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嫂子,”莊沐瀾不由地喊了出來,這個時候看到張氏提着燈籠費力地走着很是吃驚,她連忙過去將人扶住,接了燈籠,幫着引路。
“姑娘,是你啊,”張氏是有些吃力了,摸了下額頭上的細汗,笑說道,“快臨盆了,穩婆說要多走動走動,方便生產。”
這到是沒錯,可是身邊不能沒人陪着呀。
“我陪你回去,”莊沐瀾疑惑之際小心地陪着,不料,張氏腳步一頓,拉住了她。
“不用了,姑娘,就這麼點路,我小心一點走走就行了,您先回吧。”
莊沐瀾不放心,再次看向張氏的時候,只見她眼神閃躲了一下,急着想要自己手裡的燈籠。
“嫂子,說實話,到底咋啦?你若不是,我去請正山哥過來陪你了,”且不說別的,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這麼晚了還在外頭瞎逛,那出了事,莊沐瀾作爲東家,也難辭其咎啊。
張氏一頓,脫口而出道,“姑娘,別……”
還沒說完,又下意識地打住,沒往下面說下去了。
有事兒,這絕對是有事兒的。
“嫂子,你先說說咋了,我也能跟着想想辦法,”莊沐瀾寬慰道。
張氏嘆了一口氣,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坐了下去,等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找滿俊來着。”
找他?找他做什麼?
莊沐瀾看向遠處毫無亮光的地頭,完全不知道這把風是怎麼回事?
“嫂子,你說明白點,”莊沐瀾着急了,可別鬧出什麼人命出來,她這個主人家可吃罪不起。
張氏好似爲難,躊躇着不肯說,最後抵不過莊沐瀾那灼灼而視的目光,便尬笑着說道,“姑娘答應我不要生氣,我就和姑娘說。”
“嫂子,你不說若從別人嘴裡知道,只會更加生氣,你只是知道我的脾氣的,眼中容不得沙子,”莊沐瀾眉間跳了跳,頓覺不妙了,這張氏到底在隱瞞着什麼呀,真是急死人了。
張氏撫着肚皮,腦子翻來覆去地想了無數遍,腸子的褶子都想直了,想到夫君也許會吃罪,便袖口一紙條給摸了出來。
這紙條是……莊沐瀾知道自己莊子裡的各處小院裡頭置放着筆墨紙硯,有時候方便長工們在收糧或者收藥的時候能隨時記載,哪怕是不識字,一筆一劃的,總還是會的。
接過紙條,攤開一看,上頭是幾個孩童般手跡的字,“姐,我晚點回去。”
這話明顯就是滿俊對張氏說的。
“嫂子,你先回去,我過去瞧瞧,”莊沐瀾將那紙條收攏進袖子,朝身後望了一眼,便拿了主意,單單是紙條也就罷了,晚點回去也沒有什麼,張氏壓根就不需要這麼緊張,可她卻十分侷促,尤其是在自己面前的時候。
“姑娘……”張氏剛出口叫莊沐瀾,不曾想肚子猛地緊了一下,差點就站不穩了,緩過神來,緩緩吐氣,道,“小傢伙太調皮了,踢得厲害,姑娘且先送我回去,可好?”
莊沐瀾見她不肯說,又提送她回家的事兒,便疑心她肯定想牽絆自己不去看個究竟了,於是,先應下,扶着人先回去,回頭在出來過去瞧瞧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