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悠做不到。
如果她這樣做,連她自己都會鄙視自己。
這天底下又不是沒有男人了,如果留住一個男人要捨棄自己的朋友,那她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這個男人到底值不值得交往。
方清悠知道在這個廝殺激烈的時候,她考慮這些問題很不應該,但是這個男人將她死死圈住,非要說這些事情。
洛千墨的眸子又下沉了幾分,這個小女人明知道他要的是什麼,可是就是不肯退這一步是嗎?
看到男人眼裡幾乎按捺不住的怒火,方清悠覺得很心塞。
看樣子,這個習慣服從的八皇子,是很不接受自己的不服從。
吸了吸氣,又吸了吸氣,才讓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復了那麼一點。
“洛千墨,我想靜一會,可以嗎?”說着,便伸手指向另外一邊激烈的戰鬥:“現在,並不是談話的時候,我們能先把這些魔影宮的餘孽解決掉可以嗎?”
連生命都不能保證了,還談什麼情啊。
洛千墨想逼方清悠順從,但是她說的也對,目前的情況並不適合談話。
“錚——”挑眉看了一眼正在和魔影宮餘孽廝殺成一片的月菲、玄藍等人,拉起方清悠就向着魔影宮餘孽揮出一片劍氣。
方清悠:“……”
她怎麼覺得她跟個包袱似的,雖然她一直都是拖後腿的那個,但是這種感覺讓她十分不爽。
只是,她所有的不滿都被廝殺的場面堵了回去。
罷了,有什麼話,等到保住了性命再說。
廝殺,持續了沒有多久時間,洛千墨、方清悠一行人處於劣勢的場面就改寫了。
因爲天華閣的諸人忽然出現,加入了戰鬥中,那些本來猖狂的魔影宮餘孽很快就被解決掉了。
洛千墨、方清悠一行人是鬆了口氣,可是綠野卻是瞬間苦起了一張臉。
伊凌雲和其餘天華閣成員的臉色也都不太好看。
“軟萌雲,你們這是怎麼了?”方清悠疑惑地道,這些魔影宮餘孽死光光了難道不好嗎?
現在沒有什麼能威脅得了他們的性命的了,怎麼伊凌雲、綠野他們的一個個還苦着張臉。
不待伊凌雲回答,綠野就苦着臉道:“方姑娘,我們本是要留着幾個魔影宮餘孽的,沒想到,剛纔這麼一殺,竟然忘記了!”
綠野真的鬱悶死了,他殺得過癮都忘記要留幾個活口了。
“啊?”方清悠更困惑了,她原本以爲伊凌雲和綠野他們是因爲救她,才和這些魔影宮餘孽交手的,如今看起來似乎不完全是。
“我們……”綠野正要解釋,其中一個老者一個冷眼掃過去,就嚇得他立刻噤聲,再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他心情太鬱悶,所以都忘記了,這些是他們天華閣的秘密,他差點就將秘密給泄露了。
見此,方清悠也知道這大概是天華閣的機密,也就不再追問了。
倒是那位老者,有幾分不敢置信地望着方清悠:“請問,這位便是方姑娘嗎?”
方清悠身着男裝,乍一看上去,分明是個眉目清秀的小青年,是以他第一反應沒想到她是個女子。
而且他更沒想到,方清悠竟然如此年輕。
不,更準確的說,是年幼。
老者的態度相差太大,讓她最初都是一愣。
實在是這老者對綠野是一臉冷色,但是對她倒是態度和藹。
“樑長老,這位正是小悠,也就是那位傳聞中的方姑娘。”伊凌雲對着老者道。
雖然臉上仍舊帶着幾分笑意,可是看到洛千墨始終牽着方清悠的情形,英武的眸子卻透着幾分黯然。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心裡酸酸的十分難受。
“見過方姑娘。”被稱作樑長老的老者,竟是頗爲恭敬地向着方清悠抱了抱拳。
方清悠聽出他似乎和邢長老關係不錯,哪裡敢受他的禮,連忙掙開洛千墨的手,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個晚輩禮:“見過樑長老。”
她的確是醫治邢長老的,但是邢長老也是方潤亭的師傅,師傅如父,算起來他也是她的長輩呢。
樑長老和邢長老是同一層次的,算起來,也是一個長輩。
見方清悠如此,樑長老眼裡的讚賞更深了幾分,之前他是因爲她的醫術而佩服她,如今卻覺得這個小神醫卻是大方得體,深得人喜歡。
如此,本是因爲他們而破壞了計劃,心裡的怨氣竟是少了許多。
其實,本來他們是不打算現在出面的,是看到伊凌雲和綠野和魔影宮餘孽打了起來,才加入戰鬥的。
正是因此,才壞了他們的計劃。
最終的緣由是方清悠,但是卻怪不起來她了。
和樑長老問好過後,方清悠又向着天華閣其餘人含笑抱了抱拳,親和而溫和。
如此,使得天華閣其餘人的臉色也稍稍緩和了一些。
卻不知,身旁男人的面色卻是越加難看了,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來了。
這時,綠野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望着方清悠問道:“方姑娘,邢長老呢,他沒有跟着你一起出來嗎?”
方清悠正和這些人打招呼呢,聽到綠野忽然響起的聲音被嚇了一跳。
不禁掃了綠野一眼,這個綠野,這麼長時間不見,他怎麼越發一驚一乍的了?
“邢長老是我一起離開的,只是並沒有跟着我來衡南山,他現在在嶺南城呢。”
方清悠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回道。
誰料,綠野幾乎是從原地直接跳了起來:“什麼?邢長老在嶺南城麼?”
方清悠抑鬱極了,她又一次被綠野給嚇到了,這孩子怎麼和只受驚的小鳥似的。
“對呀。怎麼了?”
話才問完,她就注意到,不止綠野,聽到邢長老在嶺南城時,伊凌雲和樑長老等人的面色也是變得很難看。
心底,隱隱生出了一個不好的預感,立刻將詢問的目光望向了伊凌雲:“軟萌雲,是不是嶺南城出了什麼事?”
不怪方清悠這樣想,實在是伊凌雲、綠野等人的反應實在太強烈了,她不由得多想。
只是,心裡仍舊是抱着幾分希望的,他們離開的時候,嶺南城的一切都是好好的,按理說不應該出事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