來,站在小夭的面前,聲音微冷地問,“既然去了九天,爲何還要回來?”
“我……”小夭的小臉血色全無,“想阻止這場戰爭的。”
“爲什麼?”束離皺眉問,“神族要侵犯在天堡,你爲何要阻止?”
小夭沒有回答,她看着聞天,“你殺了玄元神將嗎?”
“肯定是死了,尊主出手,怎麼可能會留他一命。”耀風得意地說。
“耀風。”臥生輕聲喝道,“你們先回在天堡。”
聞天目光沉冷地看着小夭,“玄元……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小夭說,“我跟他也不是很熟,他說,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周圍忽然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過了許久,梵梵才輕輕地拉住小夭的手,“小夭,你剛剛說什麼,你在開玩笑吧?”
她也希望這是一個玩笑。
“我們先回在天堡。”臥生低聲對小夭說。
“臥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束離皺眉問,“小夭是玄元的女兒,她不是凡人,她是神族,對嗎?”
原來小夭的修煉天賦不是奇蹟,她是有神族血統的,所以她修煉不了血魔,只能修煉正統武道,而且在短短時間就已經是皇境巔峰。
“今日看到玄元受傷時,我纔想起小時候見過他。”臥生淡淡地說,如果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阻止小夭去見玄元的。
說他自私也好,他是不會讓小夭跟玄元相認的。
但已經太遲了。
“那……”如果玄元就是小夭的父親,小夭豈不是成了他們的敵人?
他們能夠跟小夭在戰場上兵戎相見嗎?
這個可能想象都覺得可怕。
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向聞天,完了,尊主剛剛纔將玄元給重傷了,而且玄元絕對是凶多吉少,小夭這麼喜歡尊主,她此時心裡是怎麼想的?
其實,他們也都看出來了,尊主應該是對小夭有情的,這些天,尊主總是一個人獨處,而且還經常去小夭的房間,他們又不是瞎子,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可是,怎麼轉眼間,尊主就成了小夭的殺父仇人?
“你回來作甚?”聞天面無表情地問,“既然已經回到九天,那就好好地當你的神族,在天堡不適合你。”
“尊主……”臥生震驚地看向聞天,他這是要趕走小夭嗎?尊主明明很擔心想念小夭的,爲什麼又要趕走她?
小夭的眼眶微微地發紅,她直直地看着聞天,“你是要趕我嗎?”
聞天眼底閃過一抹幽光,他冷冷地說,“我們妖獸和神族是勢不兩立的,你既然是九天神族,那就不該留在這裡。”
“尊主……”應泱和梵梵都不忍地開口,小夭又不是別人,她是他們的妹妹啊。
“進堡。”聞天下令,不再理會小夭徑自進了在天堡,聲音冰冷地傳出來,“外人一律不得進在天堡。”
這裡有誰是外人需要他特意說這句話?
小夭嘴角浮起一個嘲諷的笑,不就是在說她嗎?
原來她在聞天的眼中,已經是外人了。
“尊主!”所有人都想要替小夭求情。
聞天卻像沒有聽見,轉眼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你們進去吧。”小夭含笑說,“我不適合再進去在天堡的。”
“小夭,尊主不是這個意思,他肯定是在氣頭上才這樣說的。”梵梵急忙解釋。
怎麼會呢,聞天從來不會有氣頭上的衝動這樣的情緒。
他早就知道她跟神族有關,說不定也早就知道玄元就是她的父親。
不過是……從來沒有在乎過她的感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