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正想着,沐東樓這時自己推着輪椅走向了病房的門口,柳下惠立刻推門而入,上前推着沐東樓的輪椅道,“師傅,聊好了?”
“好了!”沐東樓點了點頭,這時看了一眼病房外的翁貝茹道,“小翁大夫,你過來!”等翁貝茹走來,這才道,“你送我回去吧!”
翁貝茹和柳下惠聞言臉色都是一動,柳下惠立刻道,“師傅的意思是我不用回去?”
沐東樓立刻擡頭朝着柳下惠笑了笑道,“什麼事也瞞不住你,不過我不是不讓你回去,只是阿湛有話要和你說!”
柳下惠聞言轉頭看了一眼病牀上的粱湛,只見粱湛朝着自己微微點了點頭,翁貝茹這時過來,接過柳下惠手裡的椅把,將沐東樓推了出去。
趙丹鳳站在門口,一臉詫異地看着病房內的粱湛,她也好奇粱湛剛纔和沐東樓說了什麼,更好奇粱湛想和柳下惠說什麼。
柳下惠還是出了病房,看着翁貝茹推着沐東樓的輪椅走遠,叫了一聲,“翁大夫,那我師傅就交給你了!”
翁貝茹朝着柳下惠說了一聲放心吧,便推着沐東樓進了電梯,柳下惠這才重新進了病房,粱湛示意柳下惠將病房房門關上。
等柳下惠將病房房門關上後,粱湛才示意柳下惠坐到自己的牀邊,柳下惠剛坐到牀邊就問粱湛道,“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粱湛看着柳下惠良久之後,這才微嘆一聲,“你師傅說的沒錯,你的脾氣和你父親一模一樣,你是不是現在還在懷疑,你父親的入獄和我有關?”
柳下惠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粱湛道,“你也知道,東樓除了是你師傅之外,還是你的舅舅,如果當年真的是我害你父親入獄,他怎麼肯來見我?”
柳下惠剛纔就已經想明白這些了,立刻對粱湛道,“如果我還懷疑你,就不會給你做手術了!”
“是嘛!”粱湛聞言一陣欣慰的點了點頭,這纔對柳下惠道,“不過我留你在這,不是爲了要和你解釋你父親入獄的事,是想和你說另外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柳下惠聞言心下一動,怔怔地看着粱湛,一時沒有說話。
……
醫院的電梯到了一樓,電梯門打開,翁貝茹推着沐東樓出了電梯,正在這時,迎面走來一個女子,正着急的往電梯裡趕,路過翁貝茹和沐東樓時,轉頭看了一眼,隨即停住了腳步。
“你們來看我爸爸?”女子正是粱湛的“女兒”樑翊綺,她剛纔太着急,所以沒注意翁貝茹,路過時纔看清,立刻停住了腳步,和翁貝茹打了一聲招呼,又詫異地看了一眼輪椅上的沐東樓。
“是啊!”翁貝茹點了點頭道,“這正要回去呢,對了,柳大夫還在你父親的病房呢!”
樑翊綺聞言臉色一動,立刻道,“我剛纔去過學校,尹護士說他醒了,我正想找他呢……那我就先上去了,以後聯繫……”
樑翊綺說着進了電梯,朝着翁貝茹揮了揮手,見輪椅上的沐東樓用詫異地眼神看着自己,心中也覺得奇怪。
沐東樓待電梯門關上後,才問翁貝茹道,“你和阿湛的女兒很熟麼?”
“哦,不算太熟!”翁貝茹一邊推着沐東樓的輪椅出了醫院,一邊對沐東樓道,“她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我是校醫,就這層關係而已……”
沐東樓聞言沉吟了片刻,這才點了點頭道,“沒有關係就好!”
“怎麼了?”翁貝茹覺得沐東樓進了電梯後,就有些不妥了,這時聽沐東樓又問了這麼奇怪的問題,立刻道,“不過她和柳大夫好像有點……好像很熟的樣子!”
“小茹啊!”沐東樓這時自己停住的輪椅,對翁貝茹道,“你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
“不介意!”翁貝茹意識到沐東樓似乎有話要對自己說,這時立刻走到沐東樓的輪椅前,蹲下身子看着沐東樓道,“您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是有話要說!”沐東樓點了點頭,沉吟了半晌後,這才一嘆道,“不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師傅!”翁貝茹立刻握住沐東樓的手道,“雖然您說不用收我做徒弟,但是我已經將您當成我的師傅了,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我只是今天剛鼓勵你和宗絮一起……現在又……”沐東樓又是一聲長嘆,“我真不知道怎麼開口啊!”
“你要說的事跟我和柳下惠有關?”翁貝茹立刻問道,“到底什麼事,任何事我都能接受!”
沐東樓這時緊緊地握住翁貝茹的手道,“關於宗絮的一些事,宗絮可能不知道,但是我這個做師傅的知道……你知道他其實已經定過親了麼?”
“啊?”翁貝茹雖然早有準備,但是聽沐東樓這麼一說,還是一愕,詫異地看着沐東樓道,“您是說魚羨君嗎?”
“不是她!”沐東樓搖了搖頭道,“羨君是宗絮以前的女朋友,但是並沒有訂婚,我說的就是剛纔進電梯的那個女孩,阿湛的女兒樑翊綺!”
翁貝茹頓時愣在了當場,腦袋一片空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心中暗道難怪樑翊綺對柳下惠好像很特別,原來他們早已經定親了。
沐東樓見翁貝茹如此,立刻道,“其實之前宗絮和羨君在一起,我就想告訴他了,但是那時候想,可能這被子都不回古陽了,而且只是定的娃娃親,現在都不流行着一套了,就一直沒說,但是剛纔我和阿湛說話的時候,他和我提起了這件事……”
翁貝茹這時緩緩地站起身來,怔怔地看向夜空,只覺得渾身都在顫抖。
……
樑翊綺這時上了樓,剛出電梯就見自己的母親趙丹鳳正坐在病房外,連忙走了過去,“媽,你坐在這裡做什麼?怎麼不進去?”
趙丹鳳正在想事,聽樑翊綺叫了一聲自己,立刻擡頭道,“哦,綺綺,你來了,你爸爸正和柳下惠在裡面說事呢,我們現在這裡坐會!”
樑翊綺聞言走到病房門口,從門上的窗口看了一眼病房內,柳下惠正坐在自己父親粱湛的牀邊,兩人正表情嚴肅的說着什麼。
樑翊綺看了一會後,這才坐到趙丹鳳一側,挽住趙丹鳳的胳膊問道,“媽,他們說什麼呢?”
“我怎麼知道?”趙丹鳳搖了搖頭,連忙道,“估計是在交代什麼事吧!”
“對了!”樑翊綺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剛纔和翁大夫走的那個坐輪椅的老頭是誰啊,也是來看我爸的麼?”
“那個是柳下惠的師傅!”趙丹鳳立刻對樑翊綺道,“也是你父親的師哥,說起來,也算是你叔伯了!”
“怎麼以前沒聽爸爸說起過?”樑翊綺又問道,“我看他的樣子好像都有七八十了吧,怎麼會是我爸的師哥?”
“我也不是很清楚!”趙丹鳳搖了搖頭道,“一會你自己問你爸爸吧!”
趙丹鳳說着看了一下手錶,這才繼續道,“都聊了半個小時了,怎麼還沒說完!”
樑翊綺這時站起身來,對趙丹鳳輕聲道,“我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這孩子!”趙丹鳳連忙拉住了樑翊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樑翊綺掙脫了趙丹鳳的手,“我不聽,就站着看看總行了吧?”
趙丹鳳無奈的搖了搖頭,看着自己女兒站在門口,張望着病房內的粱湛和柳下惠,心中卻是一動,暗道樑翊綺要是知道里面這個他叫了二十多年爸爸的男人並非她的親身父親,該會怎麼想?
趙丹鳳想到這裡,立刻又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心裡暗道,我怎麼能這麼想,現在樑天已經不在了,綺綺就是粱湛的女兒,這件事我永遠也不能提,想也不能想。
樑翊綺站在病房門口,正看着屋內的柳下惠和粱湛說着話,這時卻見柳下惠突然站起身來,樣子好像很生氣一樣,樑翊綺立刻推門而入,“怎麼了?”
粱湛本來正準備和柳下惠說什麼,見樑翊綺進來了,立刻朝着樑翊綺道,“誰讓你進來的?這麼沒規矩?沒見我正和人說話呢?”
柳下惠見柳下惠進來了,臉色也是微微一變,立刻對粱湛道,“其它事都可以商量,這件事不行!”
粱湛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樑翊綺,對樑翊綺道,“綺綺乖,你先出去,爸爸說完話你再進來!”
沒等樑翊綺回答,柳下惠立刻走向了病房的門口,對粱湛道,“沒什麼好說的了,這件事以後別說了,如果樑先生您的錢真的多的用不完,你捐了也好,散了也好,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柳下惠說完立刻出了病房,粱湛坐在牀上叫了幾聲柳下惠,立刻又咳嗽不止。
趙丹鳳在病房外聽到粱湛的咳嗽聲,立刻看了一眼粱湛,又看了一眼出門的柳下惠,連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柳下惠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走向電梯門口,樑翊綺也是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父親和柳下惠到底說什麼了,這會想去追柳下惠,但見粱湛咳的厲害,一時又不放心自己父親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