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了這個猜測之後,方清悠不動聲色地將目光從年輕男子身上收了回來,然後從身上拿出銀針,欲要爲老爹施針解毒。
見此,年輕男子的臉色驀然大變,方清悠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是要救人?難道他爹還沒有死嗎?
“方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麼?我爹已經死了,難道你還不肯放過他嗎?”年輕男子一臉陰沉地盯着方清悠,好似她的行爲是在鞭屍一般。
方清悠輕笑着看了年輕男子一眼:“我自然是在查探老爹的身體,還能做什麼?不過,這位大哥,我勸你還是冷靜一些比較好,有大皇子在這裡看着,他自然是不會允許我行爲有失的,難道如此你還不放心?”
這話,換言之就是說:“大哥,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還有,你這麼說難道是不相信大皇子嗎?
年輕男子辯駁的話一下子噎在了喉嚨裡,再也不敢說什麼了。
否則,能言巧辯的方清悠說不定會將對皇族大不敬的罪名安到他頭上。
洛千皓不禁看了方清悠一眼,面上不顯,心裡卻在疑惑她在做什麼,怎麼看她這樣子像是在救人,難道這老爹還活着麼?
至此,洛千皓才真正覺得,這年輕男子對承安醫掛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衝着方清悠來的?
此情此景,讓陳鍾傑和孫大夫、佘於妍等人皆是爲方清悠捏了一把汗。
方清悠手中的銀針一根接一根地在老爹身上落下,待到半刻鐘後,已經施針完畢。
這時,方清悠轉身,目含請求地望着洛千皓:“大皇子,天氣炎熱,這老爹只是因爲中暑而昏了過去,並無大礙。如果你能准許我喂他喝些涼開水,那麼這老爹很快就可以清醒過來了。”
聞此,陳鍾傑和孫大夫皆是鬆了口氣,佘於妍更是喜形於色
倒是那個年輕男子,頓時面色大變,幾乎怪叫起來:“怎麼,怎麼會這樣?”
方清悠忽然轉過頭來,含着幾分笑意地望着年輕男子:“這位大哥,你這般表情,是怕老父清醒過來呢,還是不願意讓老父清醒過來呢?”
年輕男子的目光一陣快速閃爍:“我,我當然是想讓我爹醒過來的。”
這時,洛千皓已經命人去取涼開水了。
一碗涼開水,洛千皓命人當衆驗過之後纔到了方清悠的手中。
而在方清悠給老爹喂水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的一舉一動都被注意着。
年輕男子的眼珠子更是如同將要瞪出來了一般。
方清悠將水接過,餵了老爹喝了一些,再之後,纔將老爹身上的銀針盡數收起。
如此,沒等多久,老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咳——”
與此同時,老爹很快就睜開了眼,困惑地四下打量起來,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之前暈厥了。
“呼——”衆人不禁驚呼起來,大多人都是歡喜的,因爲這現實已經證明承安醫館不是個害人性命的地方。
而最應該歡喜的人,年輕男子卻是面色慘白,沒有一點笑意。
倒是佘於妍高興地叫了起來:“醒了,醒了,這位老爹醒了!”
至此,方清悠緩緩走到洛千皓面前:“大皇子,此刻這老爹已經清醒,你可以讓人去查看他的情況了。”
這般情況,便是方清悠不說其他,也已經證明承安醫館是被人誣陷了。
不過既然話已經說在了前面,便是走過場,洛千皓也要讓人確定一下老爹的身體。
就在洛千皓命兩位大夫去檢查老爹身體後,方清悠繼續對着洛千皓道:“大皇子,不管這老爹身體情況如何,卻有一點是已經確定的。那就是,這老爹並未因承安醫館而喪命。是以,我想請你給承安醫館一個清白,同時將詆譭承安醫館名聲的肇事者抓起來。”
方清悠說話的時候,目光看着的人正是那個年輕男子。
而此時此刻,年輕男子正準備轉移腰間的毒藥包裝紙,可如今被衆多目光鎖定,他就是想動也不敢動了。
這,正是方清悠的目的。
見此,年輕男子慌忙跪在了洛千皓面前:“大皇子,草民冤枉,草民又不懂醫術,那會只看到老父親突然昏厥,便以爲他是出了事,根本沒有想這麼多的。”
洛千皓望着年輕男子,溫和安慰道:“如今老爹清醒,便是好事,只是老爹無故昏厥的原因必須要找出來。”
既然確定方清悠是冤枉的,不給她個清白,他面子上真有些過意不去。
“多謝大皇子。”年輕滿目驚恐地跪着,目光卻不安分地向着那兩個大夫望去,不知道他們會給他爹診斷出個什麼結果來。
他可一定不能被發現呀,一定不能!
正這時,那兩個大夫已經先後回來向洛千皓覆命了。
“大皇子,這位老爹會突然昏厥,有中暑的原因,但是更要的原因,卻是因爲他中了毒。”其中一個大夫說着,另外一個大夫則是附和道:“是的,而且這老爹體內所中的毒格外兇猛,如果不是救治及時,他可能真的會命喪於此的。”
聞此,年輕男子身體便是一顫。
毒,竟然被人查到了他爹是中了毒……
洛千皓意外不已,詫異地望着方清悠。
很多人都望着方清悠,只是大多目光都是厭惡的,因爲方清悠是唯一一個接觸老爹的人,所以最有可能是她給老爹下了毒。
方清悠知道很多人心裡都是這樣想的,所以目光坦然地向着衆人解釋了一句:“諸位,我知道你們懷疑我,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若是我對老爹下毒的話,他不應該那麼早昏過去的。如果我真要害這老爹,他更不可能清醒。而且,你們忽略了一件事,大皇子在准許我接近老爹之前,已經檢查過了我的隨身物品,我怎麼可能會有毒藥害老爹呢。”
說着,方清悠微微一頓,眼眸裡含上了幾分憤怒:“再說,我想大傢伙大概都忘記了,老爹是在什麼情況下再次暈倒了,而那時,又是誰在他的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