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子良下令讓一直潛伏不動的二十萬大軍到荒原,眼看荒原真正的大戰一觸即發,北冥國國內卻傳出內亂的消息。
安河城的二十萬大軍裡面真正的士兵並沒有多少,都是後來北堂鈺下旨強行徵兵來的平民百姓,而且爲了節省糧草,這些百姓根本沒吃過飽飯,所以纔會在面對錦國幾萬精兵的時候潰不成軍。
他們都是人,是別人的父親,丈夫,兒子,如今在沙場死得冤屈,在北冥國的家人怎麼可能不心疼,更別說被人稍微挑撥,一下子就激起了民憤。
北冥國的內亂幾乎掩蓋不住地傳到安河城,在安河城的士兵本來就無心戀戰,何況他們也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他們是被當炮灰了,所以當內亂開始爆發的時候,他們也不肯繼續留在安河城,全都抗議要回去了。
他們有自己的家人,內亂時期到處都是危險,他們怎麼能放心自己的妻兒老父母。
海罡對這些無辜的百姓一直有愧疚之心,此時內亂一起,他只好睜隻眼閉隻眼,讓這些人都離開安河城,反正他吃了幾次敗仗,將來萬子良肯定會將過錯推到他身上,既然他和金大將軍是同樣的命運,何必還要再作孽。
齊若水對於他的做法是十分不滿意,眼看安河城僅剩的十幾萬士兵只剩下數萬,她直接來到海罡的營帳,怒聲地質問他,“霞州還沒有退兵,你怎麼能讓你的軍心渙散到這個地步,你還要拿什麼去跟墨容湛打戰。”
“北冥國和錦國的戰爭本來就不是在這裡,我只要守住安河城就行了。”海罡還是那副憨厚的樣子,對於齊若水的氣急敗壞,他卻顯得太氣定神閒了。
“你就不怕墨容湛帶兵攻打過來嗎?”齊若水怒聲問道。
海罡笑說,“安河城易守難攻,墨容湛不會輕易打過來的,巫王,不如你還是放鬆心情等着荒原那邊傳來捷報吧,萬子良手中的二十萬士兵可不像安河城這邊的小蝦小將,那是真正日夜訓練的精兵,錦國兵力如今分開各處,荒原那邊了不起只有十萬精兵了,以卵擊石,萬子良哪有不勝的道理。”
“聽你的語氣,似乎不太想萬子良勝利。”齊若水冷笑。
“萬子良並非我北冥國人,他不顧我北冥百姓的生死,就算勝利了又如何?”萬子良是爲自己打戰,並非爲了他們北冥國,海罡不覺得自己該高興。
齊若水目光陰沉地看了海罡一眼,西涼王都傳來的消息越來越讓她心寒,完顏熙已經下令封了祭司殿,朝廷中反對的大臣同樣被革職查辦,拓跋玄元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到王后當年的侍女,證明了王后並非完顏熙所殺,如今完顏熙是坐穩西涼王的位置了。
這也代表她齊若水將來在西涼是不可能生存下去,除非她有足夠的兵力在手,那才能夠殺回去。
她到底是小看皇甫宸了。
完顏熙能夠走到今日,一切都是皇甫宸的功勞。
她當日應該殺了他,就不會有如今的局面了。
“巫王,你若是想要借兵,還是要去找萬子良,你在我這裡,我只怕是做不了主的。”海罡看了看齊若水笑道。
她當然知道得跟萬子良借兵才行,可如今她失去西涼王超,萬子良憑什麼還會給她借兵?除非她能夠將萬子良的頭號大敵墨容湛抓住,與他談條件。
齊若水將海罡打量了一眼,“以前聽說海將軍和金將軍是北冥國皇帝的左臂右膀,如今看來,你們連萬子良的一個手指都比不上,本座真是失望。”
“巫王不必挑撥離間,我並非金大將軍脾氣急,被人一激便動怒,我們領兵打仗不輸給萬子良,只是心狠手辣這點不如他。”海罡笑了笑說。
齊若水輕哼了一聲,轉身走出營帳。
荒原,軍營。
萬子良剛剛收到北冥國內亂的消息,他的臉色變得陰雲密佈,“怎麼回事?是誰挑起內亂的,如今就剩一下老幼婦孺,她們能引起睡眠樣的亂子,消息是怎麼傳到安河城的?”
如果只是國內一些老幼婦孺在哭鬧,萬子良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可事情一旦傳到軍營,那一切就不同了,必定會軍心不穩,畢竟每個士兵都不是天生天養,他們還有家人在北冥國。
“聽說是幾個逃避徵兵的男子,平日裡遊手好閒不幹什麼正經事,偏偏在最近忽然就揭竿而起了,萬將軍,安河城那邊已經大亂,軍隊只剩下數萬人。”
萬子良聞言大怒,“海罡這個廢物!”
“將軍,那我們該怎麼辦?”有副將問道。
“皇上會不會下令讓我們回去鎮壓內亂?”
“就怕還沒到荒原的那二十萬大軍聽到這個消息,到時候軍心不穩,對我們是大有不利的。”
萬子良聽着幾個心腹在議論,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在營帳裡來回地度步。
他安排了那麼大的局面,如今正是可以收網的時候,北堂鈺居然沒有控制好內亂的局面,萬子良心裡怎麼會不憤怒,他這一生極少吃敗將,上次在他手裡被墨容湛奪去霞州,這是他此生最大的恥辱,所以他說服北堂鈺支持他的這個計劃,就是想要一舉奪下錦國大半城池,如今他還沒能從錦國拿到半座城池,難道就要收兵了?
不!他怎麼甘心!
萬子良仔細地想着,“荒原如今兵力不足,我們先將荒原搶奪下來,等二十萬大軍到了,我們進攻城內。”
“萬將軍,我們如今少了西涼大半兵力,未必能夠打得下荒原啊。”
“葉淳楠不在軍營中,想來是去支援墨容湛了,這是個機會,在他們發現不對勁之前,我們先把唐禎殺了。”萬子良冷聲說道。
“好,唐禎也是錦國一員大將,若是能夠將他殺了,那是錦國一大損失,對於我們來說極有益處。”副將說道。
萬子良沉沉地點頭,“吩咐下去,整兵待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