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翎之的確已經解毒了,只是解毒的過程大概是他這輩子都不願意回憶的痛苦。
他在解毒之後立刻趕回京都,以爲能夠在第一時間見到讓他思念許久的小堂妹,可是,回到京都才知道,夭夭至今都還不知所蹤,就連皇甫宸都沒有蹤影,他派出去找夭夭的屬下也沒有任何消息。
“侯爺,靖寧侯來了。”一身玄色衣裳的冷梅從書房外面走了進來,低聲對站在窗邊的陸翎之說道。
“請他進來。”陸翎之淡淡一笑,他前腳纔剛回到京都,唐禎這麼快就知道消息了。
唐禎大步從外面走進來,看到氣色比之前好了不少的陸翎之,大喜地叫道,“延至,你看起來似乎不錯,這些天都去哪裡了?”
“去了西疆一趟。”陸翎之含笑說着,示意唐禎坐到茶几的另一旁,“偶遇了一個西疆毒師,請他替我解了身上的七日痛。”
“真的?”唐禎聞言大喜,“如此說來,你身上已經沒有餘毒了?”
陸翎之笑着頷首,他沒有說的是,雖然是不用受七日痛的折磨,可他的身子卻不如以前,他還需要付出百倍的努力,才能恢復武功,“最近沒什麼事吧?”
他問的自然是京都和宮裡,其實他更想知道宮裡的情況,將葉瑤瑤先給墨容湛之後,墨容湛會像當初寵愛雙兒一樣寵愛她嗎?若是能夠因此將夭夭給忘記了,那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倒是沒什麼事,皇上過幾天就該回來了。”唐禎低聲說,“應該會把夭夭一道帶回來的。”
陸翎之臉色微微一變,“夭夭?”
唐禎低聲說,“是,這件事你還不知情,夭夭跟皇甫先生一同去了趙家島,前陣子趙家島的趙明霄宣稱要立國,恰好皇上去找夭夭,便將趙家島收服了,可能會耽擱了些天,不過,如今夭夭應該是跟皇上在一起了。”
“趙家島?”陸翎之捏緊手中的茶杯,皇上和夭夭在一起……以皇上對夭夭的決心,這一路上還會放過她嗎?
想到他的小堂妹會成爲墨容湛的女人,陸翎之心頭便有股想要殺人的衝動。
唐禎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陸翎之,“……你應該聽說過前朝武帝的親生母親就被軟禁在趙家島上,趙家島周圍都是石陣,夭夭是跟着他們的島主進島的,皇上是真的很在乎夭夭,不然也不會親自去找她。”
陸翎之自然是聽說過趙家島的,也知道趙家島的島主不是簡單的人,但是……這不對!皇上怎麼還有心思去關心夭夭,那葉瑤瑤呢?葉瑤瑤纔是他心心念唸的救命恩人,皇上最在乎的女子難道不是以前的救命恩人嗎?
“皇上親自去找夭夭了?”陸翎之不敢置信地再次問道。
“是啊,所以你就別擔心將來夭夭會失寵。”唐禎勉強地笑着,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子寵愛,這滋味並不好受。
陸翎之將茶杯輕輕地放了下來,好一會兒才壓住心頭的震撼和狂躁,“皇上怎麼可能放下京都的事情去找夭夭……”
“皇上就是這麼做了。”唐禎說道。
“……”陸翎之良久不語,這麼說來,夭夭在皇上心目中比他想象的更重要。
唐禎拍了拍陸翎之的肩膀,“如今你回來就好了,倒是能替我分擔不少事情,東慶國馬上就要派使者前來,到時候又有許多事情要忙了。”
“那葉瑤瑤呢?”陸翎之低聲地問道,他記得墨容湛已經讓人將葉瑤瑤接進宮裡了,難道還沒有立她爲妃嗎?
“若不是這個葉瑤瑤,夭夭還不會去趙家島。”唐禎無奈地說道,“夭夭以爲皇上想要立她爲妃,一氣之下才去了趙家島,皇上已經將葉瑤瑤送出宮了,倒是太后時常會讓她進宮相陪。”
陸翎之回來京都不到兩天,他刻意不去打聽葉瑤瑤的消息,是以爲她已經成了墨容湛的妃嬪,他不想讓墨容湛知道他在關注着葉瑤瑤,卻沒想到會錯漏這麼重要的消息。
“葉瑤瑤……住在宮外?”陸翎之皺緊眉心,連一個封賞都沒有嗎?
唐禎笑道,“這個女子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夭夭即將回京都了,說不定她回來之時,就是她跟皇上的大婚之日。”
陸翎之眸色一沉,他絕對不會將夭夭嫁給皇上的。
他已經失去了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送走了唐禎,陸翎之在書房裡猶豫了大半天,才終於決定去找陸世鳴。
自從陸雙兒被廢,陸家在京都的地位就有些微妙,本來就不是名門世家,只是憑從龍之功封的爵位,又因爲陸雙兒曾經的得寵在京都一時無兩,可到底好景不長,看不起陸家的人大有人在,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少,所以,隨着陸翎之的離開,陸夭夭的失蹤,陸家在京都就更加沉默了。
好在陸老夫人是個沉得住氣,且有遠見的人,她下令陸家所有人都要謹慎自己的行爲,儘量減少外出應酬,倒也少聽了許多別人的奚落。
陸世鳴正在上房陪着老夫人說話,他剛剛得知了女兒的消息,立刻就要告訴老夫人了,免得老夫人日夜都擔心着夭夭。
“我說了,夭夭和皇甫先生在一起不會有危險的。”陸老夫人含笑說道。
若是沒有危險,皇上也不會親自去找她了!陸世鳴怕老夫人擔心,所以沒有說出其他實情,何況皇上去找夭夭這件事是秘密,朝堂沒有其他人知道,要不是夭夭是他的女兒,皇上肯定也不會透露給他知道的。
“過幾天就回來了,如今延至也在京都,我們陸家會苦盡甘來的。”陸世鳴安慰着陸老夫人,這些天陸家上下都是惶恐不安的,他都看在心裡,雖然已經努力去讓大家安心,可陸翎之不在,還是少了點什麼。
陸老夫人含笑地點頭,她如今也不求陸家如何榮華富貴了,只要子孫都平平安安就好,至於將來夭夭能不能當皇后,她覺得聽天由命即可,無需再強求了。
正說着,陸翎之從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