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善善沒有從葉蓁那句大家都一樣聽出端倪來,她又哭了一會兒,才覺得作爲戰俘,她這樣哭得好像一點面子都沒有,就算要被殺死,她也要死得有尊嚴。
葉蓁本來是想要告訴金善善自己是個女子,正要說的時候,吳衝已經回來了,她想起還不知情況的墨容湛,便先去見吳衝,留下金善善繼續留在營帳裡。
“你說什麼?皇上受傷了?”葉蓁驚叫,墨容湛怎麼會受傷,她哥哥居然沒告訴她。
吳衝低着頭說道,“是在霞州受傷的,皇上已經回白攏城醫治了,傷得好像很重。”
葉蓁心裡一陣發慌,她想起傷兵營裡那些傷兵的傷勢,更知道在軍營中想要有什麼上好的藥材是極不容易的,萬一墨容湛的傷太重不能醫治怎麼辦?
“快,帶我去見他!”葉蓁急忙說道,她現在就想立刻見到墨容湛。
吳衝瞠圓了眼睛,“郡主,葉將軍會讓您離開流沙城嗎?”
“他同不同意我也要去的,難道我能眼睜睜在這裡等着,萬一……”她都不敢想萬一墨容湛受傷太重的後果了。
“葉將軍好像不在軍營,我們掩護郡主離開這裡是可以的。”薛林說道。
“對,我去拿藥箱,立刻就走。”葉蓁說道,她現在後悔沒有早點去找墨容湛了,也不知道他傷得怎樣。
吳衝小聲問道,“郡主,您不擔心皇上知道您在流沙城了?”
葉蓁跺了跺腳,“如今還在乎這個嗎?”
“是。”吳衝輕咳了一聲,心想早知道這樣,那之前的遮掩都白費了,還不是一樣要被皇上知道呀,不,皇上早就知道了,只不過郡主一直不肯去找他,所以他只能來一招請君入甕。
吳沖和薛林掩護葉蓁去了白攏城,其實他們早就安排好了,根本不會讓葉淳楠發現,只是怕被葉蓁懷疑,所以還是要做做樣子。
流沙城去白攏城不遠,相距就十里路,可是,因爲墨容湛的身份,她一個易容成大夫的小人物根本見不到他,要不是吳衝找到沈異,那些副將還不肯他們接近主帥的營帳。
“郡主,皇上吃了藥纔剛剛睡下,您進去吧。”沈異低着頭對葉蓁說道。
葉蓁一顆心早已經飛到墨容湛的身邊,聽到沈異這麼說,立刻就打起簾子進去了。
沈異看了吳衝他們一眼,默默地離營帳遠一些。
墨容湛的確是躺在牀榻上,不過這營帳裡面除了他,還有別的人在這裡。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一個穿着醫女服飾的年輕女子厲聲喝着葉蓁。
葉蓁覺得她的聲音很耳熟,擡頭打量她一眼,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居然是高雪萍!
她曾經和高雪萍是同窗,後來兩人一同進宮成了醫女,只是高雪萍處處看不慣她,甚至還和黃醫官一起針對她,後來她們師徒二人被調到地方醫營去了,沒想……他們居然到軍中來了。
還好福公公是認出葉蓁了,在她還沒開口的時候,已經對高雪萍說道,“高醫女,皇上已經無大礙,你先下去吧。”
高雪萍疑惑地看了葉蓁一眼,輕輕地點頭,“福公公,那我先下去了。”
待高雪萍一走,葉蓁立刻就來到牀榻旁邊,“福公公,皇上沒事吧?”
福公公卻是一臉驚訝地看着她,“郡主,您……您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易容成什麼樣子了,難怪那個高醫女沒認出來。
葉蓁咬了咬牙,伸手握住墨容湛的大掌,“福公公,你下去吧,我在這裡陪着皇上就行了。”
“是。”福公公心想他巴不得早點退下去呢,皇上這幾天都憋了不知多久,留下來少不得要被罵的。
營帳裡只剩下葉蓁了。
她低眸看着他俊美的臉龐,指尖輕輕地撫摸他的眉骨,“阿湛。”
墨容湛本來還想繼續裝睡,鼻息間是她獨特的甜糯的馨香,她柔軟的指尖落在他的臉龐上,他的心一陣悸動,忍不住睜開一雙銳利的黑眸。
“誰?”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佯裝並不知是她。
“阿湛,你醒了?”葉蓁臉上一喜,“你怎麼樣,哪裡受傷了,我看看。”
墨容湛微微眯眼看着她,“夭夭?”
葉蓁雙手正想解開他的衣襟,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她想起這些天一直小心翼翼不讓他知道她在流沙城的,“是我……”
“你怎麼會在這裡?”墨容湛挑了挑眉,坐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我……那個……”葉蓁一時緊張找不到藉口,眼睛落在他微微敞開的胸膛,立刻伸手拉開,“你不是受傷了嗎?哪裡受傷了,我看一看。”
墨容湛立刻抓住她的手,他哪能讓她知道自己沒受傷,“只是一點小傷,沒什麼大礙,倒是你,誰送你到這裡來的?”
“真的沒事嗎?”葉蓁左右言他,就是不想回答他的問題,“阿湛,你嚇死我了。”
這個小丫頭!墨容湛在心裡暗暗發笑,將她抱進懷裡,“打戰哪裡有不受傷的,你怎麼又往臉上貼東西了,去洗乾淨了。”
葉蓁將臉埋在他胸前,忐忑半天的心總算安然落地了,“我這樣才方便啊,要是不易容,哪裡好出門了。”
墨容湛捧着她的臉,薄脣輕輕地落在她的粉脣上,雙手緊緊地將她鎖在懷裡,將她吻得透不過氣了才放開她,“在朕面前不許易容。”
“我一會兒就洗掉了。”葉蓁吃吃地笑道。
“嗯,你從東慶國來的,那邊沒什麼事了?”墨容湛強忍着想要將她壓在身下懲罰一頓的衝動,低聲問着她在東慶國的事情。
葉蓁搖了搖頭,“已經沒事了,柳聞學已經被抓了,對了,那個萬子良怎麼樣了?是不是不會再攻打流沙城了?”
墨容湛淡淡地問,“你怎麼知道萬子良?又怎麼知道流沙城?夭夭,你究竟是爲何到這兒來?”
“……”墨容湛一連幾個問題,問得葉蓁想要打自己的臉,她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又讓他給生出疑惑了。
“我……”
“嗯?”墨容湛眸色淡淡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