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邢長老的冷凜目光,石婉彤心頭一驚,只覺得手心都驚出了一層冷汗。
伊凌雲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他是絕對相信方清悠的,而且不允許別人傷她。
邢長老的壓力和伊凌雲的默默保護,讓石婉彤內心很是酸澀,更多的是嫉妒。
爲什麼,爲什麼方清悠一個小小的村姑,竟然有這麼多人維護。
先是顧大公子,再是洛千墨,如今又是天華閣的人……
方清悠何德何能,竟然能使得這麼多人爲她出頭?
方清悠也很是無可奈何,伊凌雲和邢長老的出現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同樣沒想到邢長老如今竟然如此敬她。
邢長老冷冷地看了石婉彤一眼,繼而轉頭指着菱香手裡的精美瓷瓶道:“這瓶藥,並非是出自方姑娘之手,而是出自百珍堂。”
之後,邢長老從身上掏出一個藥瓶來,其外觀和菱香手中的瓷瓶一模一樣。
“我之所以會這樣肯定,是因爲是我不久前才從百珍堂買來了這樣的一瓶藥。”
被邢長老冷凝的目光盯着,菱香本已心生畏懼,如今見他拿出個一模一樣的瓷瓶來,更是瞬間面色發白。
石婉彤想辯駁,可是她那閃爍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石婉彤明明嫌棄方清悠,卻裝出一副親切真誠的模樣,這是虛僞。
明明是自己的錯,卻還想誣陷方清悠,這是險惡。
是以,邢長老此言一出,人羣中立刻就有人說道:“是的,我曾見過一位親戚用過這種藥,聽他說好像就是從百珍堂買的。”
“這藥瓶一看就價錢不低。”
“原來是百珍堂的藥,怪不得連藥瓶都這麼精美。”
議論間,衆人看向石婉彤的面色都是變了,更有人不客氣地道:“石三小姐,我們本是相信你,沒料想你竟然如此虛僞,害得我們誤會了方姑娘。”
“石三小姐,方姑娘好心爲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踐踏她的心意。”
“石三小姐,你看不起我們窮人家的孩子就算了,幹嘛還要裝出一副親切真誠的樣子來!”
“是呀,石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
一時間,這些指責讓石婉彤難堪到了極點,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可是邢長老卻不會就此罷休,他既要爲方清悠作證,就要徹底證明她的清白。
是以,他將手中的藥瓶遞給了那位藍袍男子:“這位公子,請你看看,我這瓶藥和石三小姐那瓶藥是不是同一種藥?”
藍袍男子接過藥瓶,認真地嗅了嗅,良久會點了點頭:“是的,這兩瓶藥不但是同一種藥,還出自於同一個藥店。只是那藥店是否是百珍堂,我就無法肯定了。”
方清悠好不容易找到了說話的機會,趕緊插口道:“石三小姐,我送你藥本是想讓你的傷早點好起來。我自知身份低微,高攀不上你石三小姐,沒想到你不但不信任我的醫術,丟了我送你的藥,竟還誤導他人懷疑我的人品!”
人家要害她,她自己不踩一腳實在不解恨呀。
方清悠臉上故意露出失望的神情,看起來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石婉彤愣愣地望着方清悠,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她錯了,是她太小看方清悠了,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伶牙俐齒、心機深沉!
可是此次此刻,她便是再後悔也不能改變什麼,周圍人的議論和指責讓她簡直無地自容。
菱香都快急死了,這情況哪裡還有翻轉的可能,能找到脫身之法就不錯了。
wWW⊙ ttκд n⊙ c o 不過,菱香還是想到一個好辦法,連忙拉了拉石婉彤的衣袖,向她做了一個閉眼歪頭的姿勢。
石婉彤反應過來後,連忙閉上了眼,之後身子就向一旁歪倒了。
見此,菱香將石婉彤抱住,擔憂地大聲叫了起來:“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繼而,菱香又着急對着其餘丫鬟和家丁道:“你們快點,小姐暈了過去。”
聞此,幾個丫鬟忙上前,背的背,扶的扶,背起石婉彤就要離開,幾個家丁則是在前方開路。
這速度,真叫一個快。
臨走前,菱香耐着性子向方清悠告別:“方姑娘,我家小姐昨日勞累過度,又一夜未睡,身體早已疲憊不堪。今天更是帶傷來見方姑娘,大概是在太陽下曬得太久了,沒料想如今竟是昏了過去。我們這就回去了,告辭!”
說着,揹着石婉彤的那個丫鬟就已經揹着她走出了好一截距離,一衆人頂着衆人的目光逃離一般向前竄。
方清悠也不攔菱香一衆人,只望着石婉彤那背影道:“菱香,等石三小姐醒了,麻煩你轉告她一聲。若是日後相見,請恕我無法再自欺欺人,我和石三小姐,道不同不相爲謀!
還有,今日這千兩白銀,多謝石三小姐了。”
方清悠話音才落,就看到石婉彤的身體很明顯地動了動。
石婉彤心裡氣呀,她今天本是來挽回顏面的,還要來找方清悠報仇的,結果她不但沒能報仇,更是還顏面盡失。
這一千兩銀子,竟是就這麼白白地給了方清悠。
她精心佈置的計劃,結果全部泡湯。
她不用去看,也知道方清悠這個粗鄙醜陋的村姑一定是一臉得意。
每每想到方清悠那得意的醜臉,石婉彤就氣得不行,可恨的是她偏偏還不能肆意發泄怒氣,所以才更氣憤。
菱香其實很想罵人,可是還是得耐着性子說一句:“不客氣。”
再之後,菱香一衆人趕緊揹着石婉彤跑了。
“咦,石三小姐不是暈了嗎,我剛纔怎麼看到她好像在動呢?”
“難道是裝暈的?”
“有可能,省得她下不了臺呀。”
“要是真覺得難堪,當初就不應該做這些丟人的事!”
聽到身後人的議論聲,菱香一衆人揹着石婉彤跑得更快了,只恨不能一個個都長上一雙飛毛腿。
如果說昨天的石婉彤是一個笑話,那麼今天她的名聲纔是真正臭了。
恐怕從今以後,只要有人提起石婉彤,今天這些黑歷史就會被重新提起,她就光彩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