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翊綺這時走到趙克勤的身邊,挽住趙克勤的胳膊,不住地晃着,撒嬌道,“外公,你怎麼來古陽也不告訴我一聲?”
“你想我?”趙克勤甩開樑翊綺的胳膊,悶哼一聲道,“想我上次去省城居然不去看看我?這是想我麼?
“上次我去省城,本來是想去看看你的,可是後來出了一點事!”樑翊綺又纏住了趙克勤的胳膊,晃着道,“外公,姥爺,你不要生氣了!”
“我纔沒時間生你的氣呢!”趙克勤笑着捏了捏樑翊綺的嘴巴,“上次你去省城沒看我,我這次也就沒打算看你,咱也算扯平了!”
樑翊綺連忙將腦袋靠在趙克勤的肩膀上,“外公,我媽媽可想你了,一會我給我媽媽電話,她肯定能開心死了!”
“別!”趙克勤立刻阻止道,“我還沒原諒她呢,我不想見她,這次我是來找柳下惠的,一會就走了!”
“外公,你不是生病了吧?”樑翊綺聞言面色一變,立刻站直了身子看着趙克勤問道,“快給柳下惠看看,他可是神醫哩,沒什麼病是他治不好的!”
趙克勤拍了樑翊綺的腦袋一下,“你姥爺我身體好的緊呢,你這麼詛咒我生病啊?”
“哪有?我是擔心你嘛!”樑翊綺吐了吐舌頭,“你沒生病找柳下惠做什麼?”
柳下惠一直在一旁觀察趙克勤的臉色,正如趙克勤自己說的,他的身體基本沒有什麼大毛病,只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該有的一些小毛病。
沐東樓這時看着趙克勤道,“這裡不歡迎你,你還是走吧!”
沐東樓這麼一說,不但趙克勤臉色一動,就連柳下惠和樑翊綺也是面色一動,詫異地看着沐東樓。
趙克勤這時尷尬的一笑,“沒想到這麼多年了,我們還能在古陽重遇,你們還記得當年的事,我記得我已經解釋過了,當年查封杏林春,我也是奉命辦事!就算不是我去,也會有其他人去!”
沐東樓冷哼一聲道,“那我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
“東樓!”趙克勤看着沐東樓良久,這才嘆道,“當年查封杏林春,我已經儘量抱住了杏林春的診所,這已經是我能力所及了,你如果這樣還要怪我,我也無話可說!”說着看向柳隆天道,“隆天,東樓不知道,你應該清楚的!”
沐東樓又是一聲冷哼,不再說話,看向柳隆天,柳隆天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只是淡淡地道,“不錯,當年要是沒有趙老你,杏林春的診所也保不住!”
趙克勤這才欣慰的一笑,“隆天還算說了一句本但話,能聽你這麼說,我也應該感到欣慰了!”說着臉色微微一動,突然想起來柳隆天不是坐牢了麼,“你出來了?什麼時候出來的?”
柳隆天隨口道,“前不久!”
趙克勤微微點了點頭道,“唉,當年藥廠的事,真不該你一個人承擔責任的,可惜啊……二十多年了吧?”
柳隆天沒有回答,趙克勤這時看向柳下惠,立刻面色又是一動道,“隆天,這位應該是你的兒子吧,像,長的和你年輕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柳下惠一直沒有說話,他沒想到樑翊綺的外公,居然是當年親自查封杏林**廠的人,不知道趙克勤找自己有什麼事,立刻詢問道,“趙老找我什麼事?”
趙克勤立刻道,“哦,對了,我兒子的丈母孃前不久生病來古陽,聽說就是你給看好的,她那個病經手了無數的大夫,都不見起色,沒想到到你手裡,只是紮了幾針就好了,我是想見識一下古陽小神醫,沒想到……萬萬沒想到你是隆天的兒子,這就難怪了!”
樑翊綺聞言連忙又挽住了趙克勤的胳膊,“舅媽也來古陽了麼?”
趙克勤還沒來得及回答,沐東樓這時突然問趙克勤道,“當年的事,我可以接受你的解釋,但是有一件事,你還沒有解釋清楚了,這件事你如果解釋不清楚,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什麼事?”趙克勤一臉詫異地看着沐東樓道,“只要我知道的,我肯定會告訴你!”
沐東樓立刻問趙克勤道,“當年藥廠出事,到你們上門查封,之間只相差十幾個小時,我們藥廠的消息是封閉的,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柳下惠聞言心中頓時一動,這也是一直困擾柳下惠的問題,柳下惠聽沐東樓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立刻看向趙克勤,也在等待他的答案。
“哦,這件事啊!”趙克勤聞言說了一句,隨即沉吟了片刻道,“當時你也清楚,我只是衛生局裡的一個小主任而已,我也是奉命行事罷了,具體爲什麼會這麼快收到消息,我還真不太清楚!”
“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沐東樓立刻道,“當年誰都知道,衛生局的李局長要退休了,你和劉煥三都是下一任局長的熱門人選,那時候比的就是政績,後來你榮升局長,不就是靠的查封杏林**廠麼,你如果不知道的話,會比劉煥三先一步到我們藥廠?”
趙克勤聞言臉色微微一動,良久沒有說話,柳隆天這時也看着劉煥三,顯然這個問題也困擾了他二十多年。
柳下惠更是差點連眼睛都不眨的看着趙克勤,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一心在等着趙克勤的答案。
趙克勤這時才微嘆一聲道,“東樓,你對我的誤會太大了,雖然我是局長的熱門人選,但是你知道我並不是特別介意,如果劉煥三當時當了局長,我也會真心恭喜他的!”
沐東樓聞言冷哼一聲,顯然不信趙克勤的話,卻聽趙克勤繼續道,“當年我先收到消息,我想的是如何保住你們,如果讓劉煥三先來的話,你們想想,杏林春的診所還能保住麼?”
沐東樓聞言立刻道,“你剛纔說是命令,現在又說是收到消息,我到底是該信你哪一句?”
趙克勤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了,這才長嘆一聲道,“東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你了,的確是你們藥廠有人向我們舉報,但是當時我是答應了舉報人,不會說出舉報人的名字的,所以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這時原則的問題!”
沐東樓和柳下惠這時聞言同時問趙克勤道,“是不是葉無道?”
趙克勤聞言面色一動,“是不是你們自己想辦法去查吧,即使你們恨我,我也不會說的!”
從趙克勤的臉色中,學過心理學的柳下惠居然無法分辨到底是不是葉無道,如今可是隻有當時的舉報人和趙克勤兩人知道了,柳下惠當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道,“既然趙老和我父親師傅都是朋友,我想這個問題,趙老還是說清楚的比較好,免得傷了你們之間的友誼!”
趙克勤聞言卻淡淡一笑道,“小朋友,雖然你醫術盡得杏林春的真傳,但是也不能做事毫無原則,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答應了別人,就不能說,雖然我也很想說出這個人的名字!”
沐東樓聽趙克勤這麼說,只好微微一嘆道,“算了,宗絮,既然趙老不想說,就不要逼他了,話調回頭說,當年要不是趙老,杏林春的藥廠也不可能開起來!”
趙克勤聞言微微一笑道,“東樓,原來你還記得啊?”
“怎麼可能會忘記!”沐東樓聞言立刻說了一句,隨即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柳隆天道,“我想阿天比我記得更清楚!”
柳隆天這時看向趙克勤道,“我不逼着你說,我只說一個人的名字,如果是你就不吭聲,這樣也不算你說出來的,如果不是你就說不是,我從此也不會再提這件事!”
“好!”趙克勤想了一會,這才道,“你說吧!”
“樑……湛……”柳隆天頓着說了兩個字。
柳下惠和沐東樓臉色都是一變,一旁的樑翊綺聞言臉色也是一動,立刻道,“不是,不是,柳叔叔,怎麼可能會是我爸爸,他可是你們最好的朋友……”
柳隆天並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趙克勤,趙克勤臉上此時沒有絲毫的表情,也沒有開口說話。
柳隆天和趙克勤已經說好了,如果柳隆天說中了那個人的名字,他就不啃聲,如今他不說話,就表示默認了。
樑翊綺自然也知道,看着不說話的趙克勤,不住的拽着趙克勤的胳膊道,“不是的,外公,你告訴柳叔叔,不是的!”
柳下惠也玩玩沒有想到,居然會是粱湛,自己以前曾經懷疑過他,但是後來粱湛的一些話,一些表現讓柳下惠放下的芥蒂和懷疑,甚至開始信任他,但是沒想到柳隆天會說他的名字,也沒有想到趙克勤居然默認了。
柳下惠這時看向趙克勤道,“當年他不是在邊城跑業務麼?他怎麼會知道藥廠發生的事?”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趙克勤聞言搖了搖頭,“我想你要問他纔會知道!”
樑翊綺還在一旁拽着趙克勤的胳膊道,“外公,你快說不是,肯定不是我爸爸,你們肯定誤會了!”說着立刻又對柳下惠和柳隆天道,“我外公一向不喜歡我爸爸,當年我媽媽要嫁給我爸爸,就和外公鬧翻了,他說的是氣話,你們不要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