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離開了酒店,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城裡後,在一處公用電話亭給翁進辛打了一通電話。
翁進辛聽到柳下惠的聲音,第一句話就問柳下惠道,“貝貝怎麼樣了?”
“現在應該還沒有問題!”柳下惠對翁進辛道,“她應該在京城!”說着又對翁進辛道,“伯父,貝貝的事,我對不住您啊!”
“這些話就不用說了!”翁進辛笑了一聲,隨即說了一個地址,讓柳下惠過去找他當面談。
柳下惠打車到了翁進辛說的地址,兩人在一間高級茶館的包間裡見了面,柳下惠也將自己目前的情況和翁進辛簡單的說了一遍,包括美國佬和歐陽芙蓉的事都說了。
翁進辛點着香菸,抽了幾口,眉頭深鎖,他畢竟是一個商人,不是一個政客,對於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遇上。
雖然翁進辛不是一個政客,但是多年的從商經驗,也讓翁進辛接觸過很多政界要員,對他們的處事手法有一定的粗略瞭解。
翁進辛猶豫之後,對柳下惠道,“美國佬找你,無非就是利益當頭,他們是想從你手裡得到那款毒藥的配方,可能想將這款毒藥配備到化學武器上,從而鞏固他們在當今世界的軍事強國地位罷了,而且現在國際社會對核彈一直採取遏制,還有相應的公約約束,我想未來的戰爭就是電子戰爭和化學戰爭。”
柳下惠聞言點了點頭,不可否認翁進辛分析的一點都沒錯,和自己的想法也不謀而合。
這時翁進辛立刻又對柳下惠道,“而你說的那個姓歐陽的女人,我就不敢肯定了,畢竟國內的政治系統比較特殊,即使她和你說,她代表的是國家,也就未必說她背後就一定是國家!”
柳下惠聞言心中一動,這一點他還真沒有想到,甚至根本沒去想,如今聽翁進辛這麼一說,心中不禁嘎嘣一響。
柳下惠這時對翁進辛道,“不管歐陽芙蓉代表是誰,關鍵是貝茹她們在她手裡,我不得不暫時妥協,和她們合作,等我見到貝茹她們之後,再權宜行事!”
翁進辛點了點頭,這時眉頭一動,突然對柳下惠道,“你有沒有想過,離開中國,去別的國家?”
柳下惠聞言心中一動,怔怔地看着翁進辛,卻聽翁進辛這時道,“我在這個國家雖然有一些錢,有一些地位,但是總感覺活的是特別壓抑,這不是說我不愛國,或者要背叛國家,只是如今的世道如此,我已經有了出國的打算了!”
柳下惠聽翁進辛這麼說,看了一眼翁進辛,“你準備去哪?”
翁進辛立刻朝柳下惠道,“一個叫西薩達摩亞的非洲小國!”
“西薩達摩亞?”柳下惠想了半天,也想不起非洲有這麼一個國家,不過在第三世界國家有這樣的國家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以翁進辛現在的財力,不選擇歐美國家,或者是澳洲之類的國家,而是選擇一個貧困的非洲國家作爲自己的首選對象,這一點有點讓柳下惠猜不透。
翁進辛似乎也看出了柳下惠的疑慮,朝着柳下惠一笑道,“我知道你在詫異什麼,其實西薩達摩亞這個國家是君主立憲制的新生國家,過去的歷史我也就不和你說了,你未必感興趣,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現在西薩達摩亞的總理是一個華人!以前在京城我和他有過數面之緣!”
“華人做了非洲國家的總理?”柳下惠難以置信地看着翁進辛,顯得不可理解。
翁進辛朝着柳下惠一笑道,“要說這事就真的說來話長了,總之能從一個華人做到一個非洲國家的總理,一定有過硬的本事,這也不是我們要討論的問題,我要說的根本問題是,這個劉總理之前在中國,也是種種不得志,這樣的人一定知道國內的弊端,所以在他管理下的國家,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柳下惠還沒說話,翁進辛立刻又對柳下惠道,“而且問題的關鍵是,這個國家是戰後重建的國家,這個時期最需要的就是人才,你也知道我之前是從事地產建設的,所以我相信如果我將創世集團轉移到西薩達摩亞去,應該會受到歡迎,而且劉總理也非常歡迎華商,以及各界人才去西薩達摩亞……”
柳下惠聽翁進辛說的臉色泛紅,顯得格外的激動和興奮,不禁也對這個非洲小國有了一絲興趣和一絲嚮往。
翁進辛也看出了柳下惠的心思,這時朝着柳下惠一笑,“你也應該知道,第三世界國家最缺乏的就是兩樣,一樣就是經紀建設,另外一樣就是醫療設置,我想如果你這樣的醫療人才去了那裡,應該能有不一樣的天空吧!”
柳下惠笑了笑,不置可否,現在國內的事還沒處理完,哪有心情去想這麼長遠的事。
柳下惠這時對翁進辛道,“現在我只是想救出貝茹她們,至於這種事,還是等救出她們再說吧!”
翁進辛朝着柳下惠一笑,點了點頭,“當然,不過不管如何,我這次的去意已決,玥茹的母親,和貝茹的母親我已經安排玥茹陪她們以旅遊的名義過去了,先看看那邊的環境,如果她們覺得合適,就不回來了,貝茹是一個孝順孩子,她母親在那邊,我相信她也會去的!”
柳下惠一陣沉默,雖然他和翁進辛一樣對這個國家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心情,但是真正要他離開這個國家,他骨子裡的那股愛國思想的關卡,還真不是好過的。
翁進辛見柳下惠沒有說話,也就轉開話題了,隨即拿出自己的手機,對柳下惠道,“這裡有幾個電話,你記一下,到了京城,如果你有需要,可以給他們打電話,這些政商界的老狐狸,不少都受過我的恩惠,到時候指不定就能給你幫助!”
柳下惠拿過翁進辛的手機,將幾個電話號碼都記了下來,卻聽翁進辛繼續對柳下惠道,“到了京城,別忘記拜訪一下樂家的人,他們畢竟是老北京,也許人際關係上比我還要廣,特別是對政客!”
柳下惠聞言點了點頭,這時突然想起了樂瀟兒來,暗道當時將樂瀟兒暫時留在杏林村讓自己師傅和父親看着,也許這步棋從一開始就走錯了。
如果想到從杏林村出來會面臨這樣的結果,還是應該把樂瀟兒帶在身邊纔對,不過細細一想,如果樂瀟兒真的跟自己出來了,也許只是讓歐陽芙蓉多了一個人質而已。
柳下惠沒有多說,這時起身對翁進辛道,“她們給我的時間不多,我還要去見幾個人,就先告辭了!”
翁進辛起身和柳下惠握手道,“貝貝就交給你了,我希望看到完好如初的貝貝!”
柳下惠朝着翁進辛一笑,什麼也沒說,鬆開了手,離開了茶社,隨即打了一輛車去了柳巷,在柳巷的巷口給鄭元和尹義各打了一通電話。
鄭元和尹義聽到柳下惠的電話都是十分的驚詫,兩人都以爲柳下惠已經進去了,沒想到他還在古陽。
本來柳下惠是要約鄭元和尹義一起來柳巷見面的,不過尹義此時已經回了東北。
尹義在電話裡對柳下惠道,“自從杏林春被關了之後,我爸說就沒有必要在古陽特地設立一個分公司了,所以分公司也結業了,我就帶着林雪和林雨回東北了!”
柳下惠對尹義道,“這樣也好,我就是怕你被杏林春連累了,知道你安全回家了,那就好了……以後有緣再見吧!”
柳下惠說着就要掛電話,卻聽尹義在電話裡道,“柳大夫,不對,柳哥,你現在什麼打算?有新打算一定要告訴弟弟我啊!”
“沒什麼打算!”柳下惠對尹義說了一句,他本來是想把自己遭遇告訴他的,但是又怕連累他,所以最後只是道,“我沒什麼事,你放心吧!”
柳下惠說完掛了電話,去了柳巷那家常去的大排檔,大排檔的老闆已經換了一個年輕人,柳下惠問老闆道,“以前的老闆呢?”
“哦,你是說我爸吧?”年輕老闆對柳下惠道,“他風溼越來越嚴重,我讓他回去養病去了,以後大排檔我就是老闆了!”
柳下惠聞言笑着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一衆物是人非的感覺,叫了兩瓶啤酒喝着,沒一會鄭元就趕來了。
鄭元剛坐下,就對柳下惠道,“柳大夫,你這些天去哪了?杏林春也關了,人也不見了,我還真以爲你出事了呢!”
“沒事!”柳下惠朝着鄭元一笑,遞給他一瓶啤酒,和他碰了一下杯子後,這才道,“烏鴉,有些事想請你幫忙!”
“柳大夫您一句話的事!”鄭元立刻喝了幾口啤酒,隨即朝着柳下惠道,“我烏鴉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
“那就好!”柳下惠說着喝了一口啤酒,隨即低聲對鄭元說了幾句話,鄭元頻頻點頭後,立刻站起身對柳下惠道,“那我現在就去!”
柳下惠立刻對鄭元道,“不急,先喝完這杯再走,也許以後我們就沒什麼機會見面了!”
鄭元面色一動,詫異地看着柳下惠道,“柳大夫,你這話說的怎麼和生離死別一樣?”
柳下惠苦笑一聲,端酒酒瓶朝着鄭元一晃,咕嚕幾聲將一瓶酒喝光,鄭元見狀也一口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