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翊綺的開車技術一流,顯然已經有好幾年的車齡了,路上柳下惠本來想問樑翊綺那日爲何喝酒,但是一想肯定又是和她父母的事有關,所以沒問。
不過心下一想,當時樑翊綺酒後開車,即使沒遇到自己抓賊,也遲早會出事了?柳下惠的心裡之前對那事一直耿耿於懷,有些愧疚,此時頓時舒服多了。
不時,柳下惠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一下正是柳海娜的號碼,立刻接通了電話,就聽柳海娜在電話那頭問道,“柳大夫,你答應今天去幫林雨看病的呢?怎麼不在學校?”
“哦,昨晚……”說到這裡,柳下惠不禁瞥了一眼開車的樑翊綺,立刻道,“昨晚有點事,沒在學校過夜,我這就回去,要不柳老師你先去林雨家,我一會就到!”
“不用了!”柳海娜立刻在手機道,“林雪太着急她姐姐的病情了,所以把她姐姐帶到學校來了,我們就在學校的醫務室等你吧?”
柳下惠應了一聲,掛了手機,這時見樑翊綺瞥了自己一眼問道,“柳老師?你和柳老師很熟麼?”
“吃醋了?”柳下惠笑着問樑翊綺道,“是不是後悔沒答應現在就嫁給我?不過已經遲嘍!”
“鬼才吃醋呢!”樑翊綺悶哼了一聲,雖然嘴裡這麼說,但是總覺得心裡怪怪的,一時也不說上來是什麼感覺,“柳老師很多男人追的,我怕柳老師根本不會看你一眼,到時候哭的是你!”
柳下惠笑了笑,還沒說話,就覺得腦袋一疼,鼻子間頓時開始流血了。
樑翊綺見狀立刻想到昨晚看過柳下惠師傅的信,知道柳下惠鼻子出血的原因,立刻將車開到路邊,拿出面紙遞給柳下惠,“你這樣經常流血也不是辦法啊,你有多少血流啊?”
柳下惠擦了擦鼻子,沒有說話,心中暗想也是,現在哪是追女生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杏林春的人,然後取出自己腦子裡的銀針,看看自己能不能恢復那段記憶。
柳下惠一連擦拭了幾張面紙,鼻子才止住血,樑翊綺這時一臉擔心地看着柳下惠,“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找到杏林春的人的!”
柳下惠這時看向樑翊綺,“你這麼熱心做什麼?不會已經把叔叔我當你老公了吧?”
“你想的美!”樑翊綺這時立刻在柳下惠的肩膀上捶了一下,“不是說好了,不許再提這件事?”
柳下惠被樑翊綺這麼一錘,頓時覺得肩頭一痛,樑翊綺見狀,“喂,裝什麼呢,我那纔多大力氣?”
柳下惠這時將汗衫領口拉開,露出了肩頭,只見肩頭了清晰的兩排牙齒印,“你說你是不是屬狗的?”
樑翊綺詫異地看着柳下惠的肩頭,想了半天沒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你意思是我咬的?”
“難道是我自己咬的不成?”柳下惠說着還覺得背部一痛,伸手去摸了一下更痛,立刻將汗衫脫掉,“你看看我後背怎麼了?”
“呀……”樑翊綺一臉吃驚地看着柳下惠的後背,“你後背怎麼這麼做的抓痕,你昨晚和人打架留下的麼?”
柳下惠知道是抓痕後,立刻心中一動,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本來柳下惠還想調笑樑翊綺幾句,但是一想,既然你不想娶人家,又何必開這種玩笑,立刻點頭道,“是吧!”
樑翊綺見柳下惠的鼻子沒有再繼續流血,這才繼續開車往學校而去。
柳下惠卻看着窗外一陣出神,昨天和樑翊綺發生關係,其實自己根本就不記得過程是怎麼樣的,想必樑翊綺也是如此吧。
“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次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沒了?”柳下惠心中苦笑一聲,但是隨即又想到了自己幻覺中出現的那個女人,自己完全不記得是不是和那女人有過關係,也許那個女人才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
柳下惠一陣胡思亂想時,樑翊綺已經開車到了學校,進了大門後,直接開到了醫務室門口,按了幾下喇叭,柳下惠這纔回過神來。
醫務室裡這時走出來兩個人,一個是穿着護士服的尹晗,一個正是柳海娜,兩人見柳下惠居然是坐着跑車進學校的,不禁都是一愕。
“謝了!”柳下惠說着連忙下車,卻聽車裡的樑翊綺這時衝着自己叫了一聲,“記住我們的約定!”說着便開着車而去。
“柳大夫!”尹晗這時看到柳下惠的汗衫已經被撕破,而且上面有血跡,立刻一驚道,“你沒事吧?”
柳下惠笑着搖了搖頭說沒事,見柳海娜也在詫異的看着自己,連忙道,“哦,路上遇到的學生,就坐了下順風車!”
柳海娜也只是簡單地看了柳下惠幾眼,覺得今天柳下惠有些奇怪,但是也說不出哪裡不同,立刻道,“林雪和林雨已經來了!”
柳下惠聞言立刻進醫務室,只見翁貝茹此時穿着白大褂,正在幫林雨做着簡單的檢查,林雪則是站在牀邊,一見柳下惠進門了,立刻叫了一聲道,“柳大夫!”
翁貝茹聞言轉身看了柳下惠一眼,這時轉過身來道,“柳大夫的診斷沒有錯,心臟沒有什麼問題,而是胃上有問題!”
林雪這時立刻道,“這個可惡的庸醫,耽誤了我姐的病情,我一定饒不了他!”
“我奇怪的是……”翁貝茹一邊放下手裡的醫療器材一邊道,“這麼簡單的胃病,就連我都可以看出來,爲什麼醫院會診斷錯誤?市立醫院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纔是!”
林雪和柳海娜聞言也是一時愕然,想不出什麼原因,柳下惠則是走到病牀邊,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林雨。
“柳大夫!”林雨見狀連忙想要坐起身來,卻被柳下惠阻止了。
柳下惠去自己的辦公桌前拿出了自己那套銀針,隨即取出一根銀針來,突然想到自己腦子裡也有一根,心中暗道,“如果也是這麼長的銀針,CT爲什麼查不出來呢?”
柳下惠想着隨即心中一動,立刻想到了師傅用的那套銀針裡,有一套專用的小號銀針,最小的細如髮絲,短只分毫,應該是那種銀針纔是。
“柳大夫!你臉色好像不太好!沒什麼事吧?”翁貝茹見柳下惠一陣出神,連忙問了一句,見柳下惠那被撕壞的汗衫,立刻又問道,“你不是路上被搶劫了吧?”
“哦,沒事!”柳下惠被翁貝茹這麼一叫,這纔回過神來,心中暗道,臉色不好?那是昨晚精力消耗的太多了,也不知道藉着藥效做了多少次。
柳下惠拿着銀針走到病牀前,拉上簾子,給林雨開始鍼灸,林雨不是什麼大病,主要是用錯藥了,有些藥物中毒,還有胃病一直在脫,所以從簡單的胃病拖成了胃潰瘍。
“你們覺不覺得,柳大夫今天有些不一樣?”林雪在柳下惠爲自己姐姐施針的時候,低聲問了一句其他幾人,“臉色好蒼白啊!”
翁貝茹雖然心裡也有些擔心,但是嘴上卻道,“他自己都說沒事了,應該沒什麼事吧?”
柳海娜也是一陣奇怪,但是卻沒有說話,雖然她感激柳下惠救了小憶,也幫了林家姐妹,但是畢竟和柳下惠還沒熟到什麼都能說的地步。
只有尹晗是一臉的擔心,她見今天柳下惠一臉蒼白,而且身上滿是血跡,立刻就想到了柳下惠告訴自己,他得絕症的事,心中一陣糾結,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小晗,你怎麼了?”翁貝茹看出了尹晗的臉色有異,立刻問道,“你臉色怎麼也一下子白了?”
“哎呀,我不知道要不要說了!”尹晗連忙道,“柳大夫可能活不久了!”
“啊?”翁貝茹和柳海娜還有林雪聞言,腦袋都是一蒙,翁貝茹連忙道,“小晗,你在說什麼?什麼他活不久了?”
尹晗立刻道,“柳大夫不讓我說的!”
翁貝茹連忙道,“你話都說到這了,還留一半,不是想把人急死麼?”
“你們也知道柳大夫經常流鼻血的事了!”尹晗壓低聲音道,“上次柳大夫去醫院檢查完,回來就說醫生查出他是絕症,沒法救了,而且他不讓我說到處說!”
“絕症?”翁貝茹頓時腦子一蒙,隨即連忙搖頭道,“怎麼可能,那小子看上去那麼健康……”
翁貝茹說到這裡,又覺得不對,今日的柳下惠臉色的確難看,按照尹晗說的,還真有點像,難道柳下惠真的得絕症了?
“我不相信!”林雪連忙道,“柳大夫醫術那麼高,怎麼可能治不好自己的病?”
尹晗立刻打消了林雪的想法,“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做,醫者不自醫麼?”
幾個人都是一陣沉默,這時卻聽醫務室內傳來拉開簾子的聲音,柳下惠已經幫林雨做完的鍼灸,“你先休息一下,一會我陪你們去市立醫院,找你的主治醫生,先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再說!”
林雨感激的握住柳下惠的手,“柳大夫,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柳下惠輕輕拍了拍林雨的手,“你的病沒什麼大礙,主要就是胃潰瘍,加上你一直都吃錯藥,有一些藥物中毒,再加上你誤以爲是心臟病,造成了心理壓力,所以看上去纔像是不治之症,放心吧,沒什麼問題!”
這時窗外一律陽光照射在柳下惠的身上,衆人看着柳下惠,就好像看到柳下惠周身都在散發出耶穌一樣的光芒。
自己得了絕症,卻從來不提,一心一意只在救人,平日只是嬉笑示人,從來不把自己的痛苦與人分享,這樣的人格何其高尚。
柳下惠這時見幾個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還以爲她們看出自己昨夜是做了什麼事一樣,立刻衝着幾個女人尷尬的一笑。
幾個女人見柳下惠如此,越是認爲柳下惠可能真的得了什麼不治之症,都暗暗道,既然柳下惠不願意提起,那自己就也裝作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