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簽完口供的字後,警員又去找尹義錄口供,尹義看了一眼尹國華,尹國華剛好說完電話。
尹國華掛了電話後,對尹義點了點頭道,“你去錄口供吧,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和你沒關係的別往自己身上牽扯!”
尹義點了點頭,這纔跟着警員去錄口供,路過柳下惠身邊的時候,無奈的聳了聳肩,“我老爸從來都是這麼大驚小怪!”
尹義走後,尹國華這時走到柳下惠的面前,打量了柳下惠一眼後,這纔看着柳下惠的眼睛道,“你應該就是柳下惠吧?”
柳下惠點了點頭不置可否,卻聽尹國華這時又對柳下惠道,“我早就聽我們家小義提過你了,幾年前在西南,你救過他的命,當時我和小義的母親趕到西北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
柳下惠對尹國華道,“當時臨市的一個山村有瘟疫,我和師傅臨時趕了過去……”
尹國華點了點頭,這纔對柳下惠道,“當時我們沒看到你這個救命恩人很是失望,後來小義他媽要帶小義回東北,這孩子死活不肯走,說一定要找到你,要報答你……”
“之後他在臨市找到我了!”柳下惠對尹國華道,“他不但充當了義工,還捐了不少錢幫那裡的村民!”
“這些小義都和我說過!”尹國華又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後,這纔對柳下惠道,“聽說小義現在在和你合夥開了一家診所?”
“嗯!”柳下惠點頭道,“全靠尹公子幫忙,不然我的診所,也開不起來!”
尹國華聞言悶哼一聲,隨即轉頭看了一眼正在錄口供的尹義,嘴上繼續道,“這孩子從小就有點缺心眼,別人對他好,他就會十倍的對人家好,也不弄清楚別人對他好,是因爲他的還是他的錢!”
柳下惠聞言心中一動,看着尹國華的臉,明白了尹國華的意思,尹國華是在說自己對尹義好,是看上了尹義的錢。
柳下惠想到這裡,不怒反笑了起來,尹國華見狀詫異道,“你笑什麼?難道我說錯了?”
“尹總你這麼看我,我不怪你!”柳下惠對尹國華道,“畢竟我和你初次相見,你對我也不瞭解,難免會這麼想,但是尹義是你的親生兒子,你這麼說,似乎太小看你兒子了……”
“哦?”尹國華聞言猶豫了片刻,看着柳下惠半晌後,又看向正在錄口供的尹義,問柳下惠道,“我不瞭解他?那麼你說說,我怎麼不瞭解他了?”
“其實尹公子身上有很多優點!”柳下惠對尹國華道,“我相信他不比你的其他任何一個子女差,只是你還沒有發現!”
“是麼?”尹國華一聲冷笑,“看來柳大夫你對我兒子比我對他還了解了?那麼我還真想請教你一下,我這個平日裡只會吃喝玩樂,伸手要錢,一事無成的敗家子兒子,到底有什麼優點?”
“剛纔我們說的事,就足以說明你這個兒子的品行了!”柳下惠對尹國華道,“我救了他,他千方百計都要找到我,報答我,這說明令公子知恩圖報……”
“這也算優點?”尹國華冷笑一聲道,“這是因爲這小子向來就喜歡新鮮朋友,見到你這麼一個生死不顧的人,所以想結交一下罷了……算不得優點……”
柳下惠聞言一笑,繼續對尹國華道,“他找到我後,施善款做義工,幫助那些山區裡需要幫助的人……”
“沒有任何意義!”尹國華打斷了柳下惠的話道,“做慈善只是企業的宣傳手段之一罷了,他在那個通訊完全不發達的山區裡捐了錢,還賣了力氣,試問誰知道?他得到了什麼?毫無意義……”
“原來尹總是這麼看待問題的?”柳下惠聽尹國華這麼說,一陣失望道,“看來是我高看了尹總的能力了!”
“哦?”尹國華聞言一陣詫異地看着柳下惠道,“按照你的說法,我和我的身份不符了?”
“不是不符!”柳下惠聞言笑道,“是不配,你不配擁有遼東集團,而且據我觀察,遼東集團只要還在你手裡,現在就已經是頂峰了,不會再有什麼發展了!”
“何以見得?”尹國華立刻問柳下惠道,“只是憑着我剛纔簡單的幾句話?你就可以這麼下判斷?”
柳下惠看了尹國華一眼,隨即走向走廊的一側,對尹國華道,“道不同不相爲謀,多說無益!”
尹國華卻走到了柳下惠的身前,攔住了柳下惠的去路,對柳下惠道,“我對你剛纔那番話倒是很興趣,你說這番話的根據是什麼?”
“首先你不配做一個父親!”柳下惠對尹國華道,“其次你不配做遼東集團的總裁!”
“哦?”尹國華聽柳下惠這麼一說眉頭一皺,反而笑出聲來了,“你越說我約有興趣了!”
“作爲人父,你不瞭解自己的兒子,你兒子身上的優點在你看來都是缺點!”柳下惠對尹國華道,“看來你和一般的暴發戶完全一樣,喜歡自己的孩子按照你的意願來生活,如果和你的醫院有任何差池,那就是錯……”
“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們好!”尹國華立刻反駁柳下惠道,“況且你只認識我家小義,不認識其他幾個孩子,你也不能武斷的這麼說吧?更何況,我也沒強迫小義做什麼,他一直以來都是要錢給錢,要什麼給什麼……”
“這又是你作爲人父的第二錯了!”柳下惠對尹國華道,“你生他出來不管不教,使得他任意妄爲,肆意揮霍光陰,不學無術,這難道不是你的錯?”、
“好,我承認!”尹國華笑道,“但是我怎麼聽你說了這些話之後,我覺得這個兒子更加沒用了呢!”
“那是因爲你根本不瞭解尹義!”柳下惠對尹國華道,“也許之前的尹義的確是個有錢人家的二世祖,但是他也有理想,有抱負,希望得到自己父母的關注和信任、支持,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他之前他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我認識的尹義,是一個對事情極度負責,有承認的男人!”
尹國華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誇自己這個一直被別人背後嘲笑敗家子的兒子,聽着還頗有些新奇。
聽柳下惠說到這裡,尹國華笑了笑道,“原來這小子是這樣的?好,這就算我錯了,我還想知道我如何不配做遼東集團的主席了?”
“遼東集團不是一般的企業!”柳下惠對尹國華道,“它是一家醫藥企業!”
“這點不用你說明!”尹國華難以掩蓋內心的驕傲,對柳下惠道,“中國人甚至東亞人應該都知道!”
“醫藥關乎人命!”柳下惠對尹國華道,“從你說尹義的善舉無人知曉,慈善只是爲企業服務的話來看,我想你掌管下的遼東集團,必定也是憑藉藥材謀取暴利,不顧平民百姓生死的奸商企業罷了!”
尹國華聞言剛要辯解,就聽柳下惠道,“從另外一點說,你說中國人和東亞人都知道遼東集團,未免也有點言過其實了!”
“哦?”尹國華一陣詫異地看着柳下惠。
柳下惠問尹國華道,“我想問尹總,中國人是知道同仁堂和養生堂的多,還是知道遼東集團的人多?”
尹國華面色一動,看着柳下惠半晌沒有說話,答案顯而易見,在中國自然是知道同仁堂和養生堂的人更多了。
柳下惠知道尹國華是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立刻又道,“你知道爲什麼麼?”
“願聞其詳!”尹國華立刻對柳下惠伸手,示意他說下去。
“品牌聲譽和品牌文化問題!”柳下惠立刻對尹國華道,“這點我想尹總不需要我解釋太多吧?”
尹國華聞言心中一動,怔怔地看着柳下惠半晌後,這才哈哈一笑道,“有意思,有意思!”
柳下惠看了尹國華一眼後,這纔對他道,“話已至此,那就告辭了!”
尹國華立刻對柳下惠道,“柳大夫,請留步!”
柳下惠止步不前,並不回頭,“尹總還有什麼事麼?”
“小義跟着你我很放心!”尹國華對柳下惠道,“我的確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以後還希望你幫我好好的看着他!”
柳下惠聞言轉頭看向尹國華,卻見尹國華笑道,“其實你們開的診所,我已經派人去考察過了,而且柳大夫你在古陽的名聲我也是知道的,不過商業之道不是柳大夫你想的那麼簡單……”
柳下惠聞言一笑,“是麼?尹總似乎早已經知道品牌剩餘和品牌文化的重要性了,所以這次纔會親自來京城,想對同仁堂做些什麼?”
尹國華聞言面色一動,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自己這次來京城的目的沒有幾個人知道,不像柳下惠卻能一語中的,說中自己來京城的目的。
“看來是我小看你了!”尹國華這時對柳下惠道,“你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大夫!你說了這麼多,看似在爲小義說話,其實只是爲了引出這最後一段話吧?”
“我只是看在尹義的面子上,想奉勸尹總一句!”柳下惠對尹國華道,“小心葉無道,他並不是你看的那麼簡單!”
尹國華聞言面色又是一動,隨即又露出了笑容,“你也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