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何進聽到沐瀾還要開口問他話,連忙打斷道,“您就別問了,我……我……”
到了嘴邊的話便又給嚥了回去,沐瀾見他緊張的雙手都捏成了拳頭,便柔聲問道,“沒關係的,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好好說,慢慢說,我這仔細聽着的。”
何進噯了一聲,又清了下嗓子,道,“其實…其實也沒啥,我就是晚上頭虛熱盜汗,失眠多夢,經常整宿睡不着,您看看,是不是腎虛?”
腎虛?沐瀾怔了一下,見他滿面紅光,神清氣爽,目正有神,不像是腎虛的樣子,可他爲什麼要引導自己往這上面想。
“大夫,你給開個腎虛的方子就成,我自個兒去抓藥,”何進笑得牙齒髮亮,從懷裡摸出銅錢放桌上,好似讓沐瀾不要繼續問下去。
沐瀾好像是明白了一些,心想人家隱疾也不好多問,便開了個滋陰補腎的方子,這個方子就是正常人吃也是沒關係的。
何進拿了方子,又朝沐瀾拱了拱手,走到門口時,忽然扭頭回來,朝着唐伯說道,“老人家,你這是要坐車不是?”
唐伯頓了一下,連忙擺手,“不坐車。”
何進這話倒是提醒了沐瀾,這種天氣,街上怕是叫不到馬車,就算有,也未必願意跑兩個時辰,於是叫住了何進,又和唐伯說道,“您先坐馬車回去,若是過了年,我需要人,也得你們都康健不是。”
坐馬車都要兩個時辰,靠一雙腳走路,人怕是要凍壞了。
唐伯見沐瀾鬆了口年後收留他們便激動地連連點頭,“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沐瀾回去拿銀子給何進,這邊送唐伯他們出門上馬車了。
馬車出了錦溪鎮,速度便慢下來了。
“老人家,剛纔那藥鋪裡是怎麼回事?”何進笑着問道,神色悠然得只是爲了八卦,“我剛纔在路邊招攬生意的時候,聽見有人對着那大夫罵的厲害。”
說起這事兒,唐伯也憤憤不平,因着感激沐瀾的幫助,便說道,“說是唐家的公子看上了姑娘,但不是娶妻,而是納妾,大兄弟,你倒是說說看,我們姑娘端端正正,又會看病的手藝,哪裡差了?”
何進大笑了幾聲,應和道,“可不就是,那後來怎麼樣了?”
唐伯見何進還有興趣,便接着說道,“還能怎麼樣,我們姑娘是個有骨氣,肯定不會答應啦,而且吧,那公子的爲人也一般,說起來,還配不上我們姑娘呢。”
左一句‘我們姑娘’,右一句‘我們姑娘’,聽得何進也是樂得不行,“老人家對這位大夫很高看哦?”
“不是高看,是我們姑娘人真的好,”唐伯又忍不住讚許着,從他們認識到離開,都細細說了,這個時候也想起了給錢讓客棧施粥贈飯的北宮良垣。
“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緣分碰上那位瘦瘦的公子?”
何進收斂了笑容,專注地趕馬車,他要趁着天色還早,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得好好寫出一封信來了……