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心裡突然想到一個人來,醫科大畢業的,現在也是大夫,而且跟着自己施過幾次針,打過下手,再合適不過了,就是不知道她自己願不願意。
柳下惠想到這裡,立刻對冷漠道,“準備回古陽吧!”
柳下惠說着起身,連聲對柳海娜這個姑姑連聲道謝,又詢問柳海娜何時回古陽後,這才和冷漠離開了茶館,回了江東飯店。
路上冷漠笑着對柳下惠道,“真沒想到,柳老師居然是你姑姑輩?”
柳下惠沒有說話,從他知道自己是杏林春傳人開始,所聽到的,接觸的,都是柳家後人不得善終的事。
柳下惠自己父親入獄,母親難產而死,柳宗延一家滅門,柳濟祖也被牽連至死,究竟這當中有沒有什麼關聯?
難不成真是柳家祖上做了什麼違背天理的事,所以柳家纔有此惡報麼?
柳下惠是學醫的,不信鬼神,況且他知道有時候鬼神不可怕,可怕的是人,這時問冷漠道,“上次你去看我父親,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
“沒有!”冷漠搖了搖頭,“顯然伯父不願意提及當年的事,我覺得除了不願意讓你摻和進來之外,可能還有什麼其他的難言之隱!”
“我想親自去一趟監獄!”柳下惠對冷漠道,“你能不能幫忙?”
“我幫忙不是問題!”冷漠對柳下惠道,“問題是在於伯父不想見你,只要他不願意見你,監獄就不會批示你去探監,這點比較麻煩!”
柳下惠一陣沉默後,這纔對冷漠道,“回古陽後,你再去探監,將柳宗延一家的遭遇告訴他,也告訴他我從粱湛手裡拿回杏林春了,看看他什麼反應!”
“好!”冷漠對柳下惠道,“要不要我將你腦子的問題告訴伯父,說不定他有什麼辦法呢?”
“杏林春的傳人有章法,我師傅和柳宗延是學醫的,我父親應該是學藥的,他即使知道了,也只能徒增煩惱罷了!”柳下惠對冷漠道,“還是不要告訴他了,我自己想辦法!”
冷漠聞言也是一陣長嘆,“你們父子明明都擔心對方,卻搞成現在這樣……”
剛到江東飯店門口,柳下惠就接到喬璐璐的電話,“柳大夫,叫上冷姐姐來喝酒吧,我有幾個朋友想見見你!”
“現在?”柳下惠猶豫了一下,知道這個喬璐璐肯定又和她的那些朋友吹噓自己有多厲害呢,想着立刻道,“算了,明天我們要回古陽了,就不去了!”
“什麼?這麼快就要走啊?”喬璐璐立刻對柳下惠道,“那就更要來了,就當是我給你們踐行的!”
柳下惠這時看向冷漠,將喬璐璐相邀的事告訴了冷漠,冷漠道,“要不就去一趟吧,反正明天也回去了,在省城也沒什麼事了!”
柳下惠這纔拿着電話答應了下來,問了地址後,和冷漠一起坐車趕了過去,到了喬璐璐的包間,果不其然,喬璐璐更和她的幾個朋友吹着柳下惠的神針有多厲害呢。
喬璐璐見柳下惠來了,立刻對着自己的朋友介紹,幾個人輪番上前敬柳下惠酒,最主要的是向柳下惠諮詢了一些身體的小毛病。
柳下惠只是看了一下幾個人的臉色,就看出幾人的毛病了,無非也就是時下年輕人常犯的一些毛病,但是在那幾個人看來,柳下惠能一眼看出自己的毛病,立刻將柳下惠奉爲神明一般。
喬璐璐更是洋洋得意的和幾個人吹噓一番,好像柳下惠就是她親哥一樣,中途喬璐璐接了一通電話,臉色一變,隨即對着電話道,“我們在喝酒呢,你不開心的話就一起過來吧!”
掛了電話後,喬璐璐纔對柳下惠道,“銘哥哥這幾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不開心,想找我一起喝酒,我讓他一起來了,柳大夫你不介意吧?”
柳下惠聽喬璐璐這麼說,頓時明白高銘爲什麼不開心,再說喬璐璐都已經在電話裡讓高銘來了,自己還能說什麼?
沒一會功夫包間房門打開,高銘出現在了門口,臉色紅潤,顯然已經喝了不少酒了,高銘頭髮蓬亂,一副頹廢樣。
高銘剛進門就看到柳下惠居然坐在這裡,臉色頓時一沉,對喬璐璐道,“他在這裡,你爲什麼電話裡不告訴我?”
“怎麼了?”喬璐璐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高銘道,“我是先約的人家柳大夫好不好,況且人家柳大夫都沒介意你來!”
“璐璐!”高銘這時一臉委屈的對喬璐璐道,“你不知道麼?我辛辛苦苦研究了一個多月的新菌體,就是因爲這個小子的一句話,就全他媽泡湯了!”
“你居然還說髒話?”喬璐璐看出高銘已經喝了不少了,立刻對高銘道,“我不知道什麼新菌體,但是今天柳大夫是我請來的客人,請你放尊重點!”
“說髒話?”喬璐璐不護着柳下惠還好,她越是護着柳下惠,高銘心裡就越是不痛快,這時衝了進來,一把抓住桌上的一個酒瓶,朝着柳下惠就要砸過來,“我他媽還要揍他呢!”
喬璐璐的幾個朋友都認識高銘,見高銘發酒瘋,紛紛上前攔住了高銘,“銘哥,別衝動,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朋友!”
“誰他媽和他是朋友!”高銘雖然被人攔住,但是手裡的酒瓶還是出了手,直接扔向柳下惠,不過由於被人拉扯,酒瓶掉在柳下惠腳下砸碎了。
“銘哥哥!”喬璐璐見狀氣的直跺腳,“你這是要做什麼啊?你說的什麼新菌體,我聽爺爺說過,是菌體本身就存在很多問題,和人家柳大夫有什麼關係?就算人家柳大夫阻止你們研發了,也是爲你們好,他是怕你們的新藥出來害人!”
“害人?”高銘聽喬璐璐這麼說,心裡更是憋屈了,立刻一使勁將身邊的人全部推開,“他懂什麼?什麼藥開始研發的時候沒有問題?我們已經將毒性稀釋到最小化了,對人體已經產生不累多大的毒性了,而且你爺爺,我老師開始都是贊同的,怎麼這小子一來,就什麼都變了!”
高銘說着還衝着柳下惠道,“呸,什麼狗屁細菌學碩士,這年頭碩士用錢都買的到,誰他媽知道他的碩士怎麼來的?就你爺爺這個老糊塗信他……”
“你……”喬璐璐聽高銘的話越說越混,現在居然敢罵自己爺爺是老糊塗了,一時激動,立刻一巴掌打在了高銘的嘴巴上,“我不許你這麼說我爺爺!”
喬璐璐這一巴掌打的格外用力,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掌聲,都是一愕,高銘也被一巴掌摑的有些清醒了,也清楚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怔怔地站在原地。
喬璐璐見高銘一陣呆滯,也意識到自己可能出手太重了,但是畢竟對方罵的是自己爺爺,雖然知道自己出手重了,卻不承認錯誤,立刻對高銘道,“你要發酒瘋去別的地方,這裡不歡迎你!”
高銘這時看着喬璐璐半晌後,這才仰頭大笑,“我算什麼?我是個什麼東西?這麼多年來,我對你爺爺畢恭畢敬,對你有求必應,我是爲了什麼?我現在算明白了,我就是你們喬家的一條狗!”
冷漠聽不下去了,這時推了推柳下惠,低聲道,“這事和你有關,你去勸勸吧!”
“你覺得我勸的住麼?”柳下惠一直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不開口還好,如果開口了,高銘這小子肯定會順杆爬。
冷漠聞言微嘆一聲,連忙起身走向高銘道,“高大夫,你喝醉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那天我也在場,研究計劃只是暫時擱置,等以後有進展了,肯定還會重新啓動的!”
“你滾開!”高銘這時一把將冷漠推開,“你和柳下惠是一丘之貉,我不想聽你廢話!”
高銘一肚子委屈,一肚子的火正無處發泄,被喬璐璐打了,也不能還手,這時冷漠自己撞槍口上了,手下用力不輕,這一推居然把冷漠給推倒了。
“你太不像話了!”喬璐璐見狀朝着高銘叫了一聲,連忙過去扶冷漠起來,豈知剛扶起冷漠,就見地上居然有一攤血,臉色頓時一動,再看地上正好是高銘剛纔摔破酒瓶的地方。
“冷姐姐,你沒事吧?”喬璐璐見狀大驚失色,連忙問道。
柳下惠這時也按捺不住了,立刻站起身來,對高銘道,“你自己心裡有氣、憋屈都可以理解,有什麼不滿的你衝着我來就是了,你把氣撒在一個女人身上,你算什麼男人?”
柳下惠說着連忙蹲下身子去檢查冷漠的傷勢,好在冷漠只是扎着了手,身上和臉上都沒事。
柳下惠連忙扶着冷漠坐下,用紙巾幫着冷漠擦拭傷口上的血,又幫冷漠看看傷口裡有沒有殘餘的碎玻璃渣。
要是是柳下惠受傷出血,高銘不但不會有一絲悔恨,還會格外高興。
但是現在高銘見冷漠受傷見血了,這才清醒了過來,他只恨柳下惠一人,也沒想過讓別人受傷,心中頓時有了一絲悔意。
“不行,必須要用碘酒消炎!”柳下惠這時對冷漠道,“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冷漠連忙道,“一點皮外傷而已!”
這時喬璐璐的朋友已經去大堂要來了碘酒,這些酒吧之類的地方經常有鬧事的,所以店家自己也準備了一些常用藥品。
柳下惠給冷漠擦拭了碘酒後,這才鬆了一口氣,看着碘酒在冷漠的傷口上氧化,心中頓時暗道,如果將楛毒和碘酒在一起氧化作用,會是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