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翁貝茹說的,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柳下惠腦袋裡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如果還能有一點平息的跡象,他也會堅持。
怕就怕柳下惠在給病人扎針的時候突然疼一下,那時候鍼灸扎歪了,可是隨時可能要了病人性命的。
柳下惠見翁貝茹一臉堅定的模樣,加上此時已經沒有其他任何選擇了,只好點頭道,“那隻能交給你了!”
趙丹鳳卻在一旁問道,“交給她沒有問題麼?”
“放心吧!”柳下惠強忍着腦袋的疼痛對趙丹鳳道,“她可是我唯一的嫡傳弟子,況且還有我這個師傅親自坐鎮,不會有問題的!”
趙丹鳳聽柳下惠這麼說,也只好勉強接受,畢竟現在自己也躺在病牀上,雖然輸血還不算太多,但是她已經明顯感覺到體力不支,渾身乏力了。
此時的性命已經交託給柳下惠了,就算不信,也只能選擇全信柳下惠了。
柳下惠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中還是有些擔憂,雖然翁貝茹和自己沒有師徒的名分,卻早有師徒之實了,但是翁貝茹跟着自己學了這麼久,也都是看書多,實踐少,交給她,誰能真的放心?
但是手術必須繼續,柳下惠也只能選擇相信翁貝茹一定會成功了,立刻對翁貝茹道,“不要猶豫了,立刻開始第五次輸血!”
翁貝茹對剛纔柳下惠的四次輸血已經看的清清楚楚了,早已經瞭然於胸,立刻熟練的幫粱湛的肝臟輸血,動作雖然沒柳下惠的熟練,但是也不算太差。
柳下惠不禁也多看了翁貝茹幾眼,心中暗道,沒想到翁貝茹也是一個醫學奇才啊,只是看了這麼幾次,居然就能上手了,自己這個徒弟還真沒收錯。
輸血抽血後,柳下惠坐在一側立刻對翁貝茹道,“現在輸血者的血量已經接近了危險點,下一次輸血要減半!”
翁貝茹詫異道,“不是說要抽輸血者40%的血麼,如果減半的話,只怕達不到需求的量!”
柳下惠一邊指點翁貝茹給粱湛和趙丹鳳扎針,一邊對翁貝茹道,“這就是爲什麼要讓她在輸血前吃打量黑枸杞的原因了,聖人果本就是凝血固元的,它還有另外一個效果,就是可以提取學業精華,一般需要40%的血液,在打量服食聖人果後,只需要一半,甚至不到一般即可,這就是妻血化石法的最關鍵所在了!”
翁貝茹這才恍然,不住地點頭,不過柳下惠發現翁貝茹居然可以一心二用,一邊聽着自己的扎針講解,一邊又聽着自己說聖人果的作用,還可以專心的給病人扎針。
就算是柳下惠,都自認爲不一定可以做到,不禁多看了翁貝茹幾眼,頓時又覺得腦袋一痛,心中暗道,看來自己取針之日不遠了。
加上柳下惠的四次操刀輸血,翁貝茹此時已經給粱湛進行完第九次輸血和扎針了,柳下惠這時對翁貝茹道,“第十次開始,就需要給兩個病人同時扎針了,只要有一針扎錯了,或者扎深扎淺了,都可能出現意外情況!你顧得過來麼?”
翁貝茹雖然表面鎮定,但畢竟這是她第一次進行這種手術,心裡早就一陣亂跳了,要不是知道這次手術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她早就腿軟倒下了。
現在翁貝茹也只能硬着頭皮對柳下惠道,“顧得過來!”
柳下惠點了點頭,忍着頭疼去檢查了一下粱湛和趙丹鳳夫妻倆的脈搏後,這纔對翁貝茹道,“開始吧!”
翁貝茹立刻先給粱湛輸血,然後達到分量後,又給粱湛抽血,開始扎針前,翁貝茹倒吸了一口冷氣,左右手各拿一針,看着柳下惠,見柳下惠點了點頭後,迅速的給兩人同時扎針。
兩個病人需要扎針的穴位不同,這不但要同時繼續兩邊扎針的順序,還要找準了穴位,同時還要掌握好下手的輕重,看似簡單,實則難於登天。
不過翁貝茹此時已經別無選擇了,只能狠下心紮了下去,柳下惠其實比翁貝茹更加擔心,雖然腦袋有些不舒服,但一雙眼睛從來沒敢離開兩個病人。
好在翁貝茹扎針掌握的還不錯,沒有出現絲毫的錯誤,連柳下惠都不禁想爲翁貝茹鼓掌了,當翁貝茹給兩人同時紮下最後一針後,柳下惠道,“沒錯,就是這樣的!”
翁貝茹這時噓了一口氣,腿上已經有些開始發軟了,差點就摔倒在當場了,過了一分鐘左右,又迅速的給兩人拔針,這才徹底地鬆了一口氣。
柳下惠立刻讚道,“雙手用針,同時扎不同的穴位,我當年練的時候花了整整三年,就算練了三年,也不敢保證百分之百的準確,沒想到你只是看了一段時間的書,就能達到這個水準了,我真是小看你了!”
翁貝茹聞言淡淡一笑道,“我也是凝住了一口氣,心裡儘量不去想成功不成功的事,沒了雜念一切就順其自然了!”
“好一個順其自然!”柳下惠立刻點頭道,“就是要順其自然,心無雜念,但是說易行難啊,要真正坐到心無雜念,談何容易啊,我之所以不能完全準確,也就是一直無法心無雜念啊!”
“現在怎麼辦?”翁貝茹這時問柳下惠道,“還需要不需要繼續輸血扎針?”
柳下惠沒有說話,走過去幫兩人號脈,又檢查了一下所有儀器上的數據,這纔對翁貝茹道,“不需要了,開始給病人縫刀口吧!“
翁貝茹立刻拿起針線給粱湛將刀口縫上,這才癱坐在一側的凳子上,就在這時聽到外面傳來了專家的聲音嗎,“葉大夫,這麼快就手術成功了?恭喜恭喜啊!“
翁貝茹聞言,心下暗想,要不是柳下惠突出意外,手術結束的肯定比葉無道快,都怪自己手慢啊。
想着翁貝茹也去打開了手術室的門,見門外四個專家正圍着葉無道,仔細的詢問手術的過程。
四個專家見柳下惠這間手術室的門也打開了,立刻也看了過來,葉無道也轉頭看來,見門口只有翁貝茹,不見柳下惠,奇道,“怎麼?手術還沒結束?”
樑翊綺本來坐在一側,低着頭不敢看手術室的門口,生怕聽到的是噩耗,這時知道手術室們打開了,立刻站起身來,怔怔地看着手術門口,也不敢發問。
柳下惠坐在手術室裡聽到葉無道這麼說,立刻站起身來,走到手術室門口,衝着葉無道笑道,“剛剛結束!”
有專家這時開始發表意見了,“看來還是葉大夫略勝一籌啊!”
翁貝茹聞言立刻冷哼一聲道,“手術比的難道是時間長短麼?”
葉無道這時也點頭道,“比試還沒有結束,要看病人的復原情況,才能知道結果!”
樑翊綺終於忍不住上前問柳下惠道,“我爸媽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危險?”
柳下惠搖了搖頭,樑翊綺頓時臉色一變,眼淚瞬間在眼眶打轉,卻聽柳下惠連忙道,“我是說,這次手術不是我主治,你要問的話應該問我的徒弟!”
“你徒弟?”樑翊綺聞言一臉的詫異,立刻抓緊柳下惠的手道,“爲什麼不是你親自執刀,你怎麼能給你徒弟?”
葉無道也不知道柳下惠有個徒弟,詫異地看着柳下惠道,“你還有徒弟麼?”
柳下惠立刻拉過翁貝茹對衆人道,“這就是我徒弟了,剛纔的手術是她做的,我不過是從旁協助!”
葉無道臉色卻是一動,“我是約你挑戰,你也是親自接了的,你卻讓你徒弟來執刀,你是看不起我麼?”
翁貝茹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情況不是這樣的……”
柳下惠卻打斷翁貝茹的話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就算你我醫術再高,也有死的一天,徒弟青出於藍更勝師傅,也是比試的資本,徒弟出馬都能搞定的事,師傅更不可能搞不定了,你說呢?”
“謬論!”葉無道悶哼一聲,不經意間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沈哲宇,剛纔手術的過程中,沈哲宇一直只是打下手,有好幾次,還是需要自己提點,不然差點就出錯。
人家柳下惠的徒弟都代替自己師傅比賽了,這麼一比之下,葉無道心中極度不快,“是否青出於藍,現在說還言之過早,一切等病人復原的情況再說!”
柳下惠也點頭道,“不錯,我看病人恢復起碼要半個月才能看出來,那就半個月後再見分曉了!”
葉無道讓沈哲宇將門診的大門打開,這時一羣記者立刻涌了進來,拿着麥克風對着葉無道和柳下惠道,“葉大夫,柳大夫,比試的結果如何?”
也有記者立刻對兩人道,“醫學界將你們今日的比試稱爲天才的對決,坊間傳言說是世紀之戰,你們就說說結果吧!”
葉無道沒有說任何話,就和沈哲宇推開了記者的人羣,出了門診上了車,柳下惠卻對記者們道,“今天手術剛結束,想知道結果,就再等半個月吧!”
柳下惠說着讓翁貝茹給陽湖醫院打電話,讓他們派來一輛救護車,將粱湛和趙丹鳳送去陽湖醫院調養。
這才和翁貝茹出了門診上了車,翁貝茹這時問柳下惠道,“當時你就真的那麼放心我?”
“不放心又能怎麼樣?”柳下惠立刻笑道,“你有醫學天賦,以後的成就說不定還大過我呢,我選你做徒弟,真是沒看錯人哪!”
“我纔不要做你徒弟呢!”翁貝茹聞言連忙道,“剛纔你當着那麼多人面說我是你徒弟,我不好反駁,現在我要告訴你,我可不是你徒弟,你也別指望我叫你師傅!”
“不指望!”柳下惠笑了笑,這時看着遠處的人羣中,一個少女推着一輛輪椅緩緩的走遠,輪椅上的人白髮蒼蒼,柳下惠心中頓時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