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欒煜淳對於他的反應有些意外,“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宴姬不自然的假笑,迅速掩蓋,
“那就好,我這一次去冰雪國,聽說了皇后重病的消息,所以就想請你過去一趟幫忙看看,說不定就真的是能夠治好呢。”
冰雪國的皇后生病了,就來找自己來治病。
宴姬實在是有點小興奮,這可真的是太好了,這下子,只要小試牛刀,將皇后娘娘的病治好,到時候,什麼事情都會聽自己的。
感恩戴德那就算了,本大小姐只是想要你幾車瓷土,小小的發上一筆小財。
哈哈哈哈。
宴大小姐兩眼放金光,那是要多興奮就有多興奮。
“好好好,我一定會跟你去的,你說咱們什麼時候動身,明天怎麼樣。”
欒煜淳倒是有點意外,以往宴姬可不是這樣的好說話的,今天是怎麼了。
“明天。”欒煜淳點點頭,“當然是越快越好了。”
“不過,欒煜淳。”宴姬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這看病,你應該是知道的,明白嗎。”
欒煜淳無奈的笑了笑:“宴姬,你就放心吧,只要是你把皇后娘娘的病看好了,無論你提出什麼樣子的要求,皇上都會答應的。”
那就最好不過了,宴姬雙手合十,看着天空,老天還真的是足夠眷顧。
宴姬去見欒煜淳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湛冷澤那裡,凌雲則是一直都站在身後。
沉默了好一段時間知道,他纔算是慢慢的開口。
“今天,紫菱告訴屬下,宴姑娘想要涉及瓷器生意,上好的瓷土需要冰雪國來供應,所以,所以,六皇子應該是能夠幫上忙。”
湛冷澤閉上了眼睛,今日在宮中,父皇所說的那些話,自己所做出的選擇,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隨他去吧。
“凌雲,你好好的去辦金星國的事情,一定要好好的盯着莫雲空明白了嗎。”
“是,王爺,屬下明白。”
凌雲輕聲退下,王爺此舉,怕是已經對宴姬放下了。
和所料想的一樣,莫雲空很是痛快的答應了烈焰國的和親,甚至於不顧忌湛冷澤有些過分的側妃要求。
似乎只要嫁給湛冷澤就可以,無所謂側妃正妃之說。
兩國聯姻,昭告天下。
所引發的震動足夠震撼,皇宮內外,盡是對這場兩國聯姻的議論。
二皇子欒璟榮第一個登門道賀,自然是不安什麼好心。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真的是大喜大喜啊,本王實在是太高興了。”
湛冷澤冷眼相待,對於欒璟榮的賣力表演不予理睬。
“哎呀。”二皇子有點無趣的坐了下來,“我說長安王,你的面子可真大,居然能夠娶到金星國的星晴公主做側妃,甚至於請父皇出手相助,這真的是天大的面子了,你說這麼好的事情怎麼就沒有落到我的身上呢。”
湛冷澤依舊是不言不語,欒璟榮的這句話究竟意味着什麼,他的心中很是明白。
星晴公主,兩國聯姻,湛冷澤能夠向所有人交代,就是沒有辦法向一個女人交代。
“王爺。”欒璟榮有點惋惜的搖搖頭說,“今天在宮裡,我可是見到父皇和多多在一起,那孩子,真的是太可愛了,王爺真是好福氣,這將來,真的是認祖歸宗了,星晴公主一定會善待多多的。”
“二皇子。”湛冷澤冷然皺眉,“你今天來究竟想要說什麼,開門見山就好。”
欒璟榮點點頭:“王爺,你何必這樣呢,本皇子今日前來就是單純的向你道喜的,另外,另外還有一點的小擔心。”
“擔心什麼。”湛冷澤站起身子,“本王大婚,應該是不會威脅二皇子的大計吧。”
欒璟榮也跟站了起來:“王爺,何出此言,咱們兩個是盟友,我最擔心的當然是我們的死對頭了,你應該明白,欒煜淳和冰雪國應該是已經談妥了一切,更有貴人相助,這夜風鐵定是幫助欒煜淳了。”
“貴人相助。”湛冷澤冷笑。
“王爺有所不知啊。”欒璟榮搖頭,“聽說這冰雪國皇后重病,六皇子欒煜淳特意邀請烈焰國皇宮一等醫女前往救治,這事情,皇上已經決定了。”
湛冷澤凝眉,不管是否湊巧,他都沒有想到,宴姬竟然會再一次選擇幫助欒煜淳。
不過,也對,他和星晴公主成親,這無疑是在宴姬的心上插了一把刀。
“王爺啊。”欒璟榮搖着頭說,“雖說星晴公主貌若天下,可是這宴姑娘也非凡人啊,事情不要鬧得太絕,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嗎。”
湛冷澤轉眸,眸底的陰冷和憤怒讓人不寒而慄。
“本王的事情,本王自有打算,就不勞煩二皇子掛心了。”
“凌雲,送客。”
二皇子剛要言語,湛了娘娘個在已經拂袖離去。
“二皇子,請吧。”凌雲伸手指着大門外。
二皇子冷哼一聲,湛冷澤,本皇子還真的是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會利用裙帶關係達到目的,不過一個小小的星晴公主又能怎樣,莫雲空可非善類,即便是你坐上了龍椅,未必能夠坐的了天下。
湛冷澤一個人在房間裡面呆了好長一段時間,凌雲不敢敲門,只是呆呆的守在門外。
過了許久,門被推開。
“凌雲,去把她找來吧。”
凌雲的心中自然是十分的清楚,可這時候真的去找宴姬,她真的會過來嗎。
“王爺,屬下,屬下是擔心,宴姬姑娘未必願意過來。”
湛冷澤微微的閉上眼睛,吐了一口氣說:“放心吧,她會來的。”
凌雲有些遲疑,卻還是轉身離開。
湛冷澤和星晴公主即將成親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宴姬正在大街上興致勃勃的看着店鋪,她想要儘快的租下店面,手中抱着一個青花瓷瓶,估摸着開張之後定會賣上一個很不錯的價錢。
忽然,人流蜂蛹着到了布告欄,一向好奇心很濃厚的宴姬站在門口,還未上前,就聽到了重磅消息。
湛冷澤和金星國的星晴公主大婚。
這怎麼可能,宴姬有點不敢相信,甚至於有點發瘋似的極了過去,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小姐。”蘭兒很是心疼很擔心的叫了一聲。
“哦。”宴姬回過神來,強顏歡笑的擺着手,“沒事,沒事,我就是覺得,覺得,這金星國的公主嫁給湛冷澤有點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便宜,便宜那傢伙了。”
紫菱姑姑和靈兒心中很是清楚,這個消息對於宴姬來說,足夠意外,足夠震撼。
宴姬魂不守舍的回到店裡,一擡手,竟然將桌上的青花瓷推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大小姐,大小姐,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
宴姬搖頭,剛俯下身子,瓷片劃過細白的手指,鮮血低落砸白色的瓷片上,身十分醒目。
她本來以爲自己可以不在乎,本來以爲湛冷澤只不過是出現在生命中的一個煞星,過客而已。
卻不知,聽到她和別的女人成親的消息之後,心中還是十分的疼痛。
他對於他們母子是有過承諾的。
她可以不相信,可湛冷澤不可以不履行。
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兒子多多。
可是想想,沒有了兒子多多,他們之間又算的了什麼。
自己或許只不過是湛冷澤衆多女人中的一個。
爲這樣的男人,宴姬覺得自己不值,本就不在乎,何必哭泣。
她是宴姬,不會是關在金絲鳥籠中等待君王一眼的孤苦女子。
她的世界在外面,廣闊的自由世界。
“小姐。”
宴姬回過神的時候,凌雲已經站在他的面前。
“宴姑娘。”凌雲低着頭看着地面,似乎是犯下了什麼大罪一樣。
“我們王爺,請你過去一趟。”
紫菱姑姑將手絹纏在了宴姬的手上,她很清楚,剛剛的大小姐像是被打了一記重重的耳光,如今沒有心情,更沒有勇氣面對湛冷澤。
可是,她不知道的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的宴姬,卻欣然答應了。
“好,我去。”
她憑什麼不去,若真的不去,不僅僅宴府的人會瞧不起他,甚至於整個京城的人會瞧不起她。
再言之,真的不去了,那麼她就真的在乎,她就真的輸了。
既然無所謂,何必逃避。
她要讓全京城的人看到,她宴姬從來不曾是長安王湛冷澤的女人,也從不曾被拋棄。
“大小姐,我陪您去吧。”紫菱姑姑不放心的說。
“不必了。”宴姬瀟灑擺手,“紫菱,儘快把銀子付了,這間店鋪,我們要了。”
“是,大小姐。”
宴姬傲然的邁出了店鋪,長安王府的華麗馬車停在外面,早就引來一衆老百姓的圍觀。
他們看着宴府大小姐上了馬車,議論不斷。
“看來這宴府大小姐這下子算是被徹底拋棄了,白白的爲長安王生了一個兒子。”
“是啊,當初宴府也就是看在長安王的面子上,纔會接她回覆府,這樣以來,宴大小姐怕是又會被掃地出門了。”
……
議論不斷,宴姬則是旁若無人的坐在馬車裡面,跟平常沒有什麼區別。
凌雲低低的垂着頭,不敢言語。
宴姬下了馬車,到了後庭,金魚池邊,湛冷澤負手而立。
“王爺,宴姑娘來了。”
湛冷澤擺手,凌雲退下。
兩人的世界,第一次有了一種凝滯的感覺。
以往雖有不愉快,可沒有這種無話可說的窒息。
宴姬沒有說話,因爲從頭至尾,無論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的現在,湛冷澤都欠她一個解釋。
“我要成親了,金星國的星晴公主。”
湛冷澤很是簡單的說出了這句話,冷漠的,不帶一點點的感情。
沒有歉意,沒有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