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分鐘左右,一道微弱的光從洞頂穿透進來,所有人一陣歡呼,挖掘的人立刻加快的動作,迅速的掘開了一個口子,而與此同時,也有一股焦土味傳入了地道。
趙福祥這時一邊幫着傳送泥土,一邊對後面的人道,“洞挖開了,大家不要着急,一個一個過去!”
這時有一個士兵率先爬出了洞,又拉着幾個士兵出了洞口,這才發現,附近的樹林已經被燒之殆盡了,遠處還有星星火光。
就在這時天空一刀閃電落下,沒多久就是傾盆大雨,雨水夾着鬆散的泥土往地道里滑去。
柳下惠得知情況後,立刻讓趙福祥和一衆士兵,先扶着老弱婦孺上去,村民殿後,趙福祥和他的士兵以及柳下惠最後出洞。
雖然趙福祥說了不要擁擠,按照順序來,但是所有人還是爭先搶後的往前跑,深怕雨水太大,沖塌了地道出口一樣。
就在老弱婦孺出了洞口後,村民也挨個被上面的士兵拉了上去,也就是同時,後面地道的入口也被掘開了一道口子,瞬間泥沙夾着雨水滑進了地道。
趙福祥見狀,立刻拍着柳下惠的肩膀,“柳大夫,你帶着人先走,我帶人殿後!”
趙福祥剛說完,就見後面有士兵跳了下來,趙福祥想也不想,立刻對着那邊開了一槍,不過地道里的光鮮比較昏暗,這一槍沒有放準,只是打着了那士兵的肩頭。
不過就是如此,也起到了阻喝作用,後面的士兵不敢跟上了,柳下惠這時也被士兵簇擁着到了出口處。
柳下惠站在洞口,感覺那雨水就和天上被撕開了一個口子,直接倒在頭上一樣,洞口的泥沙迅速的往下滑落,洞口下面的地上已經滿是泥濘,相信要不了多久這裡就要被泥沙填蓋住了。
柳下惠見狀立刻回頭朝着趙福祥道,“趙營長,快走,這裡只怕要垮塌了!”
趙福祥回頭看了柳下惠一眼,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在後面阻截着後面的士兵,那些士兵肯定會追上來,立刻朝柳下惠道,“柳大夫,你放心,你先走,我們隨後就到!”
趙福祥說着,還朝着洞口的士兵吼着,讓他們快帶柳下惠離開。
於此同時,入口外的嚴旅長這時拿着擴音器朝着洞裡喊話道,“趙福祥,柳下惠,你知道你們在做什麼麼?如果瘟疫傳染到外面,你們將是國家的罪人,人類的罪人!”
趙福祥聞言一聲冷笑,朝着洞口外的嚴旅長喊道,“我早就把病毒傳染給你了,你和你的兵也一個都跑不了!”
嚴旅長本來就對這事心有餘悸,聽趙福祥這麼一說,心中更是一凜,見沒有士兵敢往洞裡跳,立刻朝着士兵低聲道,“往洞裡扔手雷,不能讓他們跑了!”
而此時柳下惠剛剛被士兵拉了上來,就聽到一側傳來楊然、魚羨君和翁貝茹等女人的聲音,幾個女人身上都滿是泥濘,見柳下惠上來了,都欣喜的朝柳下惠笑着。
柳下惠也朝着幾個女人一笑,這時立刻趴在洞口,朝着洞裡的趙福祥喊道,“趙營長,快出來……”
趙福祥聞言朝着洞口的柳下惠應了一聲,一邊對着後面的入口,一邊往後面出口退去。
而就在趙福祥要到出口的時候,這時只見幾個士兵從入口跳了進來,朝着這邊扔了幾個東西。
洞裡太過昏暗,一時也看不清什麼,但是趙福祥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妙了,立刻朝着士兵們厚道,“有手雷,快跑……”
趙福祥一邊說着,一邊朝着洞口跑去,可惜他剛邁開腳步,就聽到洞裡砰砰幾聲巨響。
柳下惠在洞口處,正探頭往裡面看,這時只覺得臉上被濺射的滿是泥濘,耳朵也被洞裡的巨響聲給炸蒙了,只感覺身子下面的泥土都被震散了。
柳下惠感覺自己就要滑進動力了,這時卻被人一把拉了上去,剛被拉上來,洞裡都是幾聲巨響,頓時洞口的泥濘傾瀉而下,順便就將出口給堵死了。
趙福祥的士兵見狀,立刻仰頭嚎叫道,“營長……”
洞口的所有人前一刻還在慶幸自己逃出生天了,互相說話慶祝安慰,這時被幾聲巨響也給炸蒙了,聽士兵們的嚎叫聲才意識到,趙福祥爲了救他們已經犧牲了。
這時有士兵朝着其他的士兵吼道,“媽了個吧子的,我們營長給人害死了,是爺們的就和老子回紅霞村找他們報仇!”
士兵一聲後,所有士兵都積極迴應,村裡的不少男人見趙福祥死了,紅霞村也給燒光了,胸口也是一熱,頓時熱血沸騰,要跟着趙福祥的士兵一起回村子。
柳下惠見狀立刻攔住所有人的去路,朝着衆人喊道,“現在大家好不容易逃出來了,你們還要回去?趙營長是爲什麼死的?難道他的死就是爲了讓你們回去給他報仇的麼?”
士兵根本不理柳下惠,朝着柳下惠道,“難道我們營長就這麼白死了?”
村民也有些看不過去了,朝着柳下惠道,“趙營長是爲了救我們紅霞村犧牲的,我們不能就這麼跑了……”
柳下惠聞言一聲冷笑,朝着衆人道,“你們可以不怕死,但是請你們看看你們的身後……”
士兵和村裡的男人聞言都轉頭看向後面,只見後面坐着的都是村裡的老弱婦孺,卻聽柳下惠道,“你們如果都去送死了,她們怎麼辦?她們還能指望誰?”
衆人聞言都是一陣沉默,特別是村裡的男人,心口的一腔熱血,頓時冷了下來。
柳下惠立刻又對衆人道,“現在最要緊的事是怎麼安排村裡的人,等大家安頓下來再從長計議!”
領頭的村民這時也點頭認同柳下惠的說話,自己可以去死,但是自己憑着一腔熱血去送死了,這些村裡的婦女老人和孩子怎麼辦?
柳下惠這時觀察了一下附近的情況,發現附近的數目都已經被燒盡了,而遠處本來還在燃燒的樹木,也被雨水淋滅了。
柳下惠這時眼睛落在遠處一個山壁處,發現哪裡不就是之前被盧峻笠引去的山洞麼,立刻指着那邊道,“那裡有山洞,大家都去哪裡避雨先!”
村民們頓時開始往那邊跑去,但也就是同時,不遠處的山腳下傳來了一陣吵雜人,所有心中都是一動,所有人都知道嚴旅長的人又追來了。
柳下惠這時立刻讓所有人都加快步伐往山洞那邊跑去,這時趙福祥的士兵對柳下惠道,“柳大夫,村民和其他人都交給你了!”
柳下惠聞言一愕,問士兵道,“你們要做什麼?”
士兵對柳下惠道,“我們是軍人,雖然營長不在了,但是我們也不能認慫……”見柳下惠要說話,立刻又道,“況且我們如果不阻擊他們,他們很快就上來了,到時候誰也跑不掉!”
柳下惠聞言心中一凜,看了一眼所有士兵,每個人都是一臉的堅定,朝着柳下惠投來了肯定的眼神。
柳下惠由心而發的朝着一衆士兵行了一個軍禮,“你們纔是真正的軍人,真正的人民解放軍!”
士兵們也都還了柳下惠一個軍禮,隨即朝着山下而去,柳下惠看着士兵的身影漸漸在傾盆大雨下模糊不清,這才朝着洞口那裡跑去。
豈知柳下惠剛跑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了槍聲,轉頭看去,就見一個身影倒下了。
柳下惠熱淚盈眶,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了,只是一位地朝着山洞跑去,身後的槍聲卻不絕於耳。
等柳下惠進了山洞,用長藤擋住洞口的時候,槍聲也停止了,只聽到洞外稀里嘩啦的雨聲,雨越下越大,洞裡也有些陰寒,有些人不禁打了一個噴嚏。
柳下惠走進洞穴深處,這時見洞裡所有人都是一臉的悲痛,心中也是一陣發酸,雖說和趙營長認識不久,但是他的英雄形象將永遠活在柳下惠的心裡,活在紅霞村所有活着的村民心裡。
村裡有不少婦女小聲哭泣着,畢竟面臨這麼大的災難,先是瘟疫橫行,接着就是滅頂之災,如今看着那些最可愛的人一個個爲了自己倒在外面,而且還是倒在自己人的槍口下,這些女人如何不傷悲?
領頭的村民這時一拳打在了石壁上,憤憤的說道,“這個仇,我們紅霞村所有人都不會忘記!”
這時又有村民指着躺在地上的樂瀟兒,朝着樂瀟兒道,“都是這個娘們害的……”
所有村民都不禁看了一眼樂瀟兒,這時卻見樂瀟兒已經睜開了眼睛,看着周圍所有人怨毒的眼神,心中頓時一冷。
“殺了這娘們!”有人提議道,“爲村裡的亡魂和趙營長他們報仇……”
領頭的村民,這時立刻將獵槍上膛,對着樂瀟兒,這時卻見柳下惠擋在了樂瀟兒的面前,對他道,“你不能這麼做!”
領頭的村民見狀詫異道,“柳大夫,這娘們害死了這麼多人,難道她不該死?”
“她是該死!”柳下惠立刻道,“但是不該由你們殺了她……”
“爲什麼?”領頭的村民詫異地問柳下惠,其他所有村民都用同樣疑問的眼神看着柳下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