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庒大伯,莊大娘,”唐玉溪朝莊敬賢夫婦福了福身,起來時,溫婉的模樣極爲可人,平添了幾分小家碧玉的大體,之前爲了唐家和莊家的生意,就算莊家生和那姚花枝廝混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現在,這家裡頭居然不要命地對待二房,真是令她寒心了,“今天是玉溪違背了爹孃的意思,執意過來退婚的。”
說完,微微側身,給了媒婆一個暗示。
“是,小姐,”媒婆施施然上前,有着幾分傲氣,她從袖口中抽出兩張銀票直接塞進了曹氏的手裡,陰陽怪氣地說道,“這裡是當年定親的時候給了聘禮,現在唐小姐雙倍奉還,還望以後婚嫁互不干涉。”
說完,又拿出一張發黃了的紙,然後毫不猶豫地撕成了碎片,被風一吹,便不見了蹤影。
嘖嘖嘖,這老莊家的人也忒沒有眼界了,好好地居然搞三搞四,將鎮上的大美人又是富戶掌上明珠的唐玉溪是若無物,這眼睛啊一定被屎矇住了。
暗忖完之後,媒婆諂笑着說道,“家中四個公子若是要說親事兒的話,儘管來找我,我啊少收你們家的說媒錢。”
這話不過是媒婆的客氣話,在她這一雙精於世故的眼睛看來,老莊家是好不起來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還妄想有姑娘嫁進來?做夢。
所以啊,老莊家被唐玉溪退親,這十八代祖宗估計都要被氣得掀棺材板了。
莊家生彎身撿起那紙張的碎片,見着‘文書’二字,頓時跌坐在了地上,這文書乃定親文書,本來是在二人成親之前有德高望重的人的見證之下換成婚書的,那時候才正是結成連理,可現在被撕成了碎片,兩人的親事真正算是泡湯了。
“怎麼了,兒子?”見自己俊俏的大兒子呆若木雞,曹氏嚇壞了,連着搖了他好幾下,不見他有反應反而還呆呆地流眼淚,便氣急敗壞地扇了一個巴掌過去,堂堂男子漢在人前落淚,她這孃的面子往哪兒擱?
“你給我好好說話。”
“完了,全都完了,”莊家生雙手抱頭,狂躁地亂扯,不一會兒,他便散亂地頭髮站了起來,眼內一片猩紅,目光無神地掃視一圈,宛如丟了魂魄。
“沐瀾妹妹,我們走,”唐玉溪比之前更爲輕悠淡然了,嘴角噙着笑意,眉目含羞,連聲說道,“你和我說說,這莊家的宅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乾的?還有,你是怎麼做到的?是不是有人幫你?那個……是宮公子嗎?”
啊哈!總算是繞到了北宮良垣身上了。
莊沐瀾今天收拾了莊家,心情本來就很好,所以唐玉溪所有的問題她都一一解答了。
沒錯,她莊沐瀾敢做敢當,老莊家的宅子就是她給弄坍塌了……
北宮良垣見兩個女子有說有笑地走過來,臉色微微發沉,朝莊沐瀾說道,“趕緊上車,瞎耽誤什麼功夫?”
“宮公子,你不介意我也一起上車吧?”唐玉溪的臉頰飛上一片紅霞,極爲好看,就算是對北宮良垣有點兒仰慕之心,眼神也依然坦蕩,毫無矯揉造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