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沐瀾以爲自己聽岔了,便又反問道,“您剛剛說什麼?誰要成親了?您是讓我來隨禮的吧?”
玄秋平心裡很不好受,他要不要再說下去?瀾兒好像很難接受的樣子,所以才問了這麼多的問題的吧?
沐瀾看玄秋平那擔憂的眼神,心絃一緊,也笑不出來了,“爹,您說是阿垣要成親了嗎?”
爲什麼說出確認的話,她心裡這麼不舒服。
玄秋平重重地點頭。
沐瀾胸腔內像是塞了團棉花似地,堵得厲害,他真的要成親了?
她的腦海裡忽然閃現了一幕幕他和她親暱的畫面,眼中熱熱的,很澀。
可轉念一想,他成親是很正常的事情,他都二十了,別人家的孩子都五六歲,會打醬油了,根本沒什麼好稀奇的。
“那……那我要恭喜他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笑得有些勉強,但是話問出口,整個人都輕鬆了。
“你……不怪他?”玄秋平很不安,可他又看不出沐瀾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難道之前柳州城的時候,這兩人的親暱都不過是兄妹之間的情分麼?
不,他雖然對男女之情所知不多,可是同爲男人,看子逸那樣子,分明是對瀾兒有情有心的。
而瀾兒呢,在他面前那一跪,也不像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可這倆孩子的表現實在令他滿腹狐疑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只是他一個老頭子一廂情願麼。
“怪他,”沐瀾垂下眼瞼,將眼中的潮熱給憋了回去,在擡眸時,眼中一片清澈,純真得不諳世事,“我怪他這麼大的好事兒怎麼不親自告訴我?對了,您在哪裡碰到他的,他人現在在哪兒?這傢伙應該要請我喝酒,虧得我把他當成兄弟,他要成親了居然也不親口告訴我。”
一口氣說完,沐瀾這才察覺自己剛纔的語氣又急又快,好像是在說天大的一件事情一樣。
“這個啊等你遇到他了,自己問他吧,我啊該打嘴了,居然像個婆娘似地碎嘴起來了,你就當我沒說過,不然子逸見着我肯定怪我,”玄秋平捉摸不透存在在北宮良垣和沐瀾之間的關係,索性便不說了,歸入正題道,“我來這兒是有要事找你的。”
剛纔那個還不叫要事?沐瀾收拾了情緒,故作鎮定地聽下去。
“顧家呢拖了媒婆上門說親……”玄秋平將媒婆的原話帶到,還說了是京州顧家哪位小公子。
沐瀾聽了居然出奇的平靜,這纔是真的再別人家的事情一樣,“爹,這種小事,您幫女兒回了就是,沐陽還小,您照顧她和我娘本來就辛苦,還要分身操心我的事情,這讓我怎麼過意的去。”
沐瀾的關心讓玄秋平心裡稍安一些,他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這輩子白白撿了個乖巧的女兒,“我和你娘說了,你的親事你自個兒做主,我們不插手,但是這顧家把主意打到你頭上來,還是不能不防啊。”
沐瀾紅脣緊抿,按理說顧家對人蔘那件事情應該有所猜疑了,可不僅沒有一點兒動靜,反而要娶她進門?這還真是不能疏忽啊。
“對了,北將軍那邊查到了什麼沒有?”現在,只有從假藥那裡重新查起了。
九州藥材行當初封殺自己,不僅沒有成功,反而看到她在京州看了那麼大的意見藥材行,想必是要爲洗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