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柳下惠正和翁進辛在翁府的書房內,翁進辛正抽着香菸,愁雲滿額,至今爲止,翁進辛半小時內已經抽了半盒煙了,但是一直沒有說話。
翁進辛這時又掐滅一根香菸,轉頭看向柳下惠,臉上的愁雲逐漸消失,問柳下惠道,“柳大夫,我太太的病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暫時沒有!”柳下惠聞言立刻點頭道,“畢竟翁太太的病情也不是什麼急診,像低血糖這種病一般情況下都是靠養的,但是如果不根治,加上翁太太自己不注意的話,很可能落下病根,長期以往下去可能會引發其他併發症,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可能就有生命危險了!”
翁進辛聞言立刻問柳下惠道,“按照我太太現在的情況和身體素質,到引發其他併發症,需要多久時間?”
“尊夫人的體格很差,平日裡肯定也很少鍛鍊!”柳下惠對翁進辛道,“按照這次翁太太發病的情況看來,如果繼續這麼下去的話,最多兩三年,最快半年纔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可不可以這麼理解!”翁進辛聞言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欣喜之色,“也就是說,我太太半年後再找柳大夫您來看病,那時候你還是可以幫她根治的是麼?”
“是的,理論上可以這麼理解!”柳下惠點了點頭,他其實從翁進辛的言辭中也明白了,翁進辛暫時不想見翁貝茹。
“那就沒有問題了!”翁進辛鬆了一口氣,起身對柳下惠道,“我半年後再聯繫柳大夫您,您看可以麼?”
“半年後你就算再找我,我還是會建議讓翁大夫主治!”柳下惠對翁進辛道,“半年後的問題依然還是男女有別!”
“我明白!”翁進辛笑了笑,這時卻聽書房外傳來了翁玥茹的聲音,翁進辛立刻吵着柳下惠笑道,“玥茹回來了!”
翁進辛說着走到書房門口,打開了房門,卻聽背後的柳下惠對翁進辛道,“翁先生,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和翁太太病沒有關係的!”
翁進辛聞言轉身看向柳下惠,詫異地道,“柳大夫有話不妨直說!”
“有些事遲早都要面對!”柳下惠對翁進辛道,“我相信半年之後的結果未必會比現在好!無論是親情問題還是病情問題,都一樣!”
翁進辛聞言眉頭一動,怔怔地看着柳下惠,他已經意識到了柳下惠可能知道些什麼,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門外已經傳來了翁玥茹的聲音,“爹地,媽咪怎麼了?”
翁進辛臉色逐漸恢復出帶着一絲笑意,對柳下惠道,“柳大夫,多謝你的提醒,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柳下惠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畢竟這是翁家的家事,自己能說的也只有這些了。
翁玥茹此時已經出現在房門口了,挽住翁進辛的胳膊道,“爹地,我朋友呢?”
其實翁玥茹回來就已經問過徐華,知道柳下惠和她父親翁進辛正在書房談話,雖然嘴上這麼問,眼睛已經看向書房內了。
柳下惠這時走出書房,翁玥茹立刻上前問柳下惠道,“柳大夫,我媽咪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大礙!”柳下惠對翁玥茹道,“你母親的身體情況你應該瞭解,只是簡單的低血糖!”
翁玥茹聽柳下惠這麼說,這才鬆了一口氣,翁進辛這時問翁玥茹道,“對了,玥茹,我聽說今天你的航班出事了,你沒什麼事吧?”
“爹地!”翁玥茹笑着挽住翁進辛的胳膊道,“我要是有事的話,你現在看到的就是我的鬼魂了……”
“這孩子,快過年了還在這胡說!”翁進辛嘴上雖然責怪,但是臉上卻洋溢着慈父的笑容。
柳下惠看在眼裡,暗暗爲翁貝茹不值,本來這份父愛,不應該只是翁玥茹獨享了,可憐翁貝茹這麼大還沒享受過一天的父愛。
“爹地,我今天在飛機上都快嚇死了!”翁玥茹連忙拉着翁進辛的手晃着,眼神卻不時瞥向柳下惠,對翁進辛道,“好在有柳大夫在!”
“哦?”翁進辛眉頭一動,“究竟怎麼回事?”
翁玥茹連忙將自己在飛機上的事,簡單地和翁進辛說了一下,不過她主要說的並不是飛機上當時多麼危險,而是說自己幾次差點摔倒,都是被柳下惠所救,還誇柳下惠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時候,依然淡定,關鍵時刻又如何組織乘客逃生的。
“柳大夫!”翁進辛聽完後,也不禁對柳下惠刮目相看了,立刻讚道,“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還有這份膽魄!”
柳下惠笑了笑,沒有說話,卻見翁玥茹這時鬆開了翁進辛的胳膊,走去自己母親的房門口,“爸,你陪柳大夫聊會,我先看看媽咪去!”
翁進辛見翁玥茹進了自己太太的房間後,這纔對柳下惠道,“柳大夫,我知道你可能曉得一些事,但是我不希望這些事讓玥茹知道,給我一點時間,我能解決!”
柳下惠自然知道翁進辛話中的意思,但是仍在裝傻,“我知道什麼事?”
柳下惠這麼一說,翁進辛也就放心了,他不管柳下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總之這個態度很讓翁進辛滿意。
翁進辛這時拿出一張支票,在支票上寫了一個數字,立刻撕下來遞給柳下惠,“這個你收下!”
柳下惠看了一眼,見支票上寫的是十萬,心中一動,暗道這翁進辛也真夠大方的,自己還什麼都沒做立刻,就給十萬。
柳下惠還沒說話,就聽翁進辛道,“這張支票就權當是給我太太的診金了……”
“是不是有點太多了!”柳下惠看着翁進辛道,“其實翁先生是想讓我拿給翁貝茹吧?”
翁進辛面色一動,隨即笑了笑道,“柳大夫,你很聰明……”說着立刻輕咳了兩聲道,“當然了,柳大夫你不是說主治的醫生是她麼?那這就當是給她的醫療費吧!”
“我當心她不會收!”柳下惠搖了搖頭,將支票還給了翁進辛,“而且這錢有點太多了,只怕會引起懷疑!”
“幫幫忙!”翁進辛還是將支票塞到柳下惠的手裡,握住柳下惠的手道,“我不管你以什麼名義,總之讓她能收下這筆錢,我翁某人一定記下柳大夫你這筆恩情!”
柳下惠猶豫了一下,只好收好支票,對翁進辛道,“我儘管試試看吧!”心中卻在暗道,現在才知道補償,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翁進辛這時又遞給柳下惠一張名片道,“柳大夫,以後要是在北京有什麼困難,就打這個電話,只要我能力所在,我就一定幫忙!”
柳下惠看了一眼名片,名片上沒有職務,只有翁進辛三個字,和一個聯繫電話,柳下惠也不多想,收好了名片說了一聲謝。
正在這時翁家的管家徐華慌忙的上了樓,對翁進辛道,“老爺,樂家的三少爺樂龍黔來了……”
“他來做什麼?”翁進辛聞言臉色一動,隨即怒聲道。“欺人太甚,還上門來找茬了?”
柳下惠聞言笑了笑道,“我想他是來找我的吧!”
“哦?”翁進辛臉色又是一動,隨即恍然道,“哦,聽說樂老爺子中風了,他是來請柳大夫你過去幫忙診治的吧?”
柳下惠點了點頭,隨即道,“不過這個樂家三少爺仗着樂家的勢力,目中無人,態度囂張,我真不想見他!”
翁進辛聞言立刻道,“那好辦!”隨即朝着徐華道,“你就說柳大夫不見!”
徐華聞言立刻下樓去了,翁玥茹這時從翁太太的房間走了出來,一臉擔憂的道,“柳大夫,你不是說我媽咪沒事麼,她怎麼還沒醒?”
柳下惠剛纔是怕翁玥茹擔心,所以將翁太太的病情往小了說了,這時笑道,“低血糖病人就是要多睡睡,你母親能睡這是好事,你不用擔心!”
翁玥茹聞言這才點了點頭,隨即又問了幾句柳下惠關於自己母親的病情,翁進辛看了一眼手錶,隨即對柳下惠道,“天色也不早了,柳大夫,就在寒舍用晚餐吧!”
柳下惠聞言連忙道,“哦,不用了,我朋友還在醫院呢,我要回去看望一下!”
翁玥茹連忙對柳下惠道,“柳大夫,你等一下,我換下衣服,就開車送你回去!“
翁玥茹說着連蹦帶跳的去了自己的房間,翁進辛看在眼裡,心中微微一動,不禁多看了柳下惠幾眼,知女莫若父。
翁進辛這時笑了笑,請柳下惠和自己下了樓,去了一樓的大廳,路上還在對柳下惠道,“我這個女兒啊,平日嬌生慣養的,沒給柳大夫你添什麼麻煩吧?”
“沒有!”柳下惠連忙搖頭道,“其實翁小姐人挺好的,也挺熱心的,我開始還以爲北京女孩都這樣呢!”
“她熱心?”翁進辛眉頭一挑,隨即哈哈一笑道,“那也是要看人的吧,我就沒見她對我這個老爸熱心過!”
柳下惠知道翁進辛意有所指,連忙乾笑了兩聲,心中暗道,自己古陽那幾個女人的問題還沒搞清楚呢,可不想再招惹一個北京女孩,何況還是翁貝茹同父異母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