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的聲音戛然而止,方清悠嘴角的笑容卻是更加燦爛了幾分。
不用看,她也知道,周氏是被氣暈了。
這幾天,周氏眼巴巴地就等着參加袁太傅家的宴會呢。
如今知道自己去不了了,還不得給氣死。
從周氏的院子離開後,方清悠就去找了方興安,將周氏的話轉達給了他。
方興安沒有說什麼,面色卻是黑如鍋底。
方清悠又將周氏再次暈倒的情況告訴了他,並好心地建議他,最好給她請個太醫回來。
方興安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哪裡敢找太醫。
這幾天,他巴不得在明德帝眼裡沒有一點存在感,怎麼可能眼巴巴地求到跟前。
方清悠走後很久時間,方興安都沒有什麼反應。
那個賤女人,暈了就暈了,他巴不得她死了給他母親償命。
直到怒氣稍稍平復一些,纔想起自己還需要周氏的幫忙,才命人去請大夫去了。
當然,請的自然不是太醫,自己也沒有跟着大夫過去。
做的事情越多,對周氏越是討厭。
虧他之前還覺得娶了她也不錯,如今看來他真是瞎了眼。
方清悠回來後,心情大好。
不要問她爲什麼會好心地救周氏,她就是想讓周氏想做什麼卻做不了。
她費心佈置一番,如果只是嚇得周氏在牀上躺幾天,也未免太便宜她了。
是的,這一切都是方清悠佈置的。
這幾天,她讓月菲裝鬼,深更半夜地在方府裡晃悠。
爲的就是告訴衆人,方老夫人的鬼魂回來了。
起初,周氏還不甚在意。
可是這幾日,周氏本被方清薇和方清曼姐妹鬧騰得夠嗆,再加之擔憂宋大人和方興安的事,幾夜都沒睡好。
本就精神衰弱,加之本身心裡有鬼,再被月菲一嚇,終於嚇得昏死過去了。
現在周氏躺在牀上,袁太傅家的宴會是必然無法參加了。
如今再被方興安如此冷淡對待,必然要再多躺好些日子的。
見方清悠心情不錯,明月獻寶似的將幾套衣服獻了出來。
“姑娘,你挑一下,看看比較喜歡哪套,明天就穿哪套參加袁太傅家的宴會?”
方清悠看了一眼明月和月菲兩人手裡託着的四個盤子,着實被嚇了一下。
“怎麼這麼多套新衣?”
她一點都不覺得這些新衣是周氏做給她的,這些衣料是頂好的雲錦,周氏才捨不得給她做衣服。
更何況,若真是周氏,只怕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怎麼會默默地將這些衣服送過來呢。
“這些是八皇子命人送過來的。”
“啊?”方清悠愣了一下,洛千墨送給她的衣服嗎?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不知道呢。
“姑娘,你昨天不是出去散心了一直沒有回來嗎?這幾套衣服正是八皇子昨日讓人送來的。”
方清悠頓時愧疚了,有一種做了虧心事的感覺。
她昨天悄悄甩開了明月和月菲,就是不想讓洛千墨知道她的消息。
她在等着無殺的時候,沒料想洛千墨卻給她送了衣服來。
只是,若是再有一次選擇,她還是會去找無殺的。 шшш◆ тт kán◆ ¢ ○
這是她身爲醫者最起碼的職業道德,她絕對不會對病人不管不顧。
“八皇子他,知道不知道我昨天沒有回來?”方清悠真擔心洛千墨知道這事後會誤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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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是醫治無殺的,但是終究是揹着他去見了一個陌生男人。
以他那喜歡吃醋的脾氣,只怕一定會很生氣的吧。
“八皇子不知道,我們告訴他你留宿在了佘府裡。”
聞此,方清悠才稍稍鬆了口氣。
再看這些衣服,心裡不由泛起絲絲甜蜜。
她是個愛美的人,自然是喜歡新衣的,但是最讓她暖心的還是洛千墨的體貼。
這個男人,明明是一個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顧的傲嬌皇子,可是卻對她的事如此細緻入微。
知道她要去參加袁太傅的宴會,知道周氏不會對她的事用心,便將這些爲她準備好。
“這一套吧。”方清悠指了一套色彩素淡的衣服,這衣服的質感和色彩她很喜歡。
而且洛千墨最喜歡穿玄墨色的衣服,這套素色的衣服和玄墨色是截然不同的風格,站在一起會給人很強烈的視覺衝擊,但是卻莫名的會有一種和諧自然的感覺。
哪種感覺,應當是最讓人心裡舒服的。
挑了衣服後,明月又拉着方清悠挑了頭飾。
待到方清悠忙完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這一天一夜,累得夠嗆,洗漱完畢後她就睡了。
這一夜,似乎很長。
方清悠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她好像在醫治無殺,後來醫治着醫治着,無殺臉上那張精緻的幽藍色面具忽然就脫落了,露出了洛千墨那張傾倒衆生的容顏。
正在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無殺和洛千墨卻統統消失在了面前。
夢境的世界安靜極了,寂靜的似乎只有她一個人。
方清悠總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正在望着她,轉眸望去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對紫色瀲灩的絕美眸子。
那種紫,紫的晶瑩剔透,仿若漂亮的紫水晶似的,看一眼,就會將人的心神全部吸引過去。
方清悠有幾瞬時間的晃神,然後,就發現她在這對漂亮的眼眸裡看到了深深的探究。
這對眼睛,似乎要看透她一般?
又恍惚間,她覺得這對眼眸似乎有些熟悉,那對眸子和洛千墨的眼眸形狀幾乎如出一轍。
唯一不同的是,洛千墨的眼眸是墨色的,這對眸子卻是紫色的,而且似乎還帶着些女子獨有的陰柔。
這是怎麼回事?
“你,你是誰?”心裡有太多疑惑一下子涌了出來,方清悠不由問道。
就見那對漂亮的紫色眼眸眨了眨,似乎都要告訴她什麼了,可是下一瞬眼前卻是一片刺目白光,將她的眼睛刺得生疼。
待到方清悠再睜眼時,就發現那對紫色眼眸不知何時竟然就消失了。
“請問你還在嗎?你是誰呢,爲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方清悠連忙問道,耳邊卻傳來明月有些焦急的喚聲:“姑娘,姑娘,醒醒,該起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